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爸爸在方妈妈搬走以后搬回来和江河一起住，江妈妈气得牙痒痒，“真不要脸！在我儿子面前装可怜。”
江河却有些懵，上辈子这个时候方妈妈已经怀孕了，这辈子他们却分开了，他这个蝴蝶翅膀扇风了吗？他什么也没干呀！
不过该怎么照顾失恋的人呢？江河回想自己大学舍友失恋后的情形。
喝酒，唱歌，哭……好像也就这么多吧。
喝酒肯定不行，他现在要是拿杯酒要和江爸爸碰几杯江爸爸估计会更受刺激。
唱歌，这个可以有，江河把江爸爸拉起来，“爸，你陪我出去一趟。”
江爸爸按江河说的路线一直开，最后到了一家……KTV门前，他顿时也不蔫了，“江江，你来这里做什么？”
江河说，“我想唱歌，爸，你陪我唱会歌。”
江爸爸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和江河坐在包厢里他终于意识到，孩子估计是看他心情不好特意带他出来唱歌的。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江河却已经点好了他们那个年代的歌，江爸爸喜欢许巍，他点的第一首就是“曾经的你”，熟悉的前奏声出来以后，江河把话筒递给江爸爸。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如今我四海为家。”
“曾让你心疼的姑娘，如今已悄然无踪影，爱情总让人渴望又感到烦恼，曾让你遍体鳞伤。”
……
晚上十点出门，唱了两个小时，回到家已经十二点半了，江爸爸一改之前的郁闷，和江河说起他年轻时的事情，整个人看上去意气风发。
直到……他们看到站在楼门外黑着脸的江妈妈。
江妈妈正好有事上楼找江河，敲门没人应，打电话没人接，提心吊胆地过了一个多小时，直接下来在楼门口等着，直接碰了个正着。
江河连忙解释，“我有事，让我爸带我出去了一趟。”
可别再为这个吵起来，江妈妈对儿子还是很有耐心的，她说，“我和你爸爸说一下家长会的事情，你先回去吧。”
家长会有什么好说的？江河无奈，估计她是要收拾江爸爸，“明天再说吧，今天不早了，先睡觉。”
江妈妈看在他的面子上勉强接受了这个提议，江爸爸回到家看到自己手机上的二十多个未接来电，顿时感觉大事不妙。
第二天江妈妈起得很早，说她也要送江河去学校。江爸爸就觉得自己心里的小九九被识破了，他本来还说送江河去学校以后就去办公室的，江妈妈肯定不会去办公室找他，完美！
完美的计划彻底破碎，江爸爸生无可恋地开着车，希望这路能再长一些。
江河坐在后座背了会儿语文，江妈妈坐在他身边，江河背完一小段想了想还是对江妈妈说，“昨天晚上真的是我叫我爸出去的。”
江妈妈应了一声，“妈妈知道了。”
觉得后面的话不好说出口，江河拿出手机给江妈妈发短信，“我爸心情不好，你别说他。”
江妈妈叹了口气和他说，“我知道，你放心。”
江河下车进了学校，江妈妈说，“把路挪开，咱俩谈一谈。”
江爸爸开到了学校旁边的一家饭店，这里有停车位。
江妈妈就坐在后座上，“老江，不是我要多管闲事，你为了方英要死要活的值得吗？你不仅伤害自己，你还麻烦我儿子，我就不信江江大半夜有事要出去，肯定是为了你是不是？”
江爸爸无法反驳昨晚的事情，但是他解释道，“不是为了方英！”
“不是为了方英你是为了什么？你也没必要在我这儿不好意思，我又不会笑话……”
“我们复婚吧。”
江妈妈一个“你”字憋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很久她才道，“你发什么神经！”
江爸爸却觉得如释重负，他根本不是因为方妈妈在伤心，他只是难过原本幸福的家庭就这样分开了，他回头认真道，“我没有发神经，人家说夫妻还是原配好，我们之前一直很相爱，还有江江这个孩子，中间这一段我们都忘了吧，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江妈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从来没想过和江爸爸复婚的问题，离婚的时候想的是老死不相往来，可是因为孩子，不来往是不可能的。
“怎么，被方英甩了又想起我的好了？”
江爸爸无奈，“我得向你解释清楚，当时我和方英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性关系，你自己摸着良心说，她抱住我被你撞见以后我是不是一直在求你原谅，可是你当时……有了肖文”
“离婚以后我确实有些赌气的成分，直接和方英同居了，可是离婚这件事咱俩都有责任，我承认，我根本不应该和她见面，我的责任更大，可是事情发生没多久你就和肖文在一起了，当时咱俩也没有离婚不是吗？”
