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陆然收到消息后,脸染上凝重。
林平倒不以为然,在前往成熙坊取证的路上闲道:“不过才不见一会儿,这就大费周章地遣我们出来,别等一会儿人便自个儿回府了。”
这种事在上任大理寺少卿之位后出现过好几回。
“大家娘子就是不一样。”他想到了以前的一桩事,藏在衣袖中的手微微握紧。
陆然打量一遍成熙坊附近的店铺,手抚着腰间长剑,听了这番话,有些不赞同。
“听说这次的失踪女子也是身着红衣裳。”他缓缓说出心中担忧。
林平一怔,随后道:“陆兄这是认为此案与上一案有干系?可犯人已抓拿归案,他也亲口承认全是他所杀。”
陆然不语,抚开衣摆,踏步入成熙坊,只那蹙起来的眉头未松过。
*
太阳渐渐西移,余晖染红天边白云,梦幻的金色为整座京城铺上唯美的金纱。
季玉泽从外回来之时,撞上要外出的扶月,她望着正好踩着轿凳下来的他,迈到门槛的脚停了一瞬。
听闻他一旦念经文会花上一日的时间,用废寝忘食来形容也不为过。
扶月知晓季玉泽那时说要念经文是一番让她离开的体面说辞,但亲眼证实,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
小秦看到她了,先行行礼:“见过扶二娘子。”
她嗯了一声,看向面上无任何波澜的季玉泽,遵守礼数地喊:“季郎君好。”
季玉泽不冷不热的眼神落到扶月的脸,头稍微向下一动,当作打招呼。
小秦自知是一名奴才,不好过问主子太多,只扶月不拘小节,待下人极好,平日遇上总会多叨几句。
他多问:“扶二娘子这是又要出去?”
扶月指尖一动,没忽视又这个字:“嗯,有急事。”
“那就不打扰扶二娘子了。”小秦识趣地中断话题,怕自己阻碍办事,惹人不快。
不等她开口,又有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停在季府门前,下人揭开帘子,陆少慈露出半张脸。
在他弯腰下来之际,腰带上挂着的荷包尤为显眼,扶月第一眼便看到了。
这不是她的吗?
他们四目相对,陆少慈嘴角一下子扬起笑,颇惊喜:“小娘子?”
季玉泽看了一眼那个与陆少慈华服颜色格格不入的荷包。
第15章 本性
不过季玉泽也只是看一眼便收回视线了。
陆少慈的手抚上荷包,欲取下来,递过去,可转念一想,此举不妥。
虽道大凉民风开放,不少娘子郎君私交过甚,互送信物,但他也不想为眼前娘子带来不便。
念及至此,陆少慈的手又慢慢地放下。
如今他晓得她与季府有关系,以后再见亦不是难事,待寻无旁人之时,再交还便可。
不必如此心急,陆少慈释然。
扶月只是朝他点头致礼,装作没看到那荷包,拾步下石阶,径直地走自己的路。
她心知季玉泽还在一旁,若是见女子私人物件挂另一男子身上,总归不好。
小秦瞧他们似互不认识模样,小眯眼瞪得比往常还要大,难道自己误会了,他们不是那种关系?
扶月走到一半,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季府大门。
阅书过多的她总觉得陆少慈不是寻常人,应是原书中有几分地位之人,只是,自己看小说一般把注意力全然放到主角或实在过于出色的男配上。
一时半会儿倒是没能想起与之匹配的身份。
瞧那陆少慈行走姿势端正,个子高,脸庞棱角分明,所着衣裳,所乘马车皆豪华不已。
若是京城其他郎君此样,怕是生出纨绔之气,偏他不同。扶月远远地打量着。
季玉泽是季府主人,来客人,即便暂不知对方是何人,也不怠慢,一样以礼相待。
陆少慈在来季府前,早就听闻季家有位貌若处子的郎君。
他原以为对方容相会偏女气、身子瘦弱,未曾想不仅毫不女气,反倒清骨俊然,不少一丝男子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