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穿越到三十年后一起养老——野随
时间:2022-05-12 08:06:04

赵岑樱挣扎着,小腿在地上摩擦起尘,她叫出声,惨烈的声音被放大在木房内。
……
就在这时,徐卉冰在门外搭起木堆。其实场地在之前已经收拾得很干净了,但她心中仍旧有担心,便捞起藏好的镰刀,砍去多余的草木,把酒精泼在草堆上。
她很累,汗水直淌,衣物紧贴后背。
她无比清楚此刻的自己有多么的狼狈,但她不在乎,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房子内发出一声又一声撕裂的吼叫声,她感到务必地痛快。可下一秒,她低下头,盯着指缝漆黑的手。烦躁的感觉直掀颅顶,或许是她屈从了自己的软弱,她慢慢起身,一步又一步,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跑去。
到了门口,她点起火苗,双手护住它,看它越烧越烈。
直到火圈开始扩大,她才掀门而入。控制不住自己,小声哭了起来,直到看见里面的场景,她又开始笑。
严聿临和何笑衷联同警方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被熊熊大火包围了,周围的草木被人为劈开,绕了房子一整圈,化作助燃剂,犹如火上浇油。
警方要求大家在火圈外,不要靠近,这场火太大了。谁都没有料想到,绑·匪竟然纵火。
警·察低沉地说:“来不及了,这火已经快把房子烧完了。我们来晚了。”
这是一道选择题,带着痛快地苟延残喘,或是共同赴死。
严聿临和何笑衷都没有犹豫,他们趁周围的人没注意到,就已经一前一后跑进火场了。
大火漫过天,黑色的浓烟直冲苍穹。
火里,有他们爱着的人。
哪怕枯灰白骨,烈火焚身,他们都不会抛下对方一个人。
说好的,一生一世,他们怎么能违背誓言呢?
严聿临在来之前还同季准楠有说有笑,她抱着他的腰,冲他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严聿临,你娶到我,是你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
严聿临摇摇头:“不是。”
“什么不是?”季准楠抬头,揪着他胸口的衣服。
“能和你到老才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
季准楠在他怀里咯咯地笑不停:“那说好了,你陪我养老,我陪你到老,一起看儿孙满堂,花醉堂前客。敢不敢呀?”
“敢。”
这一场景如梦似幻,带他走入昨日的嬉笑之中。
最后,她说:“我爱你。”
一生几十年难道就短暂到容忍不下他与她在一起的片刻温存吗?
季准楠,你别怕,我来了。
你在哪里,我就去找你,不论千山万水,只要是你,我就愿意。
等我!
千万得等我!
于是,他加快了脚步,泪水不知在何时已经从眼眶里淌了出来。那不是眼泪,是他的血,是他的脏器破裂的声音。
跑入火海之中,他似乎听见了她低低的求助声。
“是我!季准楠!你在哪里?不准睡!”
他吼出声,脚步颤颤巍巍,分不清东南西北。
“不准睡!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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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几章都比较虐……但是会有转机的。
女主没被那啥,别误会!
 
