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含泪点头。
大爷松口气，把妇人口中的布团拿出来，两人一块蹲着，紧张地看着刁滟灵的动作。
常新月挣脱束缚，蹿到房间里来，狭窄的房间顿时更加拥挤，她掰开小石的嘴，把一颗丹药塞进去，再用灵力化开药丸，动作随意粗暴。
“你给他吃了什么？”刁滟灵感受到小石的微弱到几乎停止的心跳又开始跳动，“效果不错。”
“是吧是吧？你也觉得效果不错！”常新月颇为得意，“我就说我炼药有天分，他们都不信，还是你有眼光，不过这只是通用的疗伤丹药，最多也就是让他撑久一点，治标不治本。”
刁滟灵看一眼已经解放嘴巴的妇人，问道：“知道他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小石出门的时候被仙长打中肚子，回来就说肚子有点疼，隔天越来越疼起不来床，村里的老人都说没救了。”妇人低声啜泣。
“遭受重击导致腹部剧烈疼痛，有可能是内脏破裂，腹部积血，需要开刀动手术。”刁滟灵皱眉道。
常新月掰着手指数数，“这里没有动手术的条件、没有医生、没有手术刀，什么都没有，怎么做手术？你这么专业，难道是医生吗？要不你来？”
刁滟灵：“我以前是医生，但是……”
但是自从眼睁睁看着一个病人抢救无效死在手术台后，她就失去了拿起手术刀的能力。
她看一眼坐在地上的妇人，弯腰去解开对方身上的绳子，低声道：“抱歉。”
妇人眼神空洞，猛地抓住刁滟灵的手臂，力气之大，掐得刁滟灵手上隐隐出现一抹青紫，“你能救他的对不对？我求求你救救他，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求你了！”
刁滟灵沉默，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我不行……”
有玩家质疑道：“手术有风险，谁也不能说百分百把人救活，万一把人治死了怎么办？把人弄死可是直接封号处理！”
“这能一样吗？又不是故意杀人。”常新月反驳。
“说不定呢？规则又没说清楚……”
玩家还没说完，一条通知便出现在玩家的游戏面板中，众玩家都收到游戏提示——治病过程中，非主观导致病人死亡的行为不算杀人。
常新月拍手，朝刁滟灵道：“牌面啊，系统都想让你救人啊，那就来吧，手术要无菌环境，我记得修炼时吸收的灵力就很纯净，我们帮你弄一个纯粹灵力包裹的环境，手术刀的话，这个不就可以？”
她指尖凝聚灵力，在床板上轻轻一划，床板开裂。
刁滟灵沉默，周边的空气像是被抽走，令她难以呼吸，她看着跪地恳求的妇人，满眼希冀的大爷，跃跃欲试的常新月，以及神色各异的玩家们。
她……该怎么办？
第36章 遇上魔修 大爷惊心动魄的一天（中）……
做一场万分危险的大手术只有两种结果, 一种是把人从阎王爷手中拉回来，一种是送人去黄泉路投胎。
两个选择摆在刁滟灵面前，做或不做手术, 若不做手术，病人能不能活过明天还是个未知数, 若做了还有百分之一的存活机会。
可她……还有动手的能力吗？
当初也是同样关键的一场手术, 她那天精神很好，手很稳, 手术结果朝着乐观方向发展，但最后病人突然大出血，最终死在她的手术台上。
病人家属的谩骂和哭泣，同病人苍白冰冷的尸体一同印在她骨子里。
不应该是这个结局, 她想。
自那之后，她再无法拿起手术刀, 一旦站在手术室就会无法控制地想起那天的场景，一颗鲜活的心脏在她面前慢慢停止跳动。
主任说她太年轻, 没见过太多生死, 让她习惯就好，医生不是神，做不到救活每一个人。
可她一直习惯不了，她从大学实习期间开始做手术, 一直到做博士毕业都没有出现过失败的手术，如果那天她再谨慎细致一些，结果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算了, 实在做不了就不做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常新月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看见常新月走出房间，她下意识拉住对方的手，用陌生的不像她的声音说道：“我做。”
*
玩家分两批，一批留在房间输出灵力制造无菌环境，另一批在村子里继续找村民。
大爷和妇人被挤出房间，房间的木门关上，挡住妇人的视线，妇人嘴唇抿紧，在房间外来回走动。
活动组织者喊道：“大爷，我们还要找其他人，村里的房子都没人，你知道大家在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