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晚看着这“兄弟”二人“针锋相对”,也不知怎么,忽觉得有些好笑。
不知是不是眼前的形势终究需要发挥所有人的力量一起面对,她此刻竟觉得连穆鉴仪都没那么讨厌了——如果没有“求娶”那件事的话。
这时穆彦已经将那柜子打开,只见里面一共上下两层。上层是几张纸,上面都写满了字迹,下层则是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穆彦将那几张纸拿了出来,展开去看,这不看尚不要紧,一眼扫去,只这纸上的名字便已让他瞳孔猛缩。
拜早年间在影卫阁执行任务时的经历所赐,他一眼就认出来这纸上所写,乃是二十年前抚州赈灾银一案牵涉的城市、官员。
当年此案所传甚广,但影卫阁中的老人都知道,这桩案子实际上是个“糊涂案”。是先帝为了保全朝廷颜面做出的决定。
这桩案子,让影卫阁有不少人都折在里头,因而在穆彦通过层层选拔,成为影卫阁中的精英后,最先听到的便是关于这桩案子的故事。
这件事,已然成了影卫阁关于皇权至上的例证。
他的手渐渐攥紧,将那纸的一角揉皱成一团。
是什么人能找到这样的资料?又是什么人会把这种东西放在京城地下这个“书房”之中?
他今日花了这么大的阵仗把他们三人引到这里,就是想借他们之手重查这桩“糊涂案”吗?
“你怎么了?”晏晚就站在穆彦身边,自然很快就发现他的不对。
穆彦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将那纸直接扔下,跑到先前那茶桌旁:“‘江’,原来是这个意思。”
晏晚连忙跟过去:“你知道姓‘江’的人?”
穆彦将地上的纸捡起来,指给晏晚看:“二十年前抚州太守,江三顾。”
“这是他的印?”晏晚亦是大惊。二十年前的人,前世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吗?
“不知是什么人将他的私印保存于此,他的目的,恐怕不只是让我们几个掉到这么个地方。”
“这江家是出了什么事吗?”晏晚又问。
“当年赈灾银一案一审再审,原本应该被关押的抚州太守一家,却在钦差到达之前命丧火海,全家上下,包括仆人,无一幸存。”
“那他们是……”
“这件事一直没有定论,而且自圣上登基后,早已被朝中人避而不谈,什么人这样大的胆子,敢在京城建这么一个地方……”
穆彦心里,已然升起不好的猜测。
此前猎山行宫刺杀、冬至祭典刺客,两件事都不约而同地指向他,如今又有人将他引到这样一个地方,难道是有人早就想借他之手,重查旧案吗?
“这怎么是个门啊?”坐在地上的穆鉴仪忽然发出声音。
穆彦和晏晚都看过去,赫然看见方才他们打开的那个柜子,此刻被穆鉴仪抽出了中间的隔板,竟然变成了一个门!
“这是怎么回事?”晏晚走过去,见那门已经开了一道缝隙,后面隐隐露出亮光来。
穆鉴仪把那块破板子扔到一边去,从地上站起来:“这柜子上有个机关扣,我打开了它就变成这样了。”
穆彦朝地上看去,果然有几个已经被打开了的机关零件,被很是随意地扔在一旁。
“你还会开机关?”晏晚有些惊讶。
穆鉴仪轻哼了一声:“本公子会得多了。”
“那你怎么刚才不说?”晏晚又问。
穆鉴仪嘴角抽了抽:“他那破刀倒是挥得快,也得让我来得及张口啊!”
穆彦懒得理这个废话很多的兄长,他走过去,握着横刀,略一使劲,便将这扇暗门推了开来。
另一头是一个空旷的方形石室,修建得如同一个地下厅堂。
确定仍旧没人后,穆彦朝后面的晏晚和穆鉴仪招手。两人前后跟着走了进去。
这里没有很多陈设,只放了一张桌案,几把椅子,摆了几盆绢花,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
也不知是怎样的人,才有闲情雅致在这仅能靠灯火照亮的地底密室里装饰这样富贵的绢花。
“这怎么又来一个屋子!”穆鉴仪大呼一声,而后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动都懒得动一下了。
晏晚和穆彦却已经很有默契地分别朝这屋子两边查看。
“如果真的和那桩案子有关,想来这里也应该会有些线索。”晏晚一边找,一边说道。
“什么案子?”穆鉴仪听见她的话又支楞起身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