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婚后暖洋洋——王三丫
时间:2022-05-12 06:58:47

  祝良就把那些真空包装的香肠、卤肉,还有水果罐头之类的拿出来,说:“这都是做好的,倒出来切切就能吃,过年来了亲戚,我妈也好做饭。”
  祝四德吃力的看着那上面的字,嘴上说“这哪儿有自己买猪肉实惠”,脸上却也忍不住笑了。
  祝大妈见了直摇头:“得亏俩儿子有个知道疼人的,不然真不知道养孩子为了啥?”
  祝良听他妈这么说,知道祝民又不老实了,问咋回事儿。
  “这不生了个儿子,不但要办满月酒,还要放电影,放就放吧,村里好多人家都放,关键人家村长才放一场,他偏要放两场。”祝四德抬高了音量,像是故意让祝民听见。
  祝良一时无语,这个祝民,真是,没有一天能消停的。
  祝民果然听见了,蹬蹬蹬进到屋里来,脸上笑嘻嘻的,说:“爸,那人家村长家是老牛生了个牛犊放场电影,我给你生个孙子,放两场就不行了?”
  祝四德恼了,火气很大的问他:“孙子我喜欢,但你是万元户还是啥?显摆啥?别人家都是一场,为啥你要两场?”
  “人家放电影就要一点钱儿,不过是管一顿饭,抠抠索索,能抠出万元户来?”祝民不满的嘀咕,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全屋人听见,说完不等大家说话,掀帘子就走了。
  把他爸气得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那边屋里素美和青叶显然听见这这屋的吵吵声。
  素美指着外面说:“又闹起来了,说他是个小孩吧,他自己都有孩子了,说他是当爹的吧,闹起来比小孩还气人!”
  “别管他了,你现在就养好身体,养好孩子,别的不用管,也没什么大事儿,闹一会儿就散了。”青叶劝素美。
  素美撩起衣服给孩子喂奶,无奈地说:“是,我现在也顾不上他了,他娘的爱干啥干啥,我养孩子已经累得头晕了。”
  小孩吃奶的劲儿很大,把素美吸得哎呦哎呦直叫唤,青叶听着觉得自己都疼起来了。
  “嫂子,我这吱吱哇哇的可别把你吓着了哈,这儿疼那儿疼的,你看,孩子天天长,还不气你,也值了。”素美似乎觉察了青叶的感受,又抬头勉强笑着说,“再说,俺哥对你好,你给他生个孩子,他肯定会对你好上加好。”
  青叶笑笑,她还不想当妈妈,不管祝良有多好,她现在都不想。
  她只想还债。
  腊月二十六,青叶和祝良说要回学校一趟,拿点东西去。
  素美跟祝民说:“大哥和嫂子去年今天结婚的,人家俩人肯定是去庆祝了。”
  祝民抱着孩子正经八百说:“咱俩是冤家路窄,人家是模范夫妻,该庆祝。”
  素美脸一下拉了下来,“咱俩咋是冤家了?你说说,我为啥是你冤家?”
  祝民见情势不妙,孩子往床上一放,说:“我滚出去,行了吧?不惹你生气。”
  他出门,正好撞见祝大妈端着一碗小米粥进来,没好气的问了句:“又跟素美呛呛啥?”
  “动不动生气,生个孩子脾气长了一大截。”祝民撂下一句,扬长而去。
  素美就哭了,祝大妈赶紧劝她,别搭理那王八羔子,月子里哭伤眼,会留病根儿。
  素美抽抽搭搭说:“妈,俺也不想生气,不想哭,可就是不知道咋回事儿,还没怎么呢,这眼泪就忍不住,就往外流。”
  祝大妈把孩子抱起来,让素美吃饭,一边看她吃,一边说:“坐月子就是这,你哥小时候我哭得才多呢,有事儿哭,没事儿也哭,把你爸弄得没招儿。我听你嫂子说,是因为啥激素少了还是咋地,反正咱也不懂,不是你的事儿,是那激什么素的事儿。”
  素美喝了小米粥,把碗递给婆婆,又红着脸小声说:“妈,我……我忽然想吃炖鸡肉,行不?”
  祝大妈立马爽快地说:“别说炖鸡肉了,就是炖天鹅,妈也得给你炖!给咱家添孙子了,这是多大的功劳啊。等着哈,我这就叫你爹抓只鸡杀了去。”
  祝四德领命去抓鸡,顺嘴问了句:“晚上良和媳妇回来了再炖不行?非得这会儿就炖?”
  祝大妈就黑了脸,“死老头子,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这都是替你那好儿子赎罪啊,摊上二民,吃点啥还得等,日子啥过头儿……”
  祝四德连忙求饶说:“别说了,我这就去抓,我去抓,行吧?”
