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婚后暖洋洋——王三丫
时间:2022-05-12 06:58:47

  安桦觉察安樱的异样,顺着她目光看过去,戴爱国抬起了头,和安桦俩人目光相遇,安桦也愣住了。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站了一会儿,还是安桦先反应过来,拉住安樱胳膊就走,走两步又停下了来,看着祝良,“祝良,跟我们走,你一个好好的人,怎么能跟这种黑白不分的人待在一起?”
  戴爱国也回过神儿来了,不但回过神儿来,还清醒的厉害。刚还蔫蔫的,这会儿打鸡血一样精神百倍,一下子拉住祝良,像护着自家的小狗之类的一样:“你谁啊?祝良是我家姑爷,凭啥跟你们走?”
  安桦根本不搭理他,来拉祝良,“走吧,别理他。”
  祝良原本就头昏昏的,这会儿被俩人拉扯着,更加昏头转向。
  安樱走过来按住了安桦的手,“安桦,先放开祝良,看他脸色很不好。”
  安樱拉安桦,始终没有朝戴爱国看一眼。
  “你也回来了?真是老天有眼,昨天不来,明天不来,偏偏今天来,这是让你给我妈磕头赔罪来了。”戴爱国盯着安樱,眼睛瞪得溜圆,还试图伸手拽她,“走,给我妈磕头去,替你养闺女养了十几年,她拍屁股就走了,走的时候连招呼都没给我打,都是跟你学的!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走!”
  不等他碰到安樱,祝良先皱眉伸手挡住了,“不要这样。”
  “你是说你妈没了?”安桦抓住了重点,脸上甚至故意带了几分兴奋问戴爱国。
  安樱那边带着询问的眼神看了看祝良,祝良朝她点了点头。
  戴爱国还在嗷嗷叫,“你跟学校老师眉来眼去,给我戴绿帽子,青叶是不是你跟别人生的野种?我妈替你养了这么多年,你是不是该给她磕头?”
  祝良听得脸色由苍白转为铁青。
  安樱转头向戴爱国,冷冷的说,“这些话二十年前已经说过无数遍了,现在翻出来还有意义吗啊?青叶的抚养费我是给过你的,何必在孩子面前做得这么难看?”
  “难看?你也配说难看?当初你跟男老师眉来眼去就好看了?”戴爱国伸着他缺了一片头发的脑袋,脸红脖子粗的朝安樱大喊大叫,“你给钱给抚养费,那你是因为你心虚!青叶毕业你还给我加钱,你要不心虚,你用这样上杆子多给钱?你不就是为了花几个臭钱儿堵我的嘴?”
  “啪”一声,他脸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安樱打了他。
  “这一巴掌早在十几年前我就该甩给你,我早说了,我跟同事讨论教案是工作需要,你一定要说的那么下流,”安樱气愤难当,说,“我对青叶确实愧疚,但你就是个好父亲吗?抚养费你都用来抚养她了吗?她毕业了我给你加钱,是怕你耽误她,拖着她!”
  戴爱国要还嘴,又被安桦噼里啪啦一顿抢白,“戴爱国,当年你就是看我爸住院交不上钱,趁人之危娶了我姐,你妈管她穿衣打扮,管她说话走路,连上厕所用了多少纸都要管!青叶是你亲生女儿,你心里很清楚!我姐心虚?给你妈磕头?做你的春秋大梦!”
  安樱和安桦虽然很愤怒,但还是极力控制了音量,就这也戴爱国气得够呛,“你你你你……”,手指着安桦说不出话来。
  祝良把戴爱国拦回去,对他说,“回去吧,在这儿吵像什么话!”
  戴爱国以为祝良站在他这一边,跳着脚大叫一声,“祝良,给我骂,给我打!朝死里骂!朝死里打!这两个满口胡言的疯女人!”
  安樱冷笑一声,“以前依靠你妈,现在又拖祝良下水,你自己是个废物吗?你能干什么?”
  安桦一下把祝良拉到自己身边,“走,别理这个废物人渣,跟我们走。”
  说着不由分说,一手拉安樱,一手拉祝良,直接走了。
  戴爱国气得眼睛都直了,“祝良……祝……”
  但祝良已经跟安樱她们俩走了,虽然安桦早就放开拉他的手,他也没有再返身回来。
  安桦走着,先是告诫祝良:你的角色做到这份儿上已经仁至义尽了,以后离这种好吃懒做、贪得无厌、唯妈是瞻的人远点儿,他做人是毫无底线的。
  然后黯然说道,“我真无法想象青叶就是在这样的人身边长大的,当年真应该把她带走。”
 
 
第40章 书信寄相思
  “即使时间倒流,我还是没办法把青叶带走。如果我带她就没办法去上课,没有工资,咱们三个都喝西北风。”安樱非常冷静的说,“这是她的命,跟我一样,生来需要独立。”
  安桦没话说。安樱的话会让人失去幻想,只剩下□□裸的现实。
  过了一会儿,安樱看看祝良问:“你没事儿吧?祝良,看着脸色这么差。”
  “没事儿,大概有点中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祝良强撑着说,“妈,你们今天怎么到这儿来了?”
