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饭。
她愿意当他的傀儡?
一个自愿的傀儡。
羽毛轻扫过心口处。
有点痒。
季玉泽似不经意地低眸,望了下扶月微微泛白的指尖,视线再移到她毫无血色的唇瓣上,轻笑散落空中。
“好,月娘。”
太白了,不好看。季玉泽抬起手,往她唇方向伸去,想揉捏几下,半途却蓦然停下。
血,手指沾过安大夫的血,脏。
这般想着,缓缓垂下,但他有了另外一个念头,鲜血涂她唇上,较于唇脂颜色相衬似有过之而无不及。
扶月默默地观察着季玉泽。
果然,他还是很想她继续当他的人偶,赌对了,万幸。
折腾了一晚上,扶月也有点累了,心力交瘁。
她努了努嘴,眼皮沉重,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时,一阵凌乱且有力的脚步声传来。
一抬眼,入目的便是身着官服、手把长剑,威风凛凛的陆然。
陆然扫了院子一遍,首先注意到的是躺古井旁的死尸,定睛一瞧,确认是安大夫。
死了?
来不及多想,转而看见站扶媛身边的断臂伙计,剑眉紧皱不松,握剑的手动了动。
“来人啊,先把他给本官抓起来!”他示意衙役上前逮捕伙计。
伙计没反抗,心甘情愿被抓,他似乎对断臂的痛麻木了,抬头看了一眼闪烁着几颗星的夜空,鼻头一酸。
那漆黑而又带点亮的空中好像有秀娘。
听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永存,秀娘应该也成了繁星其中的一颗。对不住,他在心里道歉。
伙计眼角湿润。
衙役行动极快地将他押走。
林平与陆然相视一眼,后者上前几步,刚好站在扶媛一旁,不改公事公办脸。
“还望几位同本官回一趟大理寺作证词。”
话刚说完,体力早已不支的扶媛眼一翻,倒向陆然这一侧,他眼疾手快地接住:“扶大娘子?”
扶月眉间一跳,想过去,却发现手还桎梏在季玉泽掌心。
试着抽.出,忽觉对方力度骤然加大。
算了,她不掺合进去总行了吧。
*
由于他们是出于自保方杀了安大夫,按大凉律例是无罪的。
但陆然欲弄清前因后果,必须得从他们入手。
遣人送不省人事的扶媛回季府后,陆然让其他衙役仔细搜查一下这间房子,自己带扶月和季玉泽回大理寺。
案子拖了许久,大理寺卿对他的办案能力产生了些不满。
为了尽早结案,陆然回到大理寺的第一件事便是亲自审问:“你们为何会出现在长雀街巷子头?”
而扶月手掌都出汗了,耳朵一时失聪,没听到,目光撇向坐在自己身边眉目清冷的季玉泽。
恰巧他也抬低敛的眼皮,视线对上。
她动了下被握得充血的手,斟酌着对陆然道:“麻烦帮我写一句话在纸上给他看,他听不见。”别人可不知季玉泽会唇语。
竟是失聪之人,陆然理解,难怪一路上半句话不说,可能因为是听不到,才选择沉默以对。
于是他不拘小节地嗯了一声,在白纸写下扶月要说的话:能不能先松开,手不太舒服。
递给季玉泽看。
实话说,陆然也有些不解。
身为大理寺少卿,他经常要外出查案,遇见的人和事也是数不过来。
自然也是见过京城不少郎君和娘子一同逛夜市,举止亲密,私相授受,暗许一生。
而牵手在开放的大凉京城颇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