  青叶和祝良其实是去买电视机了。
  青叶说:“现在村里好多人家都有了电视机,祝民又爱看,隔三差五因为这个跟素美生气。妈不要我给她钱,那就给家里买个电视吧。再说……再说估计后面一两年我都在外面,你回家来了也能看看。”
  祝良说:“好,但把你钱包给我放家里。”
  买了台熊猫电视机,跟之前他们给戴爱国买的那台一样。
  青叶看了看那些屏幕五彩斑斓的彩电说:“等我以后赚钱了,咱就买这样的。”
  祝良就笑,“好几千呢,口气不小。”
  电视机运回家,大家先是目瞪口呆,随后反应过来就挺高兴的。
  今年村里好几户人家都有电视了,祝民也说过一回要买电视,祝大妈都说“要不是你交给派出所那500块,我早买了。”
  祝民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电视放哪儿呢?
  祝大妈说:这青叶他俩买的,放他们屋里去。祝良和青叶说不行,我俩在家时间少,平时没人,那屋里也冷。
  祝民说:我看电视看得晚,别耽误你们睡觉,放我屋?
  素美马上反对:不行,你到爸妈屋里看电视方便,他俩来咱屋方便吗?
  青叶说:放爸妈屋里吧,都能看。
  电视很快安装好了,天线也装上了,祝良问祝民:“要不你就放一场电影吧,家里都有电视看了。”
  祝民小心地拧着电视上的旋钮连连点头,笑哈哈的说:“我原来也就是想气那帮子人,话里话外说我穷,我放两场电影找回点面子。现在咱家都有电视了,他们还能说啥?”
  祝良又无语。祝民真是争闲气的行家里手。
  一家人欢欢喜喜看电视,青叶和祝良商量好,她出国的事儿过了年再说吧,省得爸妈跟着操心,等手续办好了再告诉他们。
  “那手续多久会办好?”祝良问。
  “单位的名义去办护照,”青叶说,“估计得一两个月吧,如果顺利的话。”
  俩人正说话呢,房梁上的灯忽然灭了。
  接着就听见祝民嚷嚷停电了!电视正演《乙未豪客传奇》正演的热闹!
  祝良让青叶坐那儿别动,万一碰住撞住了。自己拉开抽屉在里面摸索,摸出半截蜡烛和一盒火柴。
  “滋啦”划亮了,点上蜡烛,弯腰把它粘在桌面上。
  青叶摸了摸床头的喜字,悠悠说:“看,这样多像咱俩结婚那天,这还是那天剩下的红蜡烛吧?你进来说新郎官还得四处陪酒不应该,问我没有不高兴吧,这时候才来看我。”
  祝良俯身看她,问:“接下来呢?我还做了什么?”
  青叶眼里闪着光,说,“接下来?接下来你说你爱我。”
  “嗯?我说了吗?”祝良一脸困惑。
  “你用行动说的,语言太苍白。”
  “那现在我必须用行动再表达一遍了。”
  乡村的夜依旧宁静,窸窣声里是“我爱你”的世界。
  过年过得很忙碌,祝大妈不但照顾素美母子俩,做饭,洗尿布,还捣鼓各种吃的,炖鸡呢,煮肉呢,炒花生呢,炸油条呢,似乎要把正月里要吃的东西一股脑都做好了。
  青叶偶尔能打打下手,烧个柴,拿个盐,递个筷子什么的,祝大妈是主力,统筹一切,也亲力亲为。
  素美那边坐月子,整天闷在屋里不能出门反倒急了,隔着窗户喊:“妈,花生炒了没啊?”
  祝大妈也隔窗回应说:“你今年不能干活,咱就省省事儿吧,买花生吃。”
  “连花生都买?咱那地里一片一片的,这也忒不会过日子了您这老太太。”
  祝大妈就嘿嘿笑,也不给她解释,直到祝良灰头土脸从厨房出来,素美才知道婆婆是逗她呢。
  “炒一次花生吃三斤土,”祝良在院子里拍着身上的灰说,“像经历了一回沙尘暴。”
  祝良满脸黑灰,头发也成了灰白色,一说话露出两排白牙,青叶就给他端了盆水,打趣说:“尘满面,鬓如霜,卖炭翁。我说我烧火吧,你非得你烧。”
  祝良哗啦啦撩水,最后还往青叶脸上甩了一串小水珠,“你烧,岂不是要成卖炭婆?”