  “给一个亲戚扫扫墓,我当年就是通过他,才打听到戴爱国带着青叶搬家到这边的消息。”安樱望了望来时的路,十分感慨,说,“一晃快十年了。”
  安桦开了辆吉普车,执意要把祝良送回学校。
  安樱也说他看起来脸色很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祝良说不用,安桦也说没那么严重,就是被戴爱国给纠缠的了,还是回家吧,年轻人没事儿跑什么医院。
  祝良上车,路上安樱问老太太是怎么走的,祝良就如实说了:大树,雷电,惊吓,心脏不好。
  安桦听完一下笑出了声,又赶紧抬起一只胳膊捂住嘴。
  安樱对祝良说:“那真是难为你了,青叶要是在家,那这件事就得她去料理。”
  祝良说:“没什么,青叶即使在家,这样的事儿也本该是我去做。”
  祝良屋里有点凌乱,这几天戴爱国不敢回家去住,祝良把卧室里的床让给他,自己每天在小客厅里打地铺,现在席子在铺在地上没收拾起来呢。
  桌子上也是,摆着成摞的书和一叠子七零八落的稿纸,墙角也堆了书。
  安樱问他这些书和稿纸是干什么的,祝良一边收拾一边说他在准备自学考试,平常也给报社写写稿子。
  安桦一反常态,什么都没问,就只是卧室门口站了站,朝里看了几眼,说:“这学校家属院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离青叶单位也不怎么远,挺好。”
  安樱看见了挂在门后的那把伞,也看见了摆在餐桌上整齐干净的两个小饭盒。
  “青叶第一次打电话之后有来信吗?”她问祝良,“她一直没给安桦打电话,我们没就没有主动跟她联系。”
  祝良就从抽屉里拿出三封信来,“青叶这些信都是老太太出事那天到的,这几天一直处理后事,我大致看了,还没仔细看,青叶说除了觉得小城里有点萧条,别的都还好。”
  安樱就接过来那信,只翻来覆去把信封看了几遍,说:“俄罗斯啊,好远的地方啊。”
  安樱和安桦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说回去还要上班啊,翻译资料啊啥的。
  回去路上,安桦给安樱说:“我查看过卧室了,这孩子看起来还算朴素洁净,平日里应该没什么招蜂引蝶的坏毛病。”
  安樱笑着摇头,“别把你那些招数用在祝良身上,没必要,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是认真上进的老实孩子。”
  “咦,人不可貌相,当年戴爱国初看也是老实憨厚的大好人,瞧瞧,真实面目是什么样子?”安桦一边开车,一边反驳,“小心点总是好的。论工作能力,我不如你。论看人,我觉得我还行。”
  “行,你看人最准,好了吧?”安樱笑着看着自己这个小妹妹,“你这车开的谁的?”
  “一个朋友的,炒股赚了钱,买了两辆好车,”安桦坦然回答,“我跟他可没什么感情纠葛,您放心,我回去加满油还他。”
  “我去火车站送青叶时候给她说,出国工资比国内高好几倍,那工资存折的密码自己知道就行,不要告诉别人,”安桦又提起了青叶,“不知道这孩子有没有听我的话,估计不会听。”
  “不要告诉别人?你说别人是指祝良?”
  “当然是祝良啊,俩人才结婚一年,感情能深厚到钱都不分你我吗?我怕青叶吃亏啊,”安桦脸上有点困惑,“但青叶说他们俩早就认识,算下来都快十年了,大街上见过?”
  “是快十年了,我还记得他俩第一回 见面。都还是小孩子。”安樱说。
  “啊?他俩见过?你还在场?”
  “就是十年前,我从乡下回城那年,我想带青叶走。”安樱说到这儿停下了。
  安桦扭头看看她,“然后呢?为什么只接了我,没有带青叶回去?”
  “戴爱国说,青叶长大了,根本不需要你,她见了你只会恨你扰乱她的生活!你只要把抚养费多给点就行了。”安樱脸上少见的添了几分痛苦,“我又犯傻,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青叶十二岁了,是不需要我了,就像我十二岁的时候,没有母亲,我也照样长大了,她又是恨我的。”
  “青叶知道你来过吗?”安桦第一次听安樱提起这段往事,追问她。
  “应该不知道吧,那天我没有进家,我记得很清楚,是在附近一个学校门口见的戴爱国,学生们正在中考。”安樱说,“戴爱国回家了,我没有马上离开。一个小女孩哭着出来,戴爱国追着要打她,我远远一看,那就是青叶。”
  “姐,我知道爸把你当男孩养,你也确实坚强独立,但是有时候,唉……”安桦没说完,叹息一声,没往下说。
  “是,爸把逆境锻炼人这句话烙在我心里,我长大后也总是要求别人独立。我做过了头儿,完全忽略青叶那时候还是个孩子,又被戴爱国说我只会打扰青叶的生活,我都没有勇气过去告诉青叶,我是她妈妈,”安樱声音苦涩,“祝良拦住了戴爱国,青叶哭啼啼的跟祝良说了一阵,递给他两张纸。”
  “你怎么知道那是祝良?那时候他才十五六岁吧?”
