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晗更为惊讶地看着穆彦:“江宁王,父皇待你不薄!”
晏敏哈哈大笑:“你是要我手里这个漂亮的姑娘,还是要这御书房里藏着的那块玉玺呢?”
穆彦看着晏晗:“大皇子,公主性命重要,玉玺何处只有殿下知道,还请殿下为了公主,先将玉玺交出。”
晏晗的目光落在晏晚身上,又落在穆彦身上。
他脑海中回想着穆彦刚刚所说的话,“玉玺何处只有殿下知道”,只有他知道……
“我若将玉玺拿出来,你当真可以放了永宁?”晏晗看向晏敏,这位昔日的皇伯父,如今眼神阴鸷,有种令人不很舒服的感觉。
“那是自然。”晏敏浅笑。
这御书房本是被禁军两司严密守卫,但方才他与穆彦过来,已然打开了一个口子。如今他带来的承天宗秘密训练的死士只怕早已将这里彻底渗透,晏晗、穆彦,谁都别想活着从这离开。
晏晗似乎有所犹豫。只是他脚步已向着另一侧的书架移动过去。
晏敏推着晏晚跟上,始终将晏晚放在自己身前,显然是并未完全相信这屋内的两人。
只是他根本未曾想过,先帝立他为太子,却没有将这皇宫内的所有秘密都告知于他。
就在晏晗伸手触碰到书架上放置着的方形木盒的瞬间,整个御书房内的木架同时旋转,而那书架的侧棱,竟是开出孔洞,里面射出数枚金针来。
“你敢骗我!”晏敏瞬间躲在晏晚身后,当即便要将匕首刺入晏晚脖子中。
只是有人比他更快。
穆彦早已做好了准备,手起刀落,瞬息之间便已将晏敏胳膊的筋肉挑断。
那刀锋划过之处,与射出的金针相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旋即,整个御书房的地板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裂开一道缝隙来。
“晏晚!”穆彦飞身而上,一脚将晏敏踢了出去,同时伸手揽过晏晚的腰,将她紧紧护在怀中。
而那地板裂开的缝隙此刻终于形成一道暗门,晏敏右臂传来剧痛,他只伸手要去捂住伤口,却已脚下一空,瞬间掉进了一个方形的牢笼之中。
“穆彦,你敢骗我!我的人早已将这里围了起来,你只管等死!”
他厉声怒喝!
而外头也果然如他所说,忽然响起兵戈相撞的声音。
只是穆彦却搂着晏晚,未见一丝惊慌。
他走到那地下的牢笼前,将一块金制令牌高高举起:“虎威金令在此,十三府督卫军‘恭迎’太子殿下回京就范!”
虎威金令。
晏敏的话忽然梗住了。
那是他当年夺嫡时,直到最后都未曾见到的东西。
如今那东西在穆彦手中,除了晏效给他,又能是谁呢?
他忽然间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父皇,父皇啊!”他跪在那牢笼之中,又是像笑,又是像哭,“你既早已偏心皇弟,又为何要立我为太子;你既立我为太子,又为何要将虎威金令赐给他!”
“我以为你要将那令牌带进坟冢里,却不想你早拿我,给晏效那狗东西当垫脚石!”
“你够了!”晏晗走过来大喝一声。
“皇祖父苦心培养历练你,连我都知道,你却一心想着害他性命!晏敏,你恐怕根本不知道,皇祖父在那张被他撕毁的圣旨上,亲自写着虎威金令赐给你!你若晚一天下毒,又何须败逃江淮!”
晏敏仰头看着晏晗。
当年称他“皇伯父”的小孩子,如今却已站在他遥望不可及之处。
而他所说字字句句,他这当年的太子,却一概不知。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一辈子,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皇兄小心!”晏晚瞧见那牢室之中银光闪过,以为晏敏怒极仍不肯就范。
谁知那匕首并不是掷向外头,这一回,是向着他自己。
他的左手算不得熟练,在那匕首即将没入血肉之时,却忽被一块砚台打落下来。
晏敏骇然看向穆彦。
但见穆彦此刻周身未沾一滴血迹,却如同嗜血的修罗般:“你算计她良久,谁允你死得这么痛快。”
开平司影卫阁,多的是折腾人的法子,死,对他而言太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