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女尊文里考科举——兔飞星
时间:2022-05-14 06:24:37

  其实秦子衿想出这法子,倒也并非空穴来风,她也是偶然发觉,国主并非喜欢旁人替她做决定,但有些事情是自古以来的老规矩,国主又不得不从。
  秦子衿这法子便是遵了老规矩,但最后依然是国主自己来做这决定,自然也讨了国主的欢心。
  秦子衿得了国主的赏,本该有人嫉妒,但秦子衿却是个会做人的,她将这赏银均分成了许多份,口中说道这是大家一同努力所得,不该她一人独吞。
  甚至连翰林院的随从,人人都得了些许赏银。
  先前那些嫉妒她的人得了她的银子,便也没什么旁的话说了。
  这招还是先前李之遥对待那车妇时,秦子衿学来的。
  秦子衿如今已有俸禄,家中需使银钱的地方也不多,她也没有从前那般困窘爱钱,该撒银子时自是毫不含糊。
  翰林院的俸禄其实并不高,又是个没有油水的衙门,若是有养家压力的同僚,其实颇为困窘,很是需要银钱,只是她们也没有旁的路子来钱,便只能寻常节省些,盼着日后升官能多拿些俸禄。
  所以秦子衿此举,那些家中富庶的同僚们倒也只会觉得此人不错,但那些需要银钱的同僚们便在心中对秦子衿生了许多好感,毕竟若是旁人,得了这百两银子,早已喜不自胜,揣进了自己兜中,并不会想着分给大家。
  秦子衿是第一人这么做,此举倒是让赵叙白惊讶地瞧了她一眼。
  她先前只是觉得秦子衿此人聪慧,学问又极好,自己娘亲瞧上她怕也是看中了她这份本事。
  但赵叙白今日才发现,秦子衿的能力远不止如此,这人的格局比她想的要大,据她所知,秦子衿家中并不富庶,甚至自己的娘亲和奶奶还在江一的铺子里帮忙,虽说这二人主要也是闲不住,才寻了活计干。
  但秦子衿的家中确实较为简陋,并不比那些需要银钱的同僚们富上几分,但她却能忍住眼前的诱惑,而将这些银钱分给众人。
  可见,秦子衿此人,洞察人心,收买人心的能力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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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先前翰林院为国主草拟王女们分封出宫的诏书,得了国主的赏。
  国主从诏书中择了她认为合适的分别为九位王女赐府别住,这其中大王女的府邸最为古朴,而九王女的府邸最为靠近王宫。
  其她几位王女的府邸各有优势,却比不上这二位的。
  每个国家的朝臣都关心立储之事,女尊国也不例外。
  大王女显然已到年龄,国主在位也已有多年,但这立太女之事,朝臣们上书委婉地提了许多次,国主这边却一直没有动静。
  “哼,这帮家伙,真当我已老了是么?这几年话里话外都在催着孤立太女,孤还坐在王位上呢!”
  这日,御史们又一次联名上书催促国主早立太女之事,国主瞧见便摔了折子发怒道。
  恰好此时璃贵夫也在现场,他正好是端着养生汤来献给国主,汤还未放下,国主便突然发怒,惊得璃贵夫差点端不稳这汤。
  璃贵夫将这汤放置在案上,才小心绕至国主身后,揉着国主的肩膀柔声问道:“是谁惹妻主生气啦?璃儿瞧着妻主近日好似有些疲惫,璃儿可心疼啦,璃儿特地熬了这养身汤为妻主解解乏,璃儿伺候妻主喝一口好么?”
  国主听完脸上的怒气才消融了一些,转而握住璃贵夫的纤纤玉指,揉搓了几下才道:“若人人都能如璃儿这般对孤便好了,这群人,孤正是壮年,便日日催着孤立太女,岂不是在咒孤早死?”
  国主也只有在这里才能吐槽御史们,毕竟御史自设立起的职责本就是监察一切,若是她在朝堂上发怒,便就是打了老祖宗的脸,国主是推崇仁孝之人,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璃贵夫听闻,便顺着国主的话气呼呼嗔道:“妻主正是好年华,哪里需要去立太女啦?王女们也正是大好年华呢,璃儿觉得妻主现在不立太女自有妻主的道理,说不定妻主是想再考验考验她们呢?璃儿觉得九位王女都好厉害,若是让璃儿选,璃儿一时也是选不出这合适人选的。”
  璃贵夫说完,才意识到“后宫不得干政”这条,自知自己嘴快说错了话,璃贵夫偷着瞧了一眼国主的脸色,发觉国主好似并不十分生气,他便赶紧跪了下来请罪,生怕国主降罪自己。
  国主原本觉得璃贵夫僭越了,毕竟哪怕她再宠他,他也始终是后宫之人,立太女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来置喙。
  但国主又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璃贵夫,心里边想着还是自己平常宠他过甚,才致使他说话如此这般口无遮拦,说到底来还是自己的错。
  国主瞧着璃贵夫虽说无法无天说了他不该说的话题,但他却也没有恃宠而骄,反而立刻知道自己有错而跪在了地上请罪,终归是自己寻常纵出来的人,国主也不忍苛责,只罚了璃贵夫半月的份例便作罢了。
  璃贵夫心中喜不自胜,知道这是国主不忍心罚他,他又软软求饶了几句,才颤巍巍站了起来,一站起来,他抬着眼瞧着国主,眼中便蕴含了一汪眼泪。
  国主条件便心软了半分,再没说什么严厉的话,只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子,警告他下次切勿再多说。
  只是璃贵夫说的这话,国主倒是并未反驳,也不知她心中是赞同还是反对。
  只是国主的心思向来深不可测,哪怕是在她身边待久了的人也难以猜得全部,只是如今国主的态度表明,她确实暂无立太女的打算。
  国主没有这个打算,王女们心思却活络了起来。
  若说从前她们没有旁的心思,是因为大家皆以为,分府之后国主必定会立大王女为太女,但是如今迟迟没有动静,是不是意味着她们也有机会呢?
