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她失望的是,她这边的美梦还没做完,新月这边已经回来了,身边还跟着板着脸的温不钰。
怎么?难道新月的告白,温不钰不满意?
苏茉生赶紧站起身迎过去,她拉过新月仔细端详一番,新月莫名其妙的任由苏茉生捧着脸仔细端详。
还好,没哭。苏茉生放下心来,转而又想:不对啊,新月既看不出喜悦又看不出伤心的模样,难道她没说?
“新月,你没告白吗?”苏茉生问道。
“什么告白?”新月不解。
“就是——”苏茉生指向温不钰的手触及到某人满脸的不悦神色,慢慢收了回来,对着新月尴尬一笑:“没什么。”
“新月,我和你家小姐有话说你先下去吧。”温不钰沉声开口道。
温不钰不是迟钝的新月,这几日来苏茉生不是三天两头打发新月来他的房间,就是在他来这的时候借口离开留他和新月独处。
她觉得自己掩饰的天衣无缝,可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她的目的,就差直接把他们两人直接关在一个房间逼着他们生孩子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温不钰问。
“没什么,就是借个书还个书罢了。”
“哦?还书?那本《李辞诗集》新月已经来来回回拿了4遍了,你翻开过吗?”
第一次苏茉生打发新月去温不钰那借本书,温不钰便给了本《李辞诗集》,可不过一日便还了回来,书连翻动的迹象都没有。他猜测苏茉生并不是真的转性想要读书,所以第二次,第三次他都给的这本《李辞诗集》,她不仅没有察觉,反而有了第四次。
“你有意的吧?”苏茉生自知自己理亏,连生气都没什么底气,弱弱的说道。
“你别白费心思了,我并不喜欢新月。”温不钰的话一针见血,他说完便转身想要离开。
“为什么?我们新月哪点不好,难道说你有其他喜欢的人吗?”苏茉生赶紧上前伸开双臂挡住了温不钰离去的道路。
温不钰抬起熠熠的桃花眼看着眼前的小女人,他喜欢谁难道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装作不知道,明明顶着他妻子的名头却费尽心思的忙着给他搭桥牵线,他能不生气吗?他现在恨不得把这个不开窍的家伙拉到房里好好告诉她自己喜欢的人是谁!
“真有对不对?”苏茉生笃定的说道,“反正不是我,之前你就说过不喜欢我了。哦!我知道了,你对如烟是认真的对不对!你喜欢的是如烟。”
温不钰和如烟的才子美人的故事一直被乾都的百姓传为佳话,一直到温不钰和苏茉生成亲之前他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最欢阁,而他也是如烟最特殊的座上客。
苏茉生也是因为温不钰和如烟才熟识起来的,她知道温不钰对如烟并不是逢场作戏,但是她也不相信如烟是温不钰的真爱,现在看来事实却是如此了。
反正不是你!看来你还真的把“我不喜欢你”这句话当做圣旨般对待了!别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老实巴交,说白了是你不喜欢我吧!
温不钰这下真的生气了,他白皙的脸上像是乌云袭过,一阵阴沉,薄唇紧闭,桃花眼里常带的笑意不见踪影。
苏茉生看出来温不钰生气了,但是为了新月,她决定冒死再争取一下。“我是好意提醒啊,如烟姐姐是很好,但是新月也很不错,你要不要观察一下再做选择啊?”