  祝大妈在门里看俩人打打闹闹,忍不住跟祝四德说:“看咱家祝良,对媳妇好的,那真是没边儿啊,唉,烧个火又能咋?我不年年烧?烧二三十年了。”
 
 
第24章 遇见老班长
  祝四德用笊篱摊着地上的花生不抬头,瓮声瓮气说:“你还真难伺候,祝民那样,你说素美日子没法儿过,祝良这样,你又叨叨叨。”
  祝大妈就“噗嗤”笑了,看看青叶给祝良递毛巾,说:“要是我说话像神仙一样管用,就让这些当儿子的都像祝良这样吧,起码,咱们当爹妈的不揪心啊。”
  下午没事儿,祝良和青叶打算找个澡堂子洗澡去,过年要清清爽爽。
  祝大妈懒得管他们,这年轻人在城里待一段都待讲究了,以前冬天谁洗澡了?过年还不是照样过。
  走到村口,祝良才发现车胎气不足了,就让青叶等他一会儿,回去打打气就来。
  青叶站了一会儿,就见村口路上来了一辆桑塔纳,车过之处尘土飞扬,青叶下意识的往路边站了站。
  谁料那车到她跟前“吱”一声停住了,车窗摇下来,里面人穿西装,打领带,惊喜的问:“戴青叶?戴青叶!你怎么在这儿啊?”
  青叶愣神儿,那人急得很什么似的下车了,不由分说,抓住青叶手使劲的摇,青叶被酒味熏得后退几步。
  “戴青叶,你怎么会在这儿?走亲戚啊?不会吧?才一年多你就不记得我了?我,晁晖啊。”
  青叶反应过来,原来是她中专时候的同班同学,“哦,晁班长啊,对不起,我不是忘了,我就……就一时没认出来。”
  说着把自己手抽了出来,喝醉酒的人真是没有轻重,青叶的手都有点疼了。
  “哦,我看见你太激动了,你怎么不跟同学们联系呢?前两天咱们班聚会,我问遍全班都没人知道怎么联系你,我都把电话打你单位去了,市地毯公司对吧?你单位说放假了,也没你家电话。哎,你怎么不联系我们呢?我……大家都很想你,你为什么在这儿?”晁晖满脸惊喜,说话也刹不住车了,青叶都没有插话的余地。
  “我家在这儿。”青叶说,远远看见祝良骑自行车过来了。
  “你家不是市里的吗?”晁晖疑问,不过没等青叶回答,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联系?你电话多少?可算找着你了。”
  “青叶,”祝良来到了两人跟前,“这位是?”
  祝良和晁晖之间互相打量,青叶说:“哦,这是我中专时候班长晁晖,这是我爱人,祝良。”
  晁晖一脸惊愕,不加掩饰的张着大嘴,指着村子说:“你结婚了?你嫁到这村里面来了?”
  青叶笑着点头,“对,我婆婆家是这里的。”
  晁晖震惊了几秒,才呐呐的说:“哦,没想到,没想到,你爱人,做什么的?”
  “我是老师,”祝良大大方方说,“要不到家里去坐一坐?就在前面。”
  “不了,我是去拜访客户,走错道儿了。往市里去该往哪边走?西边还是北边?”晁晖胡乱指了指远处。
  “往东边走,往西边会越来越远。”祝良往村口指了指说,“你喝酒了,开车不行吧?”
  “没事儿没事儿,我经常开,没醉。好好好,幸亏遇见你俩,那,我就走了。”
  晁晖拉开车门,要上车,又扭过头来,“那个,青叶,你办公室电话是5544909对吧?”
  青叶点点头,“你说的对,晁班长,再见。”
  晁晖这才关车门,朝俩人摆摆手,调转车头走了。
  后视镜里看见俩人骑着自行车说说笑笑,忍不住在方向盘上砸了一拳,空无一人的路上响起尖锐的一声“嘀”。
  祝良说:你这同学挺能干的,都开上小轿车了。
  “他爷爷好像是个大领导吧,当时我们班只有俩人分配到省里,其中一个就是他。”青叶说,“分到省里一家银行去了,咦,他怎么知道我们办公室电话?”
  “从电话黄页上查的吧,”祝良不在意的说,抬头往远处一看,“咦,北边田里大棚边上的人,你看,怎么看着像祝民?”
  青叶看过去,是,那就是祝民,只有他会那样大冷天棉袄不系扣子。他在这儿干什么?
  冬天的田野光秃秃,除了几个废弃的大棚,一眼可以看三五里远。
  祝民显然也看见了祝良和青叶,本来倚靠在半截土墙上,立马绕墙往后走了,他是想躲到墙后面去。
  “祝民。”祝良不客气的喊了他一声。祝民没法儿,只好拖拖拉拉走了过来。
  “哥,嫂子,有事儿出去啊?”祝民手里捻着个草棒儿,嬉皮笑脸说,“那你们忙你们的去吧,我等个人儿。”
  “等谁呢?”祝良问。
  “说了你也不认识,”祝民眼睛瞟着别处,又低头带着几分不满说,“我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不能有点自由了。”
  “对,你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都是当爸爸的人了,你知道就好。”祝良冷着脸说,“还有,等人在家里等去,有火有水也有凳子,约人在这种荒郊野外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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