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你们商量好了吗?说啊。”晏晚退到了一边去,离那床远远的。
肖横嘿嘿一笑:“属下也没想到,王爷竟然在这。”
“得用之人还有多少?”只有躺在床上的穆彦脑子还冷静。
肖横连忙敛去笑意:“能做这件事的,不足五人。”
他答完了,似乎猜到穆彦要做什么似的,忙道:“王爷,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那个假死药,那玩意邪门得很,说不定真的会死。现在连回京城的路上都是开平司的人,周令行铁了心要把你抓回去,不能这么冒险。”
肖横倒豆子似地说了一堆,穆彦尚还未说什么,晏晚却听出几分不对来。
“什么假死药?你们要做什么?”
她又看向穆彦:“你要吃假死药?你忘了你答应我的,要把事情查清楚吗?”
第7章 暗度陈仓 你这样一个人,怎么给刀起了……
晏晚虽根本不曾听说过什么假死药,可听肖横的意思,那东西恐怕并非多么有效之物。
倘若出现意外,假死变成了真丧命,禁军又都不可信,到时还有谁能阻止定南王的叛军呢?
她心里一急,语气自然有了变化。
穆彦和肖横都是微惊,而话既出口,晏晚自己也感觉到了几分不妥。
她心虚地撇开了视线:“我,我是说,也不是就要假死……”
“公主还有别的办法?”肖横目光一亮。
虽然以前没有和这位没什么存在感的永宁公主打过交道,但是瞧目前这个样子,连王爷都信任她,当是好人。
那假死药名为假死,风险却大,肖横是决计不同意王爷用那个法子的。
晏晚不敢看穆彦的表情,肖横来之前她和穆彦提及过,穆彦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可她自己却觉得这是如今最稳妥的法子。
“我的马车上只有我自己,侍奉我的宫人都在琢玉宫,倘若藏在我的马车上,便可安然入宫。”
“如此再好不过!”肖横兴奋得就要拍手,转眼看见穆彦“杀人”似的目光,赶忙又把手放了下去。
“可他不同意。”晏晚没好气地指了穆彦一下。
穆彦神色凝重:“会连累公主。”
“我不怕你连累。”晏晚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一旁的肖横看呆了,他好像还没见过王爷能被谁给这样把话堵回去——虽然他们王爷实际上并说不了太多话。
“这是死罪,且并不光彩。”
“我救你的时候就知道了。”晏晚分毫不让。
穆彦神色微变:“公主本不必如此。”
“我不救你,也免不了一死,我救你,或可有一线生机。”
“公主这……”肖横看看永宁公主,又看看王爷,总觉得他好像错过了什么。
穆彦盯着晏晚,须臾方开口问道:“是因为那个梦吗?”
晏晚知道他不信,可还是点了点头:“这是目今最安全的法子,你可以从惊蛰苑离开,直接到我的琢玉宫去,到时你想走想留我不拦你。你没听到他说吗,外头回宫的路上全是开平司的人,你在我的马车上,他们才铁定会找不到你。”
*
九月初六,天气阴沉。
猎山行宫调查了几日却一无所获之后,宁帝晏效决定起驾回宫。
国不可一日无君,虽已一早安排皇长子晏晗在宫中处理一应事务,但刺杀案后人心惶惶,仅凭一个年轻的皇子,镇不住朝堂上那些老狐狸一样的大臣。
长长的队伍从猎山行宫出发,将在一日内回到京城。而这一回,开平司和清正司都在沿路严密布防,比来时可要严格了数倍。
偏巧,那位托了悦嫔娘娘说情才跟着来猎山行宫游玩的永宁公主,今日病了。
得了赵公公命令,侍奉永宁公主回京的四个小太监,惶惶然跟在挂着琢玉宫牌子的马车边上,满脑子想的都是回了宫会不会被治罪打板子。
而称病天不亮便收拾好东西上了马车的永宁公主,此刻却正好好地坐在马车里,反而在照顾一个真正的“病人”。
这马车还是肖横昨天半夜里搞出来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