“你希望我选谁?”温不钰强压着怒气问道。
“呵呵,我是觉得新月更合适。”苏茉生笑着说。
“那我选如烟。”温不钰一字一句的说完,然后向前伸手把挡在他面前的苏茉生一把拨向一旁,因为气恼而加大的力度让苏茉生一个踉跄向侧面颠了两步,温不钰阴沉着脸不理不问的离开。
苏茉生和温不钰不欢而散后,温不钰婚后首次连着几日不见人影,苏茉生到他书房寻过他几次,都不见人影。问了回来取物件的温唤才知道,温不钰着几日都在最欢阁如烟姑娘那,同行的还有大将军的儿子卫邑。
温不钰这家伙摊牌后还真的就迫不及待的回到如烟了,他不会是为了和如烟光明正大的厮守而故意利用我吧!真喜欢如烟早说,咱还结啥婚呢!苏茉生愤愤的想。
而新月听说温不钰和卫邑一同待在最欢阁后,整天都有些落寞,苏茉生最见不得她这样。
恰巧府里不知从哪里传起了她和温不钰不和导致他留宿最欢阁的事,果然没多久崔氏便把她找去一阵冷嘲热讽。
大体的意思是,就是因为她没怀上身子,生不出子嗣才留不住温不钰,因为她留不住自己的夫君,才导致他流连风月场所,给温府的名声造成不好的影响,总之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苏茉生的错。被训的体无完肤的苏茉生恨不得把她置于水火后却独自逍遥的温不钰一顿痛打。
“他的风流债,凭什么要我受气!”苏茉生转而叫了声“新月”,正因为卫邑留宿青楼而神色漠然的新月木木的应着:“怎么了,小姐。”
“你别再这暗自神伤了,我们去把他抓回来。”
管你的郎情妹意,身为你妻子,我有义务让你遵守夫道!
作者有话要说:
囚安:我准备好了,啥时候出场?
作者:大概,也许,下一章。
囚安:麻溜的,观众们该忘了我是谁了!
作者:狠角色都是镜头少话不多的。
囚安:少来,再不让我出场让你没有暖男二作者:敢威胁我,你赢了!
…
第44章 花魁比赛
离新年不过一周的时间,温不钰流连花丛,温府上下不见其身影。崔氏借机向苏茉生白眼相向,旧事重提,身旁的新月郁郁寡欢。苏茉生自以为新月是因为温不钰而烦恼,殊不知女儿家的心思其实跟她夫君没半点瓜葛,心心念念惦记的是温不钰的好友卫邑也。
苏茉生在府内扬言三天之内必将温不钰带回温府,崔氏背地里一声冷笑。这媳妇虽然有分把姿色,但是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况且这苏茉生再怎么新鲜也赶不上青楼女子的风/骚/劲,所以当苏茉生带着新月离府的时候,她并未做任何阻拦,估摸着让他们夫妻俩见面大打出手生了嫌隙也好。
苏茉生让新月把孙师傅送来还剩下的糕点带上,又带了些银两,便大摇大摆地离了温府。虽说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带回温不钰,但是她并不急着赶到最欢阁去。想着自上次离了阳春面馆后就没回去,不知道生意如何了,她便先行到了阳春面馆顺便把剩下的桂花糕拿来给杨三夫妇尝尝。
虽然临近新年,阳春面馆的生意却也不错,三三两两占了三分之二的座位。客人们多为男性,三两成群,各个脸上都带着盎然的喜意,伴着酒菜大声讲着话。
