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生锈了,单是上锁便花费一番功夫,卫小公子手都弄红了,还是没能把锁扣上:“少慈,快来帮忙。”
尚在发怔的陆少慈如梦初醒,上前,两人合力使劲一扣。
锁扣上了。
给大门上完锁,卫小公子牵着陆少慈往回跑,期间还不断地回头看,生怕义庄里面的男童鬼追出来。
扶月穿过紧闭的大门,缓缓地走到小季玉泽身边,义庄又阴暗又潮湿,且飘着腐烂令人作呕的味道。
倏地,有几只老鼠和蟑螂从扶月脚边爬过,吓得她一哆嗦,腿软到差点站不稳。
几乎忘了,这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能触碰到自己。
若是平日里扶月肯定不怕这个的。
毕竟小时候打过很多次老鼠,但现在身处的环境发生改变,周围阴气沉沉的,还摆着恶臭不已的尸体。
有丁点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
下一秒,扶月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小季玉泽忽然蹲到了她脚边,沾上脏污的小手拎起了一只老鼠的尾巴。
老鼠被人吊在半空中,小嘴巴发出吱吱吱的声音,似乎在求饶,可惜小季玉泽听不见,眼神如常。
接下来发生的事使得扶月瞪大了双眼。
只见他高高抬起手,将老鼠重重地摔下去,啪嗒一声,老鼠无力地颤动一下,险些被摔成一滩肉泥。
不过还是逃不过死的下场。
扶月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在老鼠死透后,才后知后觉地喘气。
看着不再动的老鼠,小季玉泽浓密的长睫颤了颤,
他再次弯下腰,扯下义庄的破布,将它包起来,没让自己的手沾上老鼠的血,看似随意地扔进义庄里的其中一副棺材。
老鼠在空中形成一道抛物线,精准无缺地被抛进棺材中。
爬在尸体上面的蛆虫仿佛能察觉到有新鲜的肉,争先恐后地往正好砸到尸体上的老鼠爬去。
小季玉泽往棺材走去,捡起不知什么时候被风吹进来的枝条戳着爬到老鼠身上的蛆虫。
扶月握紧拳头,也走到棺材旁边。
枝条一下一下地戳着,不疾不徐地将一条又一条蛆虫的身体戳破,流出带着黄白色液体,粘稠不已。
看着就恶心,她忍住体内疯狂翻滚欲呕吐的冲动。
他手臂撑在棺材边上,另一只手不厌其烦地戳着。
每戳破一条蛆虫,季玉泽的饥饿感就少一分,待将爬到老鼠上面的蛆虫皆戳破后,彻底不饿了。
不饿了、不饿了。
对,不饿了。
季玉泽回到原来的位置,安静地坐下,依然没什么表情,小脑袋搭在柱子上,靠着。
扶月望着他精致如玉的小脸,情不自禁地抚摸上去。
由于季玉泽是大家之子,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可此时,他一身矜贵干净的白衣早已沾满脏灰,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也有人信。
尽管系统让她回到过去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了解陆少慈,从而展开攻略。
但她这回真的只想好好地陪着身在义庄的季玉泽。
即使是浪费这次回到过去的机会也好,即使他压根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也好,她也要留下来。扶月坐在了季玉泽旁边。
月退阳出,义庄总算没那么阴森了。
这两日,扶月见证了□□.翻.窗进来和季玉泽搭话的过程,也见证了季明朗带人来接他回去的过程。
人都离开了义庄,她自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下意识地拍拍屁股上虚无的灰尘,跟上他们的步伐。
马车行到盛州,路上遇到盛州大官,季明朗不得不下来寒暄几句。
坐在马车上面的季玉泽掀开车帘往外看。
他瞧见一条红丝带随风而飘,趁小厮们的注意力都放在前方,悄无声息地下马车,追上去。
暂时没人察觉。
扶月紧跟随后,季玉泽从桥的一头小跑到桥的另一头,最终红丝带落入他掌心。
慢着,她盯着自己走过的桥,惊讶地发现两人一同走过的桥正是夫妻桥,未免太巧了不是。
跟九岁的男童一块走夫妻桥,怎么看怎么别扭,不过她可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不太相信夫妻桥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