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对她笑了笑以示鼓励:“我的身体是主人给的,您可以对它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就算是弄坏也没关系。”
“……我不想让它坏。而且,你明知道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能不能不要给我立flag?”
霍尔不再回话,房间里静若止水。
“那……那我开始了?”
“好。”
温迪抬起头,非常认真地盯住霍尔的眼睛,他的长相是标准的东方美人,黑发黑瞳,睫毛长得要命,右眼下面居然还有一颗小小的泪痣,黑白分的眼睛给人一种天真无邪的感觉,但他的眼神又总是冷淡,叫人不敢放肆轻慢。
不对,现在不是欣赏他美貌的时候!
温迪闭了闭眼,又重新凝神透过瞳仁,去寻找之前他说过的,什么类似蚕丝的细线。
过了一会,果然被她找到了。
温迪慢慢抬手接近霍尔的眼睛,从他的瞳孔里,把那根细线捻了出来。
细线出来的瞬间,霍尔就失去了意识,进入了假死状态。
这是霍尔说过的,生命线的实体。
温迪从自己耳边拔下一根头发,与那根生命线相连,捏在手中,哼唱起之前在神庙里听过的那段旋律。
那段旋律非常难唱,而且没有歌词,温迪磕磕绊绊重复着自己会的那两句,在歌声的催化下,那根发丝和霍尔的生命线渐渐融合在一起,变成了银白色透明的丝线。
这是件非常耗神的事,她累得浑身发抖,但还是强忍着饥饿感,把丝线按回了霍尔的眼睛里。
接下来,只能边祈祷边等霍尔醒来。
最坏的情况下,霍尔会永远沉睡下去。
温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心也越悬越高。
本来她就因为做这件事费了很多神,这下没有坚持多久,就累得瘫倒在地上。
然后她听到呆猫跳到了桌上,不知叼了什么东西回到了她身边,接着她嘴里被塞了一口蛋糕。
奶油遇到温度融化,流进了她的胃里,给她供上了糖分和能量。
她渐渐有了力气,把呆猫搂在怀中慢慢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温迪就感觉到自己被什么人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床上比地上要柔软多了,而且还残存着暖暖的余温。
霍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主人,谢谢您赐予我新的生命。还有,不要在地上睡着,会着凉的。”
他这两句话前言不搭后语,十分好玩,温迪忍不住笑了笑,睁眼看向他的头顶,那里的2已经变成了102,因为她的头发不长,只能续100年。
温迪决定把头发留着,越长越好。
“对了,你感觉怎么样?”这是她第一次帮别人续命,听说如果做得好的话,对方不会有任何感觉。
“主人做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好,我没有感觉到疼痛和不适。”
“那就好,以后等机会合适,我们再做一次,应该会慢慢熟练的。对了,等会布莱回来,我要不要也帮他做一次?如果羽蒙愿意的话,我也想帮他……”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塌了下来。
顺着房门摔倒的是大喜过望的布莱和满脸通红的羽蒙,他俩同时开口——
“主人,快帮我做吧!我早就准备好了!”
“我……我还是个孩子,要做这个还太早了……”
他们正好倒在桌前,呆猫蹲在桌边,把两杯凉白开推了下去,同时浇在两人头顶。
事情说开之后,羽蒙的脸更红了,他焦急辩解道:“你们说的话太有歧义了,我哪知道你们主仆之间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还以为你们要把我也拉进大人的世界呢……”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似乎有点失望。
“你的蛇脑子里果然都是色色!啧啧啧,可耻下流!”布莱义正辞严批判道。
“我才没有呢!而且你有什么立场说我?你平时没事都要爬无数次你主人的床吧!”
“好了别吵了,你们两个不相上下。”温迪翻着白眼喝了一口茶,拜布莱平时肆无忌惮的变态发言所赐,在羽蒙心里,他们早就成了暗通款曲的淫/乱主仆。
顺便偷眼看了看跪在地上认错的两人寿命。
布莱的生命数字非常长,羽蒙也差不多,他们身为神格,本来就是接近永生的,没有她出手的余地。
只不过,站在他俩身后帮霍尔修门的温格,却是非常明显,有着两条生命数。
温迪走过去把想帮忙又帮不上,站在那里气鼓鼓的温格带回隔壁房间,几次犹豫,还是开口说:“温格,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在妈妈肚子里的事呀?”
