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他观察过周围的地面,并没有发现玉坠,至于靠近小木屋……
张阳觉得玉坠应该不会丢在那附近,他将塔诺背回家之后,回来小木屋清理过痕迹,若是有东西,不应当没看见。
他一步一步往回走,又仔细找了下周围的地面,一无所获。
没找到玉坠,张阳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去了一处破庙找自己的朋友,简单打探了一下关于通缉犯的事情。
“你小子这半个月不来一趟,你来就问这种问题,还真是不把我们当外人啊。”
乞丐打扮的男子将自己头上的布条捋到脑后,抱怨了一句,但没有拒绝张阳的请求。
他带着张阳进了破庙,庙里还有不少乞丐。
男子问了几个人,东拼西凑,给了张阳一个回答。
“那安王也没出什么事,还得了皇帝的赏赐,这做皇帝的儿子,就是好啊。”
男子嘀咕了一句。
张阳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悄悄给了他,“帮我再探探那些被抓了的情况,过几日我再来。”
“好嘞。”
男子把银锭收在怀里,眉开眼笑的。
出了破庙,张阳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去,心里思索着塔诺的事情。
刺杀安王?
也不知道该说那些人傻,还是有胆量了。
天下脚下要杀一个皇子,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回去后,张阳跟塔诺说了情况,得知没有找到玉坠,塔诺的神情肉眼可见的萎靡了。
第304章 处处可见故友痕迹
“玉坠对你很重要?”
张阳随口问了一句,也不指望塔诺能说出什么东西来。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找到玉坠对塔诺的打击太大,他竟然张了张嘴道:“有了那玉坠,我才能救出哥哥他们。”
张阳眉心皱了一点,那玉坠有这么大的本事?
也许是某种信物吧。
塔诺闭上眼,声音低沉无力,“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下。”
想来是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张阳没有说话,只是悄然出了屋。
屋外,张老正摆弄架子上晒着的草药。
张阳走到张老边上,帮着整理草药。
“爷爷,我让人去问了,塔诺似乎是刺杀了安王的那群人之一。”
“刺杀安王?”张老语气重了几分,脸色微变,安王遇刺的事情他自然是听说过的,“还有别的事情吗?”
“除了他之外,禁军那边应该是抓了六个人。”
“可知道身份?”
“我让人去查了,还没有消息。”
张阳摇摇头。
张老将草药整理妥当,又去了另一间小屋里。
里面放着不少已经晒好,做好处理的草药。
桌上还摆放着不少医书和工具。
张阳看到张老取了几种草药丢进石盅中,随后开始研磨起来。
“爷爷,您这是又要做什么?”
最近似乎也没有什么病人需要制药了吧?
张阳想了想,并没有印象。
“我担心塔诺会做傻事。”
张老磨着药,平静回到。
张阳越发觉得奇怪,他凑到张老跟前,“爷爷,您为什么这么照顾塔诺?”
“他……也许跟我的故友认识。”
“您怎么知道?”
张阳诧异询问。
要真是认识,爷爷为什么不跟塔诺说。
张老似乎不想再瞒着张阳,走到一侧的柜子边,将一个小锦盒拿过来,随后打开,里面放着一个玉坠。
下意识的,张阳想到了塔诺要找的玉坠。
“爷爷,这玉坠……”
“是我从塔诺身上看到的,不然你以为我一把年纪了,为什么还要掺和这种事情。”
张老可看得出来,张阳对于他救了塔诺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这孩子大抵因为小时候的事情,即便心里头再多的狐疑,面上也总是和善的。
再加上这张稍显稚嫩的脸,更容易让人信服。
“原来是这样……爷爷,塔诺也让我去找了这玉坠,说是能救命。”
张阳将塔诺的话说给了张老,没有半点隐瞒。
张老摩挲着玉坠,深思片刻,将玉坠捏在了手里,“这东西有什么作用我不知道,但若是塔诺这么说,还是还给他的好。”
那您之前藏着做什么?
张阳心里默默念了一句,要是他不说这玉坠对塔诺重要,爷爷难不成就不想还给塔诺了?
有时候他真是怀疑,那故友难不成是爷爷喜欢的人?