第54章 VOL.54
 
季准楠躺在床上,睡得比过往还要沉。晌午的太阳照常东升,一缕一缕日光弥漫开来,勾勒着她的腰线,细且瘦,有些过头了。
她被困在噩梦里,蹙着眉,独占一张大床。
“樱樱!”
季准楠用倒在身侧的横木砸向压在赵岑樱身上的老男人,被刘小鬼附·身的那人力大无比,一把接住凶狠的目光射过来。
季准楠换做用火烧他,他被烫得溜到一旁。季准楠赶紧上前给赵岑樱拉衣服:“没事的,会没事的。”
“楠楠,”赵岑樱绝望地摇摇头,双目空洞且无神,眼泪淌下来。
季准楠给她拉紧衣服:“我们要出去,咳咳。”
“没有了,没有了。”
“樱樱!”
徐卉冰已经倒下了,而那老男人再度爬回来,面色蜡黄,同样被这烟雾迷得睁不开眼,他盲摸着,逮着一人就祸害。
朦胧中,季准楠看见了刀尖的亮光,滚刀落下,鲜血像那一往无前的河,涌入眼内。
她不忘拉上赵岑樱,躲闪着向后退。
也许,没人能够幸免。
大火中,她似乎听到了严聿临的声音,那么远 却那么清晰。黑色浓烟迅速将视线所及模糊化,她倒在地上,用最后一抹意识叫了一声:“严聿临,是你吗?”
“不准睡!等我!”严聿临走音得厉害,嗓子被烟呛得漏风,上下牙打着颤,“不准睡!听到没有!你,你听到没有!”
可惜,季准楠听不到了。
……
平城全面进入冬季,大街小巷一片萧索,落尘飞扬,环卫工人拾着笤帚,躬身清扫。金叶荡啊荡,在空中绕了一个圈,飘向远方。
严聿临牵着季准楠,在湖边往回走,冽风滚滚,脚尖朝前。大部分行人与他们背道相驰,哈出的白气冉冉而上。
欢声笑语散在风里,只有寂静是属于他们的。
“想吃红薯吗?”严聿临低下头,停住,拉着她的手指着东边的方向,“想吃,我就去买。”
季准楠茫然地看着他,说:“一起去吧。”
她现在太没有安全感了,单独跻身人群会让她晕眩。
严聿临愣了愣,想起了心理医生的医嘱,几秒后,替她拢住羽绒服的衣领。视线向下,摸了摸她的脸,冰凉凉的。他把手搓热,贴她脸上。
季准楠淡然地一笑:“捂不热的。”
“谁说的?”严聿临反问。
季准楠哽住,没回答。
自那件事发生之后,他们在医院里呆了一段时间才出院。身体上的伤痕可以通过技术淡化,但季准楠的心已经没有办法回到从前。
活着,太痛了。
她看着他黑色的瞳孔,一字一顿,像是才学会说话的小孩,愧疚中带着试探,刺着他:“严聿临,我是不是成为了你的麻烦?”
“没有。”严聿临搂住她,下颚轻轻擦过她的额发,一遍又一遍,无力感包围着他,勉力支撑着,“你从来都不是我的麻烦。”
季准楠伸出手,紧张地攥住了他的手。
这力度在他看来是微不足道的,但足够碾碎他的心脏与脉搏。
她压低声音,将自己藏进他的胸膛,带着哭音:“我不想吃红薯了,好累啊,我想回去。”
只这一秒,他好不容易重建的心房又塌陷了,斩钉截铁道:“那我背你回去。”
她僵硬的身躯一抖,摇了摇头:“也许只是今天我们走太久了。”
“那去休息休息,好不好?”他柔声问。
“嗯。”
一条长凳,油漆已经剥落得所剩无几,钢铁外露,刮着两人的裤腿。季准楠阖上眼,远岱与薄云,渐渐都看不见了。
“睡吧,睡吧,我的好姑娘。”严聿临调整了自己的高度,低沉而沙哑地看向远处,“睡醒了,我就带你回家,我们的家。”
这些没有意义的日子,他们都不知道还要过多久。季准楠的状态每况愈下,雪天、雨天、大晴天,她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在角落独坐。
不论谁问她,她只会为难地挤出一个微笑,找借口:“我懒得动。”
没人会拆穿她,但所有人都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只是默默地配合着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后,日子还是照常过,将悲伤埋进锅碗瓢盆里,用装傻来替换歇斯底里。
严聿临后来想,所谓的天高路远,在那一日,就已经一眼望到了尽头。
事实上,何笑衷与赵岑樱葬身火海,火被熄灭的时候,他们烧得发黑的身体紧紧抱着,难以分开。
半生错过,半生相逢,天荒地老的誓言,就此埋葬。
谁都没有想到,这就是他们全部的结局了。
严聿临收拾房间的时候,找到了过去的四人合照,刚放进相框里,就失手打破了,玻璃碎落一地。直到折下腰收拾,才发现了照片后面的一行字。
是用黑色圆珠笔写的,字体歪歪扭扭,一看就知道是何笑衷干的事。
上面写着:我此生亲爱的们。
严聿临藏了起来,可还是被季准楠发现了。也许,上天就是和他对着干的,越不想什么,就越会发生。一切厄运,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低下头沉默地看看季准楠哭,不知是什么时候,他竟然也习惯了悲伤,无法避免地被这种情绪控制。
乐观成了奢侈品,他和她想都不敢想。
“我们,还得走下去。”严聿临擦去她的眼泪,悲怆完全吞噬他,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去,于是只能故作镇定,“我们得用眼睛替他们感受余生。”
“我知道,但是,我做不到。”季准楠大多数时候都能忍,但当她看见那张合照的时候,一切伪装都被揭下,“我做不到,太难了,太难了……”
忘记过去,忘记那些嬉笑,忘记那些回忆,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
林疏影的肚子肉眼可见地大了起来,小家伙吸收着母亲的营养,也越来越大。渐渐的,林疏影的肚子变得浑圆,下肢也开始浮肿,过去的鞋子穿不下了,只好买新的。