温格想了想,说:“记得呀。”
“那能不能跟妈妈说说呢?比如那时候和谁说话和谁玩之类的。”
“可是妈妈……弟弟不让我对你说……”
弟弟!
温迪心中大震,她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温格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这么说,她肚子里怀的果然是双生子!
“那……你说的弟弟,现在在哪里?”
“被爸爸带走关起来了,所以我才说爸爸很辛苦啊,他比我强,在肚子里就化成人形了,而且他好凶!”
所有的事情都串了起来,温迪开始怀疑,真正会毁灭世界的,就是被索伊带走的那个。
作者有话说:
女主生下双生子是必然
因为索伊的力量太强,一个孩子无法完全继承。
温格已经有了黑雾的能力,那么你们猜,另一个孩子会有什么能力呢?感谢在2022-04-19 11:36:59~2022-04-20 09:29: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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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岛篇 】
第52章
帮温格洗了澡,哄着他入睡后,温迪坐在窗前,边擦头发边思考一个问题:索伊为什么没有告诉她这件事呢?
是为了保护她,不吓到她?
回想起来,她分娩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出现,十有八九是在忙着处理那个孩子的事。
而她毫不知情,还以为他是故意不来看自己。
温迪觉得,下次遇到他得好好把这件事问清楚。
返回来说,自己也有问题,这么明显的事,她到今天才发现!
如果那个孩子对温格不利怎么办?如果被他跑出来怎么办?如果他得不到爱变得越来越凶残怎么办?
而且,她还没有帮他取名字。
温迪叹了口气,抛开他的性格不谈,他也算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不管结局如何,她还是想给他足够的爱,足够的陪伴,不然就这么任他被关着,就算是普通人也会心理扭曲的。
一个童年缺爱的孩子不长歪都难。
她站在窗边回想自己以前看过的心理书籍,思考如何用爱感化小恶魔,完全没有注意到,就在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有一个面目模糊的黑影,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看起来有七八岁的样子,眉眼口鼻长得都与温格如出一辙,只是这相似的五官,却拼出了完全相反的气质。
他浑身都是戾气,扯着嘴角邪笑了一下,就变成一缕青烟,钻到了熟睡的温格身体里。
温格轻轻翻了个身,没有任何反应。
第二天,在布莱和羽蒙的打闹声中,温迪起床去二楼公用的卫生间洗漱。
霍尔在一旁帮她递了毛巾,问:“主人昨晚睡得好吗?”
“好,我们的东西采购齐全了?”
“嗯,我已经全部放进了我的随身空间里。”
随身空间的说法温迪还是第一次听说,便让他说来听听。
原来随着寿命的增加,霍尔的能力也会随之升级,他那个传送的能力,虽然可以把别处的东西凭空拿过来,但仅限于体积较小的死物,像大一点的物体,就必须由他亲自上阵,而且极耗精力不能连续多次使用。
活物就更不必说,他甚至需要跟随着目标,才能传送成功。
但现在他的寿命达到100,就超过了凡人的范畴,拥有了神性,会得到一个随身的空间,这个空间大概有一立方米那么大,他可以随时把东西放进取出,不占负重,非常方便。
而且如果寿命增加,这个空间也会变大,甚至得到其他附属功能。
温迪无比后悔自己没留长发,空间这么好用,早知道给他多续个几万年,那岂不是以后都不用停下来采购了?
霍尔看了一眼她的头顶:“主人,留起长发之后,您的脱发问题好像会更严重。”
温迪白他一眼,这个问题还用他说?
她会好好吃黑芝麻和黑豆的!