“杨三哥,生意不错嘛!”苏茉生示意新月把手中的食盒递给杨三。
为了笑面迎客,杨三一改店铺倒闭之前的邋遢样,胡须剃了个干净,看上去虽然不是白面小生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喜庆气。
“哟,杨三哥剃了胡须更加年轻了哦!新月,你说是不是?”苏茉生打趣道,新月则附和着掩面笑。
“欸,还不是我家那口子,硬说我之前太凶了,吓跑了不少女客人。”杨三憨厚的笑着,朝里间叫了声:“媳妇快出来,茉生来了。”
正说着后厨的杨嫂边在围裙上擦着手,边笑呵呵的往外走,“我的少夫人欸,可把你盼来了。”
苏茉生和杨三夫妇合伙做生意,这夫妻二人都是忠厚之人,即使店铺生意起来之后苏茉生甚少回来,他们也会定时把账簿送到温府给她过目。有了信任,三人之间的关系自然熟识起来,现在苏茉生便让他们直呼她的姓名,只是那杨嫂有时会打趣的叫她温少夫人。
“快过来,你们快尝尝这桂花糕如何?”苏茉生上前拉过杨嫂,又示意新月打开食盒,自顾的把杨嫂推向前面。
杨三夫妇闻言各拿起一块桂花糕,小咬一口,瞬间桂花的淡香味弥漫整个口腔味蕾,似有若无的如缥缈的云雾让人欲罢不能。根本不用细嚼,桂花糕混着舌尖的酶慢慢融化,贪婪的把一整块都放进嘴巴也照样唇齿分明,不会出现粘牙的尴尬境况。
“你这在哪个糕点铺买的?没想到这京城里竟有这样美味的桂花糕点。”杨三和杨嫂连连惊叹,仿佛这小小的糕点真的有如此大的魔力一般。
又让大堂和厨房的伙计尝了尝,都赞不绝口。苏茉生心下满意,看来要找个时间把孙师傅拉入伙了,这就是她计划中阳春面馆起死回生的第二弹。
只不过当务之急,先在三天内带回温不钰要紧,而这三天她就不回温府了,落脚地自然是这阳春面馆。新月驾轻就熟地把苏茉生少量的行李拿上楼,顺便又把主仆俩的床铺铺好。
阳春面馆内有两个客人操着一口不同于乾都人的口音,估计是外地的来客,他们大声谈笑着。苏茉生不喜本眉头一皱,又听闻两人话中提到“最欢阁”三个字,便耐住性子听了一会儿。因为喝了酒他们的对话也断续断续续的,稀里糊涂的就听明白了最欢阁和群芳阁比赛什么的。
刚好杨三刚给客人换了酒回到柜台,苏茉生赶紧问道:“杨三哥,他们所言最欢阁和群芳阁比什么赛?”
苏茉生话音刚落,杨三面上立刻扬起了憧憬的微笑,和阳春面馆里其他喝醉酒的客人一般模样。
“这你都不知道?今天晚上乾都最大的两家青楼最欢阁和群芳阁有花魁比赛,各家的姑娘都要上台表演,然后竞价最高的姑娘就是乾都最美的花魁。”杨三指了指店内的客人接着说,“这些个客人都是从外地赶来看花魁比赛的。”
据杨三所言,早在两天前平伯河两岸的店家都被预定满了,大堂内的这些还是没有定到就近的房才在着阳春面馆安身的。今晚酉时开始售票,戌时一过花魁之争就开始了,今年的地点就在最欢阁。听说去年的200两的门票硬生生的被炒到了一万两,就算这样仍旧又很多有钱没票的富家公子哥被拒之门外。
既然传说中的花魁比赛就在今天,那么这热闹是一定要凑的。苏茉生笑眯眯的让杨三拿出两百两给她,杨三屁颠颠的捧着四百两,哀求道:“茉生,顺道捎上我怎样?”