要知道爷爷这辈子到现在,可都没有娶妻啊。
虽说要还给塔诺,但张老也没立刻过去,而是等磨好了药,这才整理了下衣裳,去了塔诺住的屋子。
张阳跟在张老身后,总觉得爷爷对待这个玉坠都比对人要严肃了。
“张老,我……会离开的,不会牵连你们的!”
见张老一脸严肃的进来,塔诺知道他刺杀安王的事情应该是瞒不住的,以为张老是要赶他走。
塔诺挣扎着要起来,却实在无力起身。
张老伸出手,缓缓摊开。
他粗糙的手心上,正躺着塔诺要找的玉坠。
塔诺挣扎的动作停住了,盯着玉坠看了好一会儿,确认那正是他的玉坠。
“这玉坠……”
塔诺抬眼看向张老,他不觉得这是张阳找到的。
更像是,一早就被张老拿去了。
“当时你昏迷过去,我本来不欲管你,但却看到了这一枚玉坠。这玉坠,跟我故友的一模一样。”
张老语气有几分感叹。
故友不在身边,却处处都能见到她的痕迹。
看来他跟故友确实是有缘的。
张阳扶了下额,爷爷这模样,分明就是心里头又乐了。
这故友要不是爷爷喜欢的人,他就把……就把外头的草药都吃了!
塔诺听了张老的解释,眼睛微微瞪大了一点,故友?
这玉坠……
他盯着玉坠看了好一会儿,这是凡羽大哥给他的,说是借着这东西去珍宝阁,便能得到帮助。
至于玉坠的来历,他并不清楚。
但他也知道,这玉坠应当是夕族人之物,张老的故友莫非也是夕族人?
想到此,塔诺双眸闪了闪,夕族的事情,他不能说出去。
“张老,这玉坠对我很重要,您可否还给我?等我伤好之后,我会报答您的。”
“我若是需要你报答,何必要救你?”
张老看出塔诺有所隐瞒,但他没有多言,将玉坠放到了塔诺的枕边。
“这玉坠你收好,旁的事情,我也不多问。”
“……谢谢张老。”
塔诺伸出手,艰难的将玉坠紧紧捏在手里。
心渐渐安了下来。
只要玉坠还在,就还有机会!
——
午休后,苏乐云前往周家跟秦秀汇合。
周家如今的宅院是苏乐云送的。
不过苏乐云也只是送了一间空宅院,里面的东西还是秦秀自己添置的。
秦秀是个会过日子的好妻子,本来空荡荡的宅院,如今也变得有了生气。
“乐云,你觉得我这样穿可以吗?”
秦秀不安的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这衣服还是她新做的。
她总要出门应付一些场合,若还是穿之前的那些衣服,定然会被说闲话。
苏乐云抬眼看去,褐色衬得秦秀倒是有了几分庄重,布料也不差,应付这样的场合,倒是足够了。
“挺好的,这衣服很适合你。”
“那就好。”
苏乐云语气诚恳,让秦秀松了口气。
秦秀转身让芽芽给自己带上首饰,总算是收拾妥当了。
临到出门,秦秀又担心起来。
“乐云,要是我……”
苏乐云拉住秦秀有些冰凉的手,温热的感觉传递了过去。
让秦秀渐渐放松下来。
“既然成了状元夫人,你就该做好承受这些的准备,但也不必害怕,不然那你岂不是太看不起你家状元了?”
秦秀似乎听明白了,又似乎不太明白。
但一颗心突然放松下来。
第305章 下马威
坐在马车上,秦秀时不时问苏乐云一些关于宴会上的事情。
前世苏乐云参加的宴会就不多,嫁给李瑞之后,更是没怎么出过门。今生也不过才半年时间,老实说她对宴会很难有期待。
不过宴会上的礼节等等,她倒是都学了。
在这一点上,苏乐云还是能帮着秦秀的。
前往宴会地点的路上,苏乐云仔细的跟秦秀说了一些宴会礼节。
秦秀并不笨,更何况她心里也不想给周明生丢脸,学得格外认真。
马车出了城门,往郊外驶去。
苏乐云掀开车帘,向外看去。
大地一片葱绿,是春天的颜色。
苏乐云呼吸了一口,青草地的清香涌入鼻子,她的脸上露出一个温和无比的笑容,她似乎很久没有见到这般青葱的春天了。
大抵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在庄子前停下。
门口站着几个下人,为首的管家看到马车停下,连忙走上前,问道:“可是周修撰家的夫人?”
