江靖猛然一阵,大脑内又是一阵撕扯似的剧痛,他颤抖地撑在床边,是这样吗......是这样吗......
看到他疼痛的样子,温蓝立时扶住他的手臂,满目真切的关心焦急:“靖哥?可是又难受了?”
她轻轻往他的经脉里输送灵力,如温水一样缓解他神魂的痛楚。
“靖哥,二十年了,你都没有想起来过,时间过去那么久早已尘埃落定,我只当你是江靖,是我的丈夫,我女儿的父亲。”
“靖哥,我们把这些忘了,一家人回去固阳,好不好?”
二人这些年的相处的画面一一浮现眼前,当年救命之恩在先,夫妻情谊在后,温蓝虽然有时发起脾气来叫人头痛郁气,但他们在一起二十年,感情不曾掺假。然而眼前又浮现出另一张秀丽的面容,还有那个年幼的孩子。
江靖心如刀绞。
他悲痛欲绝的推开温蓝。
“事已至此,我已无颜面对任何人,是我对不起你们。”
温蓝看着江靖,手心攥成拳头,努力压着心里的火。
“那靖哥想怎样。”
听出她话中的僵硬,江靖心里愈发的难受煎熬,所有的错都是因为他,他不仅害了慧娘,害了庄山,也害了温蓝和明雪,他罪该万死,他就不应该活着!他对不起所有人!
江靖已心存死志,他不奢求任何人的原谅,他会了结结束这一切,在这之前,他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温蓝。
“你早就知道庄山是我的孩子是吗?”
听他一开口就提那个野种,温蓝双眼厉色,一直压着的火崩盘,勃然大怒:“江靖!你心中就只有那个孽障是吗!你我二十年夫妻,还有一个女儿,到现在你心心念念只想着穆庄山那孽障,我当初就应该直接就杀了他!”
听她这般说江靖仿佛不敢置信一般,他怒气攻心,双目瞠大因情绪牵动了胸膛的伤口,“你咳——”
温蓝见他咳嗽,没有上前,反而站在原地笑了起来,她越笑越怒,神色变得癫狂和狠戾,好似这段时间憋狠了,如今再也不想憋着了,她看向江靖极尽恶毒道:
“江靖,我当初不嫌弃你出身和资质与你在一起,夫妻多年,我可曾有要求过你什么?只要你一心在我,在明雪身上,你什么模样我都始终如一,可是你呢?那个孽障一出现你就不对劲,眼巴巴的对他好,甚至连我们女儿也不管!她年纪小不懂事,你还不懂吗,你就任由她被那个孽障蒙骗!倒后来还自己跑来平江府,如今全想起来了便想抛弃我们母女,江靖!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若如你所愿便把名字倒过来写!你记挂着那贱人和杂种是吧?好!我等下便去她墓上挖坟鞭尸,挫骨扬灰,再抓住那杂种炼魂蚀骨,奴役百年,让你们永生永世不得安宁!”
温蓝一顿恶毒至极的发言震撼的江靖血气攻心,直接被气得喷出一口鲜血,“温蓝!你!你敢!”
“我敢?我有何不敢!你看我敢不敢!”
两人之间巨大的隔阂一朝被掀开,心中都憋着一股狂怒,转瞬间便如仇人一般,这场景端地是亲者痛仇者快,虚空中传来低沉的笑声,这笑声忽远忽近,似悲泣,似畅笑,温蓝和江靖陡然看向四周。
温蓝勃怒,周身灵气一荡手中化出一道长鞭,“何方魑魅魍魉!”长鞭甩出一道蓝火抽在虚空,啪——
门边的空气里荡出一层水波纹,纹路中流动着丝丝缕缕的黑气,一个浑身裹着黑泥般气焰的人出现,他抬起一双泛红的眼睛,那张脸极其熟悉。
温蓝和江靖都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穆庄山。
江靖看到穆庄山,整个人情绪激动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此时已经明白了二人的关系,悔恨交加又满心愧疚等情绪复杂到无以言明,整个人被冲击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温蓝看到穆庄山在此,眼神狠厉表情猖狂:“杂种败类,出现的正好,今日我便在这活剐了你!”
温蓝是城主之女,天赋和能力虽然在修真者中只是一般,但她一身的法宝不俗,又修炼多年,即便是穆庄山此刻异变明显,她也根本没把他当成威胁,她至始至终从来就没把穆庄山看在眼里。
穆庄山看着温蓝神色冰冷,眼神中透出冰冷的浓雾,“当初你没杀我,便是留着今天我来杀你的,贱妇。”
温蓝被骂浑身燃烧起灵力火焰,她长这么大何曾被人当面骂过贱妇!而且还是出自这个贱种之口!
长鞭抽去,霎时间灵波便把门板掀成碎片,穆庄山周身黑焰滚动,瞬间爆出黑色的藤蔓,一半来缠绕住长鞭,另一半则是突至床边,将在床榻上的江靖五脏六腑全部穿透!粗壮的藤蔓腾空而起,将江靖牢牢钉死在屋柱上!
江靖肺腑皆穿,七窍流血,淅沥沥淋成血线。他努力睁大眼睛看向穆庄山,费力的张口,吐出的却全是汹涌的鲜血。
第80章
“靖哥!”
温蓝见江靖钉于柱上,狂怒滔天,“杂碎!我必要你生不如死!”
穆庄山升起快意,他们越愤怒,他心中就越畅快。
“哈哈——哈哈哈!”
鞭上的蓝火和魔气此消彼长,互相侵蚀,两人都视对方为不共戴天的仇敌,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死不休!
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