  如今太女未立,国本不稳。
  朝中的大臣们自然分成了许多派,各自拥护着自己看重的王位继承人。
  先前后宫的贵夫们大多以争宠为主,如今他们的心思大多放在自己的女儿身上,毕竟若是能继承王位,这长久的好处可比这一时的争宠重要多了。
  这么一来,反而更加没人与璃贵夫去争国主的宠爱了。
  后宫中硝烟四起,一场看不见的战争开始拉开帷幕,甚至连无心争权的王女们都被逼着加入了这场战争。
  但若说谁是胜算最高的,却没人知道。
  但若说谁是支持者最多的,自然是大王女,而另一位却是九王女,这自然是因为九王女深得国主的宠爱,那些压她的大臣多也是赌徒心态。
  九王女纯属是被逼着加入这场战争,她根本无心参与这些,这闲散王女的生活是不有趣吗?为何人人都要争那无趣的王位呢?
  九王女林知之想不通,日日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但大臣们却以为她是在藏拙,而其他的王女们却以为她在装腔作势。
  当然这些都是在私下秘密进行着,而这也只是拉开了一个帷幕罢了。
  秦子衿她们虽然身在翰林院,但官场之事多少也能沾染一些,所以也听到了一些风声,但此事事关重大,她们并没有人参与其中,多是持中立态度明哲保身。
  这样的事件,秦子衿前世在史书中读过不少,但第一次亲身旁观还是头一次,真实经历总是比在书中读到的,要更加残酷也更加真实。
  但秦子衿并不想参与其中,对她而言他想做的并不是去效忠哪一位太女,而是每一任国主。
  无论是谁坐在下一任国主的位置上,她都会一样效忠她。
  秦子衿对这一点看得很透,但她如今的烦恼却不是这个,毕竟她没有参与其中。
  她如今思考的是,她如何才能给奚荀一个未来?
  论家世,她是寒门,家中并不富裕,甚至连像样的聘礼都拿不出来,奚家是世家大族,历史悠久,在门户上她们并不匹配。
  论官职,她如今只在翰林院,虽说是新科状元,但升官却不是一时能成,翰林院寻常来说三年才得一升迁,奚荀却等不了这么久。
  在女尊国,若是再过三年奚荀还未嫁,便会遭人耻笑了。
  秦子衿不可能这么自私,让奚荀一年又一年等她。
  而她与奚荀之间最大的阻力都不是这些,这最大的阻碍方很可能是国主。
  秦子衿若是官场之路顺利,日后得到升迁,必有大好前途,若与奚家结亲,两家权力都太甚,这不是国主希望看到的。
  这一点,秦子衿早已明白。
  所以她若想娶奚荀,必须得等一个国主不会拒绝她的时机。
  秦子衿相信赵叙白的人品,这些事情她也跟赵叙白商量过,赵叙白思索良久后,与秦子衿想出的方法是一致的。
  毕竟,按照赵叙白瞧着国主在位多年的经验,寻常情况下,她是不会允许一位冉冉升起的臣下与一位世家大族结成亲家的。
  若是门第没落些的世家大族倒也无妨,但奚府,嫡长子便是礼部侍郎,这样显赫的世家大族,若是强强结合,于王位有危险。
  除非你能寻到一个场合,让国主无法拒绝你的要求,又或者你能让国主充分信任你,让她相信你绝不会对她产生威胁。
  若秦子衿能取代,沈将军在国主心中的地位倒可以一试。
  毕竟秦子衿若得了国主的信任,而她的身家又不知比沈将军小上多少倍,国主并不至于太提防着她。
  但看沈将军如今已经这样,国主竟还能容下她,便可知,并非国主不想容人,只是看国主到底想不想容下这个人。
  如果是这样,秦子衿便必须做出点实绩来,眼下异国人这事,便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女尊国如今,其实真是内忧外患。
  对内,沈将军霸权多年,朝廷中腌臜事一堆,而王女们心思都在夺权上,对外异国人虎视眈眈,这么一伙人进了都城,却还不知她们打算做些什么,甚至都没有专门的人盯着她们,还是赵叙白自己的人在跟进此事。
  上次单于燕说到双刀的事情,赵叙白听闻,便差人去查了。
  双刀是女尊国南边一小国善使的武器,虽说善使,精通此术之人国内却也不超十位,但起源地定是在这小国没错。
  这小国时常给女尊国进贡,一直是臣服的姿态,从未有过异心。
  线索到这里便就断了,赵叙白再往下查,便再也查不到旁的了。
  秦子衿本也没指望能查到多少,毕竟只是单于燕偶然提起的一件小事,若是能查到自然最好,若是查不到什么旁的,倒也无妨,她们再继续跟着这几个人,这几人来这边总会有动作的,秦子衿她们一行人所要做的便是等待。
  只是如今,倒也算是查到了几分消息,这说明要么是南边这小国有了二心,要么是这小国之中善使双刀之人被旁国收买了。
  根据目前的信息,能推断出的便也就这些了。
  “我娘亲想见一下你。”
  秦子衿正思索着异国人这事,赵叙白忽然在她旁边小声说道。
  秦子衿有些惊讶,赵丞相忽然要见她,却不知是何事,若是寻常之事,大可以让赵叙白给她带个口信。
  如今却非要与她见一面,秦子衿心中便觉得此事必定非同小可,若非如此,赵丞相不会冒着被沈将军参个“结党营私”的风险来见她。
  “好,在哪儿?”
