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这里,内心突然泄了气,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
烈执及时地从身后伸手扶住她,甫一低头就闻到了她头发上隐隐散发出的清香,不由顿了一下,道,“没事吧?”
她摇摇头,借着他手上的力道重新站好,勉力地笑了笑,“你说,当初如果不是我要……”
“没有如果,”
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他直接打断她的未完得话,她这种这种心理实在太常见了,是幸存者综合征的一种。
这种心理如果没人及时开导,有时候当事人很容易自己钻进死胡同里。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有心理压力。这只能怪罪犯太猖獗,明白吗,”见她没什么反应,他不客气地敲了一下她的脑门,沉肃道,“永远不要用别人犯下的错来惩罚自己,这是一种极为不智而又‘愚蠢’的行为。”
曾经因为队友和下属的牺牲,这种“愚蠢的行为”他也犯过,一度沉浸在无尽的自责中消沉度日,后来被老爷子狠狠地骂醒了。
徐清怔了一下,终于从那种低沉的心理挣脱出来,恢复了理智,“烈长官你说得对,是我魔怔了。”现在也不是矫情的时候。
“医生有没有说,她们什么时候能醒?”
“具体的时间还不知道,柏格说要看她们之后的恢复情况。目前来说,她们身体的各项数据指标还不稳定。”
徐清点点头,隔着透明的玻璃紧紧地盯着里面的人,“那什么时候能进去探视?”
烈执摇摇头,“暂时还不行,她们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他没说的是,两人体内的各项机能被药物破坏得十分严重,要不是拯救及时,只怕再晚两天就已经不行了。
机能损毁的修复,需要比较长的时间。另外,祛除体内药性的控制又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尤其是涉及基因药物,充满了不少的变性和不确定性。
就她们这个病情的治疗方案,几个参与治疗的医生想法都不尽相同,几天下来也没能达成统一的意见。
不过,第一阶段的治疗,还是比较统一的,首先要激发她们的潜力,换言之就是先保命要紧。至于后续的治疗阶段,还有待商榷。
他大概讲了一下医生提出的几个治疗方案,分析了其中的利弊,让她先有点心理准备。
“……最终的治疗方案还没确定下来,柏格他们还在研究说明还有转机,你也不要抱有太大的心里压力。”
“我知道了,”徐清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道,“谢谢你,帮了我很多。”不用想也知道,他这段时间应该付出良多,不是一句谢谢就能还的,不过现在她只有这句话能表达自己的谢意。
烈执不想因为这让她有心理负担,正要说什么。
这时,几个穿着防护服的医生走过来,为首的人看到烈执,随即停下来打招呼,“烈长官原来您在这,不知道您现在方不方便,我正好有事想要找你商量一下。”
看到他身边的徐清,他惊讶了一下,随即道,“不是重要的事,就是耽误您几分钟。”
烈执点点头,示意徐清先在这边等他,“我去去就会。”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他们一路走来,总有人过来打招呼,或是找他有事,看起来很忙。
几分钟后,回来时他手上多了一份文件。
徐清意识到自己耽误了人家不少事情,于是带着几分歉意道,“烈长官耽误了您不少时间,想必您还有很多事要忙,您不用顾及我,我自己在这里就可以了。”
她说这话其实也没多大问题,但话语太生疏了,烈执听了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于是不由分说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别乱想了,我有事自会去忙,再说爷爷让我好好照看你,走吧。”
被敲了一脑壳,徐清有点懵逼,难道自己的脑袋长得像西瓜,怎么烈长官还拍上瘾了?
“要去哪里?”她想继续待在这。
烈执看出她的想法,道,“先去吃饭,你才有力气守在这。”
这话她没法拒绝。
路上,烈执给她介绍,“食堂在隔壁那栋楼,早中晚都有饭食供应,你要是想自己做的话,也可以从食堂这边另外购买食材……”
一些生活日用品什么的,医院的这边也有提供,当然和外面的商场比起来,可挑选的种类自然没有那么多,都是以耐用实用为主。
基地里虽然管控严格,但里面还划分了不少区域,这边算生活区,所以管控会相对放宽泛一点。
吃过饭,徐清又回到了重症室的外面守着,重症室的楼层人不多,比较安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眼皮越来越沉。
烈执之前有事就先离开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徐清坐在椅子上已经累得睡着了,撑着脑袋一点一点的。
看得出来她这几天都没睡好,眼下的青黑和脸上的倦容有些明显。
所以烈执也没有叫醒她,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用光脑处理一些文件,余光注意到人脑袋快“掉下”时,才伸手扶了一下,把人扶正后又“摆正”,让她继续睡。
不过,或许是坐着睡不舒服的缘故,才没几分钟,人又开始往一边倾斜,准备要倒。扶住,继续摆正,不到五分钟继续倒,一连几次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