苏茉生叫了声:“杨嫂。”杨三吓得脖子一缩,带着属于他的两百两一溜烟蹿到前台酒柜后面,装模作样的装着酒。
苏茉生安慰道:“杨三哥,我可不是去玩,我这是去寻我那迷路在温柔乡的夫君大人的。”
既然想到最欢阁去凑着花魁比赛的热闹,怀揣两百白银的苏茉生也是做足了准备,她带着新月去了成衣铺。老板好手艺不一会儿便按照苏茉生和新月两人的身段改小了两套男装,里间换完衣服后,刚刚那两个甚是娇俏的姑娘不见了,倒是再出现在眼前的翩翩公子哥生得唇红齿白甚是俊逸。
苏茉生满意的俯下头看着合身的衣什,又拉着略微羞涩的新月看了一圈,大方的多给了老板一锭银两。现在不过未时离售票的酉时还有五六个时辰,为了提前占去先机,苏茉生决定提前去蹲点。
乾都一年一度的花魁比赛把全城的氛围炒得火热无比,就连弥漫在空气里淡淡的硝烟味也被脂粉气息冲得一无所踪。乾都大大小小数十家青楼,姑娘们多多少少也有千百,但是足够资格参加花魁角逐的也不过二十余位罢了。而这二十位名额几乎被最欢阁和群芳阁分庭包揽,如哪次出现了两家姑娘之外的身影,也算是乾都年前的大事了。
去年的花魁被群芳阁的听月姑娘夺得,今年会花落谁家,市井上众说纷纭,不过赌场上赌听月胜得依旧占多数。
等苏茉生到达最欢阁时门口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大排长龙的队伍绵绵延延好似比这平伯河水还要长上几分。看来知道提前排队的不止她一个人,苏茉生暗道这样不是办法,便安排新月先排着队,她则是脱离队伍挤着人群来到前面。
一向展开双手迎接天地的最欢阁大门少见的紧闭着,门前七八位拿着棍棒的保镖如同门神一样目光如炬,谨防任何一丝活物通过门前,就算这样还是在隔着门前一两米的地方拦起了栅栏。
古时人的热情果然不容小觑,苏茉生蹭到前面在一群人中挑中了一个穿着比较朴素的小哥。穿着朴素,面像憨厚肯定很好讲话,她好生好气的上前打招呼。
“这位兄台,看您这般面善,我们可否认识?”苏茉生厚着脸皮问道。
小哥打量了一番苏茉生,一脸怜悯:“公子如果您是想要插队的话还请回吧,我为帮我家公子买票两天前就在这排队了,就算是我愿意,后面的人也不愿意的。”
果然小哥话音刚落,前后左右便开始对着苏茉生爆粗口,大喊着:“娘娘腔快滚到后面去吧!”
那些老早便在这排队的人们看着苏茉生的样子火气更胜,再几个五大腰粗的富家公子要动手前苏茉生脚底抹油一溜烟回到属于她的很后面的位置。
安稳的等了快两个时辰,苏茉生听着周围的男人们流着哈达子讲着各家姑娘的风流余事。更有甚者直接围成圈开始为各自支持的姑娘应援,为着谁能成为花魁争执到脸红脖子粗。
一痴汉说:“我说今年还是听月姑娘,不是我宁愿自断这手指。”
痴汉说完引来一片痴汉的声援,在听月的大势之下掺杂着零星的几个啥柳絮、百合之类的支持者。争执之下他们竟然直接开始下注,本来置身事外的苏茉生被无辜拉入阵营,“小兄弟,你押哪位姑娘?”
她本也想随大流押在群芳阁听月的身上,但是这么多人押她就算赢了赔率也低,干脆赌一把押个别的姑娘。但是这最欢阁她只认识刘妈妈和如烟两人,估计刘妈妈年事已高不能参加角逐,看来只能把身家押在如烟身上了。
“我押如烟姑娘。”苏茉生豪气的说。
“去年如烟姑娘竞价是第三名,仅次于听月和青衣两位姑娘。小兄弟好眼光,你押多少?”头头问。
“我押全部身家。”苏茉生讲完,旁人都纷纷惊讶到张大了嘴巴,她不以为意的说:“来,把我那十两银子拿来。”
众人鄙夷。
临近酉时,周围便开始停了一些显赫之人的马车轿撵,他们的身份并不是普通的高官而已,基本上是整个乾都数一数二的掌权者。除掉这些特殊身份的人,还有一些席位是留给一年来光顾最欢阁最多次数的VIP顾客的,剩余的票才会放到市面上。
为了出现往年的炒票行为,每个人只能购买两张票,毕竟两百银两只是门票钱,到里面消费的酒水是另算的,所以普通百姓着实是消费不起。
终于等到放票的时候,大门微敞,本来还是充满秩序的队伍瞬间乱成一团蜂拥而上。苏茉生凭借自己小巧的优势在人群中左钻钻右窜窜很快来到了中上游的位置。
没片刻功夫,苏茉生前面便只剩一个人了,她按捺不住窃喜,大声直呼:“一张票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