江妈妈有些恼羞成怒，“对，你说的都对，都成这样了咱俩强行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你都和方英睡过多少次了，我还嫌恶心呢！而且，你真当自己能比三十岁的小伙子好使吗？”
这就有点伤自尊了，江爸爸转回去沉默了很久，久到江妈妈都想下车自己打车走人，他才开口道，“江江昨天带我去唱歌了，孩子点的都是我喜欢的歌，我对不起这孩子，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希望能有一个补救的机会，你没发现自从我们离婚以后江江再也没有向我们撒过娇吗？”
想起儿子江妈妈不再咄咄逼人，江爸爸接着道，“我们在一起过了十六年不是十六天也不是十六个月，互相之间的默契和感情总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我知道我错了，我错得离谱，可是为了孩子你就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好不好？”
江妈妈不说话，可是说实话，因为江河，她有些动摇，就算无法破镜重圆回到从前，也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江妈妈不能免俗地想到了这一点。
“就咱们家属院里老周家的孩子，父母离婚以后直接逃课打架叛逆得谁都管不了，咱家江江懂事，可是这不代表他不在乎，你大概没注意吧，客厅放的咱们一家三口的合照被孩子收起来了，你说这能是因为什么？还不是怕触景伤情吗？”
江爸爸说的合照是他们两个带着小江河去海边的时候照的，江妈妈倒是真没注意这个，但是她心里很不好受，“老江，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是说实话，肖文对我很好，对江江也很关心，我总不能因为你浪子回头就把他给扔了，那我成什么人了！”
江爸爸叹气，“不是我不看好你们的感情，而是肖文太年轻了，他可以和你玩两年再找合适的结婚对象，可是你和他在一起……你真的确定他能一直爱你吗？年轻的男人总觉得自己能拯救这个拯救那个，可最终他们还是会选择最适合结婚的那一个。”
“对，可不是，你就觉得我是最适合结婚的那一个，可是你心里却一直放不下方英是不是？”
江妈妈本来觉得自己可以镇定自若地结束这段婚姻，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咱俩走到这一步怨我吗？你就是个大傻子！你都没想过要不是方英给我递话我怎么能知道你们俩在哪儿见面？怎么能不早不晚正好碰上你俩抱在一起？”
江爸爸整个人都有些不可置信，江妈妈嗤笑道，“我也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老江，咱俩已经离婚了，家属院里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各有新欢而且都同居了，咱俩再复合你当是玩过家家呢？”
“你前途大好，没有方英也多的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要当江太太，没必要回来和我说这些。”
江爸爸不甘心，“那江江呢，我们都为江江想一想好不好？我们之前真的太不负责任了，你知道吗？别人夸孩子成绩好说话做事很周到，我刚开始听到很高兴，后来却越来越难受，要不是我们做父母的伤了孩子，孩子怎么会一下子长大那么多？”
“你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你和孩子，如果你不想听家属院的人说风凉话，我们可以搬到南方去，那边有其他所，我可以申请平级调动，也可以去省城，升不了职也没关系，正好江江想考省一中，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生活在一起就很好。”
“你给我点时间，等我冷静下来想清楚再说。”江妈妈闭上眼睛不想回答他，“回去吧，一会儿上班该晚了。”
车子很快发动驶入车流之中，两人之间的对话很快画上句号，但带来的纠结却很难结束。
第33章
星期六一大早佟妈妈就起床收拾自己，刮眉毛梳头发，刚弄完林妈妈就来敲门。
两位妈妈都没化妆，但也确实穿得精神了一些，就怕给孩子丢面子。
林妈妈觉得佟妈妈的外套很好看，佟妈妈说，“你要是喜欢咱俩哪天有空给你也买一件去，这件大衣三个颜色，黑灰驼。”
林妈妈也不客气，“行，先去试试！我人胖，估计穿黑色好看。”
佟妈妈就笑，“看我这脑子，咱俩开完家长会去买不就行了，孩子他们学校不远处不就有个商场嘛，人家说这几天折扣大。”
“我估计我开完家长会都没心情买衣服，”林妈妈生气道，“我看婳婳都起床了，我家君君我走的时候还在被窝里躺着呢，死活就是叫不起来，这次期中考试考得也不好，估计老师肯定得找我谈话。”
