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觉点头,女儿一向乖巧懂事,待人接物也被教的很好,轻易找不错处。他这个做爹的也很放心。
虽然家里只有一个女儿,但也比朝堂上头疼后院起火和子嗣不肖的官员要好上许多。
吕星桥喝着热汤,忽然将汤放回了桌面,拧过半边身子打了好几个喷嚏。吸了吸微红的鼻子,皱起小脸可怜兮兮地望着宁觉。
“阿娘怎么了?感冒了吗?昨晚冷到了?”宁子衿发起了三连问。
宁觉端起热汤小口小口地喂着妻子,“你娘今天在梅园玩了一下午,觉得热了便把狐裘解在一边再不肯穿上,太阳下山后就起风,大概是那个时候寒气入体了。”
“阿娘居然不听你的?她不是一向怕你那张黑脸的。”宁子衿纳罕地问道。
宁觉无奈的摇头,“你娘早就不怕我了,有时候见我板起脸生气还上来搓我的脸。”
她听了差点要笑出声,但是为了照顾阿爹仅剩最后的尊严,硬是梗着嘴唇没有多露出半分笑意。
“这样啊……让小厨房给阿娘做一碗姜茶吧。”
只是娘亲也不喜欢姜茶那股味道,怕是要辛苦爹爹想法子给灌下去了。
宁觉说:“我吩咐下去了,等你娘消食完了再喝。也让煮了多了一份,你也得喝上一碗。”
“我怎么也要喝。”她也不喜欢姜茶的那股味道。
“你今天在外面疯玩了一天,别以为我刚才没听到你进门前打了个喷嚏。”
宁子衿瘪起了嘴,“好吧……”
宁觉瞅了眼自家蔫巴巴的闺女,解释说:“你们娘俩体弱,冬天到了,手脚都容易冰凉。喝姜茶祛寒解表,是为了你好。过年这几天是不是偷懒了?”
“什么?偷什么懒?”她用筷子戳了戳鱼头装傻道。
“舞剑。”
宁子衿立即说:“明天开始,我让彩珠叫我起床,这几天过年稍微休息了下。”
她从小体弱,三天两头不是大病就是小病。于是外祖母就让外祖父清晨在院子练武的时候捎上她,于是那时还是小萝卜腿的自己就开始了练武强身的道路。
因为是女孩子,外祖父也不是想她真正习武,只是教给了她一些强身健体的动作招式。例如扎马步,例如围着院子跑步,还有舞剑。
每天操练半个时辰,经历了一个严寒酷暑后,她的身子骨果然慢慢地好起来了。扎马步现在已经废除了,剩下跑步和舞剑日复一日。
舞剑,一开始她用树枝,然后演变成薄木头,再是软剑,今年已经换成了真正的铁剑。招式由外祖父独创,由慢转快,由一招半式至整套动作,宁子衿都咬着牙抗下来了。
实在不好意思承认,但她只要握的手只稍微用力,肩膀上的肉就会变得很异常紧实。外祖母曾很羡慕地握着她的肩膀,说这是肌肉。
此肌肉非彼鸡肉。
宁子衿似懂非懂,但自己的底子确实好了许多,许久没有再病过,这个小小的插曲自己就没有太在意了。
宁觉正色道,“嗯,切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练就好好练,别趁外祖父不在就偷懒。”
宁子衿哪敢不答应,连忙点头称是。
宁觉吩咐:“还有,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多用些时间陪陪你娘。或者等你娘病好了,带她到集市上逛一逛。别成天一个人跑出去疯玩,让你娘自个待在府里。”
宁子衿应下了,“过两天,阿娘的病好了,我们就去东市看一看。”
吕星桥撑着下巴犯困,听见可以出府玩登时睡意就跑了,拉着女儿的袖子问:“明天去?”
“不行,要等阿娘你的病好了才可以去。”
“哼~”吕星桥软软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理她了。
“闹别扭也是无效的噢。”
*
吕星桥的感冒来的突然走的也快,两三天的功夫也已经大好,然后央着囡囡带她出去玩。
宁子衿看了眼清朗的天,估摸着今天是个好天气,让阿娘的贴身婢女静姑姑一块随行,顺带捎上一件狐裘给阿娘预备着,乘着马车向着东市过去了。
她扶着阿娘下了马车,再三叮嘱,一定要挽着自己的手,不可以随便乱走。
吕星桥乖巧的点了点头,母女俩手牵手地逛起了市集。
东市主道两边都是密密麻麻摆满了推车木摊和地摊,多是城里的百姓或者周边村庄的村民摆摊吆喝叫卖,有吃的喝的,也有首饰或者罕见的小玩意。两边的商铺茶市、布坊、粮店应有尽有,红墙绿瓦,热闹非凡。
“是糖葫芦!”
“大娘,挑两串糖葫芦,要个头大的。”
“有茶叶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