  秦子衿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让赵丞相非要亲自见她一面,当场便应了赵叙白。
  “过会儿,翰林院门口有辆马车,上边有一‘江’字,到时你上那辆马车即可。”
  听到赵叙白小声的吩咐,秦子衿便点头应了,也没问是去哪里。
  她与赵叙白相处多日,她知赵叙白不会害她。
  众人皆从翰林院回去时,秦子衿出门一看,果然有一辆这样的马车,她便二话不说,神色镇定地上了马车。
  这车妇瞧见贵人已上了马车,便扭转车头,往城外一座庄子里赶去。
  也不知行了多久,这车妇才勒停马车,对着秦子衿恭敬道:“贵人,到了。”
  秦子衿赏了她一块碎银,这车妇便喜滋滋接了,依旧在门口等着她。
  这座庄子显然已年久失修,有些破旧,细看之下还有些蜘蛛网,秦子衿凝眉想道这处地方显然已经许久未有人居住,赵丞相为何要约她在这样的地方见面?
  若说为了掩人耳目,寻些偏僻些的庄子倒也情有可原,只是这庄子里却连个能坐的地方都没有,秦子衿实在不知赵丞相的用意。
  她虽是蹙眉想了一小会儿,见自己实在想不明白,便也没再纠结,抬头往赵丞相站着的正堂走去。
  正堂里边显然已差人打扫过,倒是没有外边这般破旧,但里边显然已经有些年代的桌椅时刻在提醒着秦子衿这座宅院已经多年未有人居住。
  赵丞相却毫不嫌弃,低头抚摸着离她较近的一块桌椅,若有所思。
  秦子衿便想着,或许此处对赵丞相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故她才选在此处与她见面,顺便缅怀下过去。
  “你来了,这院子可还有印象?”
  赵丞相一番话彻底将秦子衿问蒙了,她穿越过来可没有接受过这样的信息,她又在大脑中检索了一会儿,发现原主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印象。
  赵丞相似乎也知道自己问得荒唐,过了一会儿才自嘲似地笑道:“我可真是糊涂了,自你出生起便没回过此地,怎可能会有印象呢?”
  秦子衿略有些茫然,赵丞相话里话外都在告诉她这个地方跟她有关系,但秦子衿却从未听说过自己在都城有过什么亲戚,她心中疑惑便索性直接脱口而出道:“赵丞相,子衿心中不解,可否为其解惑?”
  赵丞相听完,淡淡瞧了她两眼,才慢慢说道:“你与子琅生得果真是像。”
  秦子衿在赵丞相的眼中看到了一些她不理解的情绪,但“子琅”这二字她确是知道的,这是她爹爹的名字,她听娘亲喊过。
  先前,娘亲倒也因爹爹的事情对她欲言又止,秦子衿当时情急之下没有细细追问,难道今日她是要知晓真相了么?
  “赵丞相认得我爹爹?”
  “岂止认得,幼时还一道玩过呢。”赵丞相缓了缓,又说道,“其实我与你爹爹并不算熟识,真正与我交心的是你爹爹的胞姐,可后来她家出了事,我当时在外地做官,连夜赶回后只见到了尸首,听说你爹爹当时年幼,恰好被奴仆领着出去玩,逃过一劫。我这些年一直在寻他的下落,却没曾想前些天终于有了消息,却是他的死讯。我这位好友命运可真是坎坷啊……”
  赵丞相自顾自说的认真,好似是在追忆那段过往,声音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耕耘朝堂多年喜怒不形于色的赵丞相,此时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遗憾,露出了一丝悲伤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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