“你也别太逼着孩子，”佟妈妈劝她，“我家婳婳之前也那样，后来突然有一天就知道学习了，你越严厉孩子越要和你对着干，咱们也是那个年纪过来的，你顺着她慢慢就好了。”
林妈妈摆手，“我那时候可没她这么享福！你说的这道理我也知道，可她就是不开窍，我不管估计就直接倒数了。”
两位妈妈为孩子的事情担心，林梦君也正和佟婳打电话说她们，“我这次退步了，估计老师得找我妈谈话，好烦！”
佟婳安慰她，“一次的成绩也说明不了什么，你赶快起床好好写作业，阿姨回来看到你态度端正肯定不生气，你那么聪明，从现在开始努力肯定没问题的。”
“那你来我家咱俩一起写作业吧。”林梦君邀请她，“我爸昨天给我买蛋糕了，咱俩正好吃掉！”
“我今天有事，”佟婳不好意思，赶紧补救，“你想吃什么？我回来给你带！”
林梦君就问她，“你是不是要和江河出去啊？”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摊在床上，“老天不公，你有江河成绩还这么好！”
佟婳都能想来她的样子，笑道，“老天是公平的，我多用功啊，整个暑假我都在看书。你快起床背英语，争取阿姨宽大处理。”
“好嘞！佟姐姐麻烦您给我带份烤冷面，带份红豆糕，再带一根糖葫芦，就买咱们小区门口的，谢谢您嘞！”林梦君连珠炮似的说。
“保证完成任务，”佟婳打算出门，“那我挂电话了，你快起床看书。”
佟爸爸结束一周的假期又开始了苦哈哈的加班生活，佟婳锁好门下楼，一出楼门就发现江河在不远处等她，他穿着简单的黑色羽绒服，倒是和佟婳的白色外套很搭。
佟婳跑过去拍拍他的肩，“不是说不用你过来接我吗？”
因为在他们小区楼下，江河也不敢牵她的手，“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
“走这边，我骑自行车来的。”江河熟门熟路道。
“怎么还有个篮子？”佟婳看自行车把手上挂着篮子随口问江河，又道，“我们去哪个网吧呀？”
他们俩今天聚在一起是为了给佟胖胖女士和江胖哥先生举办婚礼，江河道，“先去其他地方，一会儿再去网吧。”
好吧……江河对路很熟悉，左拐右拐去了一处人很少的公园，他把车子停在湖边，“婳婳，你去篮子里帮我拿个东西。”
佟婳没想太多，只是篮子竟然还有盖子，她走过去解开扣儿掀开盖子，就见两三只粉色白色的小气球升了起来，篮子里是粉色玫瑰，还有她最喜欢的茉莉花，粉白相间的花朵堆满了整个编织篮，她的心跳得特别快，一时失去了反应。
江河耳朵尖都泛着红，他拿出一个小小的首饰盒打开道，“我代表胖哥向胖胖求婚。”
首饰盒里是一对手链，银色的链子上点缀着一颗红色的珠子。
佟婳小心翼翼地拿起其中一个，离得近了才发现那不是红珠子，而是红豆的样子。
冬日的清晨，天空碧蓝如洗，阳光懒洋洋地撒下来，银色的链子被照射得更加耀眼，佟婳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给我带上。”
“哦，哦，好。”江河也有些手足无措，他把首饰盒放在篮子里，解开手链慢慢环上了佟婳的手腕，红豆衬着莹白的肌肤更显得红艳朔目，江河低下头，在她的手上印下一吻。
喧宾夺主的两个人腻歪了好一会儿才去网吧给两只小企鹅举办婚礼。
网吧环境不是很好，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让人窒息，不过他们也就待一小会儿，也不讲究了。
登陆宠物社区直奔教堂，教堂布置得金碧辉煌，金色的柱子上站着企鹅小天使，小天使还拿着金色的弓箭，正对着教堂里的有情鹅，窗子上方点缀着天使之翼，洁白的地面中间铺着红色的地毯，旁边的座位席上空无一鹅，只有红毯的尽头站着身穿正装的神父特里斯坦。
教堂的入口处站着一只全身粉色的大企鹅，她叫凯茜，抱着一束粉色玫瑰接待来来往往的企鹅，江河选择“我要求婚”输入佟婳的企鹅号，很快买好戒指写下求婚誓言，“桐花万里，江河归处。”
佟婳看到他的求婚誓言心里一颤没好意思看他，点了“同意”以后两小只就步入了教堂。
两只鹅已经自动换上了西装和婚纱，胖胖头上还盖着粉色的头纱，他们一步一步走到教父面前，教父问道，“你们愿意一生一世永远爱着对方吗？”
屏幕外的两人相视一笑，点下了“愿意”的选项，教父宣布两小只结为夫妻。
他们都盯着电脑屏幕，江河伸手牵住了佟婳的手，手链上的红豆不分你我地碰撞在一起，直撞进了人的心里。
屏幕里两只小企鹅喜结连理，屏幕外两个初三的孩子也迫不及待想要与对方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江河急切道，“好了，我们走吧。”
佟婳刚关好电脑，他已经从前台回来，牵着佟婳的手往外走，越走越快，最后直接在大街上奔跑起来，两人左拐右拐，拐到一处没人的小巷子，江河把佟婳禁锢在怀里，佟婳脸一红，这是……壁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