严澈无比顺她,外面人笑话他,说:“小严就是耳根子太软了,见着老婆就移不动道。”
“宠老婆不好吗?”
林疏影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严聿临过去常常在他们俩耳边说的话。
她侧过脑袋,看向严澈。
而严澈也察觉到,他与她对视。
这时,彼此才注意到,已经遗忘掉父母太久了。
可打电话过去,那边也只是报喜不报忧,似一切都很好。这稀松平常的日子,掩盖了太多的悲伤。
终于有一日,严聿临在电话里坦白了一点事实,就像在街上遇见熟人,只是打了个不重要的招呼那般,语气是平淡的。
挂完电话,严澈叹了一口气,对林疏影道:“爸说,妈的身体不太好了。”
“那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他们?”
“你这大肚子,来回跑,只会给他们添愁。”
林疏影掰过他的下巴,郑重其事道:“妈的身体以前就不好过,我觉得……算了,我不能乌鸦嘴,呸呸呸!”
她没说完的话,严澈没追问。只是两人默契地压下心中的猜测,不袒露,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
在林疏影的再三请求下,严澈终于同意回去住一段时间。平城的风很大,下车的时候差点迈不开腿,背风而上,那刻觉得家很遥远。
季准楠盖着棉被,叠着腿,靠在沙发上,盯着林疏影的肚子看,时不时就问:“快生了吧。”
“还有几个月呢。”
“哦,那你的营养现在跟的上吧?”
林疏影点头:“妈,您就放心好了,您儿子把我照顾得可好了!”
“要是那小子欺负你,你就回来告诉我,或者你爸。别担心,那不是打小报告,是陈述事实。”
“好。”
季准楠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
艳阳天,光线充足,两父子在花园晒棉被。抖一抖,像一张皱皱巴巴的旧报纸,沉淀着时光。
就在严聿临转身的那刻,严澈叫住了他,他疑惑地转身,顿住,面容憔悴不堪。
“爸,要不然您去休息一会儿?照顾我妈这段时间,您也辛苦了。”
多的祝愿,严澈没再说。他想,灵验应该是假的,否则,他和母亲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严聿临苍老得不像话,颅顶一片雪白,零星中点缀着若隐若现的黑丝,像是一道年轻与衰老的分界线。
“没事,你爸的身体很好。”严聿临平静地接受着他的“注目礼”,抬了抬嘴角,眉微弯,“别担心我。”
是吗?他可以相信吗?
但他似乎只有这样了。
他的父母,已经埋在过去了。
他们深陷诡谲沼泽,却不愿意拉任何人入这颠簸破碎的魔障。他们将自己流放在离岸的中心群岛,不希冀任何扬帆破浪的船只。
但他,似乎也只能这样呆呆地看着了。别无选择,他也学着慢慢遗忘,慢慢忽视。
有时候,他也无比厌恶自己的这种想法,自私又任性,越来越不像最初的自己。
但有一天,阳光灿烂,严聿临走了过来,他识破了严澈的纠结,拍着他的肩膀,只说了一句话。
“你的花期,还没到时间,慢慢来,不要着急。”
这就是他的父亲,老了,被岁月抽打,遍体鳞伤,却不埋怨这世界所有的痛楚。
严澈换位思考地想,如果有一天他也遇到这件事,他也能够做到释怀吗?
或许可以,或许不能,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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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重述:后几章比较悲伤,建议存着看!
明天大概率会双更或三更,反正至少一更。得看明天的安排,如果明天上午没有更新,那明天就只有一更了!
 
第55章 VOL.55
 
严聿临坐在手术室的门口,墙壁挂着一片苍白,如孱弱无力的病人。铁门上一圈指甲的刮痕,看上去有很多年了。
等无边的黑夜输给黎明,手术结束,门打开了,两父子“唰”地站了起来,医生对他们说了一句“转危为安”。
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消息,严聿临硬撑的肩膀终于塌下去一点。但心脏如铁锤敲打,细密地不断抽疼着。
严澈昂起头,对他说:“爸,你听到了吗?医生说妈脱离生命危险了。”
严聿临点头,他听到了。但脱离生命危险和脱离苦海差得可不止是一星半点。不敢想象,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他强忍住心头无能为力的落寞感,喉结滚动:“等她出院之后,我们谁都不要提这件事。”
这件事,指的是季准楠割·腕·自·杀。多么老套而又令人心寒的举动,她竟然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结束掉一切的苦楚悲痛。
她的世界已经沦为一座废墟。
严聿临永远无法忘记他闯入浴室见到的那一眼,她倒在地上,肌肤冰冷刺骨,鲜血染红了大片瓷砖,就那么安静地失去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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