之前没有从利克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她本来都放弃了。
但今早潘妮托人送来一条线索,说是利克在几年前,曾经打算做水手,他第一次出海就遇到了海难,回来之后才变了样子。
几人离开马提尔达,照着她给的方位,去寻找利克以前避难的小岛。
那是位于南方的一座无人岛,距离马提尔达大概有几千海里,霍尔前一天从当地码头上买了一艘半旧的微型游轮,用来作为接下来的交通工具。
上船之后,温迪发现这艘游轮还很新,白得耀眼的流线船身,红蓝相间的漂亮舷线,里面玩乐设施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前主人留下来的渔网钓竿,和几大箱药品和美酒。
这种微型油轮/操作起来非常简单,有自动定位巡航的功能,就算是没有航海经验的霍尔也能控制得很稳。
走之前他们加满了油,因为本来就是要去找人的,也就没有设定特定的目的地,只顺着大概的方向先启了程,等到了海面上,自然有风为他们指引方向。
温迪对这次的交通工具颇为满意,主要是之前只能靠11路,走得她腿肚子粗了几圈,温格又小,走不了几步就闹着抱,她胳膊也粗了几圈。
这么长久下去,她觉得不可。
上船之后,布莱和羽蒙带着温格去侧舷的台上钓鱼,霍尔则是在船尾操舵,她则是弄了点干货美酒,坐在甲板上的遮阳伞下,享受独处的赏景时光。
马提尔达出港后的海面非常漂亮,远远看过去是波光粼粼的碧绿色,再加上正是近海,只有微微的海风迎面吹来,天光云影,海鸥绕飞,实在是非常惬意。
但她还没喝几口,就晕晕乎乎,而且海面看久了眼睛有点累,开始分不清自己在前进还是倒退。
她闭着眼睛想休息休息适应一下,结果反而开始晕船了。
温迪美好的愿景瞬间破碎,她暗骂自己就是土狗,享受不了这么好的条件,合该把腿走废。
更气人的是,呆猫在旁边的塑料躺椅上睡得正香,侧舷那三个人时不时大呼小叫说捉到了鱼。
这么多人就只她一个人晕船。
温迪本就恶心想吐,旁边有只落在栏杆上的海鸥还嘎嘎嘎叫个不停,她抓了一颗栗子扔过去想把它赶走,结果海鸥把空中那几只也喊了下来,围着温迪转圈大叫,一听就是骂人的脏话。
她选择暂避锋芒,回船舱去找晕船药。
之前霍尔说过,前主人留下了一大箱备用药品——这药品就是为她准备的,毕竟上面那几个笨蛋体质特殊,根本不可能生病。
但她现在晕晕乎乎,一时找不到放药品的储藏室,就一间一间开门去找,直到她注意到某个房间里,好像有个非常奇怪的房间。
整座游轮都是白色的墙壁,但毕竟是二手的,长年累月下来,油漆会有些褪色,变成略带奶黄的颜色。
只有这一间所有墙壁都是雪白的,亮得吓人。
什么情况下,才会给某个房间单独换漆?
温迪以前经常去大桥卖唱,那地方鱼龙混杂,她旁边是个算命的摊子,那大爷戴着个墨镜,也不知是不是真瞎,有生意就神神叨叨,没生意就兼职说书——主要是免费说给附近几个摆摊的听。
他翻来覆去就是讲那几个故事,时间长了没人爱听,他就越讲越离谱,给温迪印象最深的,是一个有关出海的故事。
说两个青年为了赚大钱,上了一艘私船打工,去之前听宣传是轻松惬意,钞票多多。去之后才发现工作繁重,拉帮结派,船老大没好脸色,说好的工资也打了五折。
他们提出异议,结果被船老大威胁,说再叽叽歪歪他就不客气了。
当时他们的船已经到了公海,正是杀人不偿命的法外之地,他们只好忍气吞声。
后来船老大又多番打压,船上起异心的越来越多,终于有一天,船老大死在一场暴风雨里。
他就死在船长室,房间里到处鲜血四溅,脏器被切下来撒了满地,众人去看时,有几个胆小的直接吓疯了。
那之后船上势力分成两股,自相残杀了半个月,返回港口那天,整条船只下来了几个人,这几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原来,他们后来断了粮,全靠吃同伴的尸体才坚持到回家。
每次那个大爷说完这个故事总要低声加一句:其实,我也是那条船上的,你看我的眼睛,就是那时候瞎的……
这个故事把温迪吓得几夜难眠,所以在看到那个被重新粉刷过的房间时,第一个想法就是——这船不会发生过命案吧?
她越想越觉得真相就是这样,晕船的感觉被一阵毛骨悚然的凉意代替,就在她退了一步想逃走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细微的咳嗽声。
温迪自恃耳力过人,从没有任何声音能够逃过她的耳朵,身边除了他们几个的声音外,多出了一个陌生人的咳嗽声,已经是极其可怖的事了,更别说她刚认定这个船上死过人。
两件事放在一起,一下子就让她觉得,这咳嗽声是来自船上冤死的鬼魂。
他被船员乱刀砍死,颈动脉里的血喷了一墙,所以才会难以呼吸大声咳嗽……什么的。
就算她有清零寿命的能力,对上这种本就死了的玩意也是无济于事,说不定鬼魂头上根本就没数字。
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在门口做了一会心理建设,决定还是先走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