  “我把青叶的信跟他要了一页,还看了他准考证上的名字。其实祝良还是以前的模样,只是长高了。最初我只知道青叶嫁的人叫祝良,还以为是巧合,没想到,还真的是十年前见到的那个初中生。”
  “姐,你以后不要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儿了,”安桦沉默了半天,才接着说,“离婚没带走青叶,你后悔;回城之后没有接青叶回来,你后悔。以后跟随自己的心意走,不要让青叶觉得你那么无情。”
  “是,我需要听取别人的意见,理智过头,有点薄情。”安樱很诚恳的说,“你也一样,不要瞻前顾后,付出一点点真心都要掂量半天,所以才30多岁了还没着落。”
  安桦不假思索的承认:“对,我有时候就是有点瞻前顾后,我这也是被你跟戴爱国吓的,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赔了夫人又折兵。如果青叶和祝良真像你说的那样,能罕见的真心对真心,那我还真得为他们高兴。”
  安樱就不说话了,靠在椅背上一大会儿才说:“以后少提戴爱国,想起来就觉得自己那时候年轻气盛,特别傻,特别自私。”
  安桦也抿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兴致勃勃说:“姐,要不咱俩给青叶置办个房子吧?他们住那个学校宿舍有点简陋了。”
  “先别给她制造负担了,”安樱有些疲惫的说,“青叶现在不想跟我们有瓜葛,等她接受了再慢慢补偿吧。”
  安樱和安桦走后,祝良躺床上睡了半天,脑袋终于不再那么沉了,饭也没心思吃,把书本、稿纸搬到一边,正儿八经的把青叶的信拿出来。
  他先看了看落款的日期,一封应该是出境途中转车时候写的,一封是刚到时候,最后一封是一个月前。
  这是祝良第一次仔细看青叶的汉字,以往她一写就是俄语,汉字都很少写。都说字如其人,祝良觉得到青叶有点不灵,这些字没有清秀端庄,它们是舒展刚劲的,甚至有点龙飞凤舞。
  第一封信上青叶说:要出去的人很多,肩扛手拿的都是皮夹克,大家脸上都疲惫而兴奋。外面还能看见雪,白皑皑的,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雪,我就想起来糖葫芦,想起来你说我嘴巴甜。
  在第二封信上说:我们到了,这边的人都挺安静的,不爱说话,不像火车上的同胞们喜欢热热闹闹。这边有很多很多的白桦林,空气就很清新。家里村口那花圃里的桃花啊梨花啊又该开了吧?你可以摘一束插瓶里,满屋子都是香的,我还是最喜欢杏花,就是杏总是有点酸。
  我的味觉可能有点迟钝吧,大家都不太习惯俄餐,觉得味道怪异。我没觉出来,虽然跟你做的番茄鸡蛋面有区别,但只能说别具风味。我很好,想你的时候我就看看太阳,想想咱俩正在同一个太阳底下,我就觉得离你没那么远了。晚上当然只能看星星,我地理学的不怎么样,星座认不了几个,北斗星最容易辨认,我就看它,想着它也在你的夜空里吧。
  最后一封信青叶写的有些长,说:你考试考的怎么样?不用说,肯定全部都通过了。别熬夜太晚啊,熬得太晚,夜里就没空儿做梦了,不做梦咱们俩怎么在梦里遇见呢?爸妈、素美都好吗?祝贺会说话了吗?哎,我也不懂小孩什么时候会说话。这边小孩都长得很漂亮,洋娃娃似的,他们有时候会来跟我要糖果吃,不过现在已经分散的差不多了,就剩最后几个了,我要把它们留给玛莎,小姑娘给我们做饭挺尽心的。
 
 
第41章 丑人多作怪
  我还没有跟其他人打电话,不知道说什么,就先不联系了吧。玛莎哥哥是个大学生,等他开学了,我可以拜托他带信寄给你。不用担心我,我工作顺利,俄语口语进步飞快,我感觉等我回去当个俄语老师也完全没问题。
  祝良一边笑一边看青叶的信。他以前常说语言很苍白,行动才更能表达情感,这会儿他又觉出文字的神奇。
  看着这些字,你就不自觉想起来写信人的样子,甚至表情和语气。
  当它以信的形式摆在你眼前,你自己读着它,脑子里却回响着写信人的声音。
  祝良听见青叶说,想你的时候我就看看太阳,晚上我就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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