芽芽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气派的庄子,一时忘了回答。
莲心走上前一步,沉稳道:“平乐乡君和周夫人前来拜访。”
管家一听到乡君二字,吓了一跳,怎么还来了一个乡君?
他的脸色变了又变,语气更加恭敬:“我家夫人如今在院中招待其余客人,还请乡君稍等片刻,小的前去通传一声。”
翠柳掀开帘子,将苏乐云和秦秀扶下马车。
“不必了,我们自己进去就是了,劳烦你带个路。”
苏乐云温和说着。
虽说没见过秦秀和苏乐云,但管家一见两人打扮,再看谈吐气度,便能将两人分辨开来。
“小的见过平乐乡君,周夫人,两位请跟小的来。”
管家的恭敬大部分是冲着苏乐云去的,秦秀心知肚明,但她并不觉得委屈,甚至她很清楚,若没有苏乐云的示意,莲心不会那样说。苏乐云所做,也是为了给她撑场面。
秦秀心头满是感激。
若只有她一个人来,怕是管家不会亲自带她进去。
甚至不会有多少恭敬。
管家微微弯着腰,一刻不敢放松的引着两人往庄子里头走去。
明明不是很远的路,他却觉得格外漫长。
总算看到了院门。
管家脚步轻快了几分,“平乐乡君,周夫人,前面就是院子了,我家夫人见天气好,特意安排在了室外。”
走过拐角,摆放整齐的桌子映入眼帘。
院子里,几位夫人笑闹着,被簇拥着的女子一袭绛紫色长裙,头发盘起,上面只简单插着一只金钗。
女子含蓄笑着,不由抬了下头,露出眉心那一朵花钿。
见到管家,女子的笑敛了一些,目光落到了苏乐云和秦秀身上。
其余的几位夫人也注意到了两人。
管家擦了擦额角的汗,走上前道:“夫人,平乐乡君和周夫人来了。”
绛紫色长裙的女子站直了身体,眼神锐利了几分。
她看向苏乐云,她见过秦秀,自然能认出谁是平乐乡君。
“平乐乡君?就是那个苏家的嫡女?”
“现在应该说是孙家的人吧?”
“看着好像也不怎么样,竟然还能被皇上封为乡君。”
几个夫人嘀咕了几句,随后直起身子,满不在意的给苏乐云行了礼,“民妇见过平乐乡君。”
宴会的女主人姓乔,丈夫钱作仁乃是正六品的翰林院侍读,几个夫人中本来数她的身份地位最高,如今来了一个平乐乡君,她自然不会觉得愉快。
但她不会蠢到直接表现出来,反倒笑容满面的走到苏乐云跟前,“之前就听说平乐乡君长得极好看,如今见到真人,我才知道什么叫天生丽质。这模样,难怪孙小姐以前都不让乡君出来走动,怕是担心上门求娶的人会把门槛踏坏吧。”
只要稍加打听,都知道苏乐云是从荆州被接回来的。
哪怕之前乔廷英不知道苏乐云,经历过孙嘉柔和离,苏乐云被赐封平乐乡君之后,怕是全京城的权贵无人不晓了。
此时,乔廷英这番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秦秀提起一颗心,她也知道一些关于苏乐云的事情,担心乔廷英的话会不会让苏乐云想到过去的事情。
这般想着,秦秀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张口正想说什么,被苏乐云拦住了。
苏乐云嘴角含笑,半点没有受到乔廷英这句话的影响。
“这位便是钱夫人吧?你的丈夫虽说是正六品的翰林侍读,但你似乎并无品级在身,见了我为何不行礼?”
乔廷英脸色一僵,她确实是故意要给苏乐云一个下马威。
哪怕苏乐云是乡君,也掩饰不了她以前养在荆州的事情。
可没想到对方半点不恼,还能点出她没有行礼一事。
乔廷英咬了下唇,缓缓半蹲下身子,给苏乐云行了礼,“民妇见过平乐乡君。”
说完,她便要起身。
苏乐云见到她的动作,淡淡道:“我让你起来了吗?”
乔廷英起身的动作一顿,整个人就那么僵住了。
她现在这个动作,蹲着分外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