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江暖就早早起床了,但拉开床帘时,看见大家的床帘都开着,人影却不见一个。
江暖一脸懵地走了出去,发现大家都在热火朝天的做早餐。
看见江暖,李红英连忙把她拉到桌前,嘴里念叨:“暖暖,这是刚做好的小米粥,快吃吧,还有,我们大家伙也没啥可以送你的,就给你做了点干粮,有点磕碜,别嫌弃啊,待会坐火车的时候饿了就吃……”
江暖看着眼前的小米粥,眼眶一热,哽咽道:“谢谢你们……”
“害!这有啥,我们去帮你把行李搬出来啊!”
江暖解决完早餐,回到宿舍,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大家。
知青们怔了怔,江暖忍住眼泪,扬了扬嘴角:“谢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照顾,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喜欢,还有这一沓书,就留给你们了,要好好学习啊……”
女知青低头看着江暖送的东西,眼眶红红的,苏晓月不舍地紧紧抱住江暖,“暖暖,不舍得你走……”
江暖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又不是以后都见不着了,好啦,我该走了……”
众人帮拿着行李,江暖行李不多,只有一个箱子和一个袋子,他们送到村口,把东西放好在驴车上,村长他们也过来送行。
他们都拿了点干粮送给她,她一一道谢,坐上驴车后,朝他们挥了挥手,说了声再见。
驴车渐渐走远,村口的人也渐渐离开了视线,江暖抹了抹眼角的泪。
离别总是如此伤感,她舍不得知青们,舍不得那些艰苦却很快乐满足的时光,她…还舍不得…许晏,虽说两家人是邻居,但他是军人,几年也回不了一次家,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
去到县城,江暖先发了电报给家里人,然后就走去火车站。
火车站人流量大,密密集集的都是拿着大包小包的人,她的车次快开了,火车站里鱼龙混杂,虽然她把所有值钱物品都放在空间里,但她还是小心护住自己的行李,紧赶慢赶,终于到了月台上。
哔哔哔的鸣笛声响起,火车哐哐的驶来,慢慢停在了轨道上。
江暖随着人流挤上了火车,这场景这人流量,她就好像在赶春运。
现在才5月中旬,天气还是微微有点凉的,她庆幸现在不是夏天,不然这手臂碰着手臂,一股子汗臭味,她真的隔夜饭都会被吐出来。
不过等她进了车厢,在闻到那一股脚丫子的臭味,还有衣服上的馊味的那一瞬间,她…行叭,是她低估了这时代火车上的气味威力。
她拼命忍住涌上来的反胃感,寻找自己的位置,等她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她看到位置被人占了!
她看向占她位置的年轻女人,年轻女人扎着两根麻花辫,衣着干干净净的,没有补丁,模样清秀但人很瘦,江暖礼貌地开口:“您好,这个位置是我的,麻烦你让一让。”
年轻女人转头,看到江暖的白皙精致的脸,眼神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嫉妒,她垂下眼,再次看向江暖时,眼眶含泪,声音轻轻柔柔地说:“这位姑娘,我身体不舒服,靠着窗会好受一些,可以跟你换个位置吗?我的位置在那。”她指了指原本自己的位置。
江暖看着她眼眶红红的的看着她,这不就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吗。瞧瞧这一副我见犹怜说落泪就落泪的白莲花样,江暖内心一整个大无语,哭啥哭,她都没干啥呢。
此时周围人关切的递了水给她,一大婶也帮着年轻女人说话:“这位小姑娘,你就行行好,跟人换吧,都是一个座位,你又不亏。”
她眉头皱了皱,合着这是道德绑架?她目光顺着年轻女人指着那个位置看了看,呦!那位置就夹在两个脱了鞋子的男人中间,有个男人还用手把挖出来的鼻屎蹭到那个座位上,江暖恶寒了下。
白莲花?她也可以哦!来呀~造啊!
江暖低了低头酝酿了下,一抬头眼泪就流下来了,江暖可可怜怜地说:“大姐姐,我从小没出过远门,这是我头一回坐火车,我从小身体不好,就想坐一趟火车看看沿路的风景了了我最后的心愿……我也不是不想和你换……可是我真的……呜呜呜呜。”
周围人看着江暖大大的双眼默默掉眼泪的一副可怜样,风向一转,都在劝说年轻女人让她把位置还给江暖。
年轻女人也怔住了,她从未有失手的时候,眼泪和柔弱就是她的必杀技,看着江暖比她还要可怜,她掩了掩眼神的恶毒,柔柔地笑了笑,刚想开口。
江暖已转向刚才说话的那位大婶,抽抽嗒嗒地说:“大婶,您的座位靠窗的,您刚刚说换个座位又不吃亏,现在姐姐的位置在那里,要不您和姐姐换吧?”说完,江暖指了指年轻女人那个位置。
大婶本想让出自己的座位给年轻女人的,但一看那个位置,她讪讪地笑了笑“啊……不好意思啊,我脚痛,走不过去,那个位置也挺好的,女同志啊,你快点把位置环给这小姑娘吧,我看你的脸色也挺好的,应该没有啥不舒服了吧?”
江暖心里早就猜到了,谁愿意去那位置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江暖柔柔弱弱地走过去,边扶着年轻女人的胳膊边说:“姐姐,谢谢你肯把位置还给我,我扶你过去你原本的位置上坐……”
年轻女人狠狠咬一下唇,指甲都要插到手心肉里面去了,看着周围人都在看着她们,她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你了,我自己走过去就好。”
“好哦~那你小心点啊姐姐~”江暖还冲她甜甜一笑。
江暖看着女人一脸咬牙切齿的模样,笑意越发浓郁。
搞定!她稳稳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还很好心情地欣赏起外面飞驰而过的风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