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月:“……”
她扶额,“真是我们说好的,再说我们结婚还不到一年,这其中有半年多他还在出任务,一直不在家,我就是想生也找不到人啊。”
“那就好。”杜春花这才稍稍放心,但又扒拉江秋月道:“那你婆婆那边咋说的,她催你了吗?”
江秋月摇头,随口胡诌道:“没有,他们也知道我俩现在都忙,也说让我们晚点生,说我和许从周都还年轻,不着急。”
杜春花这才“哦”了一声,“你婆婆心还挺大,不过她都这么说了,那就还好。”
顿了一下,又说:“你也别怪我催你,哪个女人嫁了人也得生孩子,早生早恢复,对你也好。”
江秋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接下来的几天,江秋月过的倒还算平静。
当然了,要排除江冬梅偶尔看向她的那种不理解的眼神,和不喜欢的样子。
大约一周后,陈红缨给江秋月打了电话,解释了拜访的事儿。
江秋月答应了,顺便和陈红缨约好了时间,到时候去县城接她。
转眼又过了两天,到了江秋月和陈红缨约定好的日子。
江秋月和家里说了一声,又给江立业一些钱还有票,让他去镇上买些家里没有的菜和肉,她自己则往县城去。
陈红缨刚一挤下火车,江秋月就看见她提着大包小包在艰难地行走。
江秋月走过去接了一边分过来,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陈红缨用力呼吸了一下外面清新的空气才说:“我爸妈让我带的,一部分是给你的,一部分是我自己的,还有一部分是给……家里人的。”
停顿了一下,陈红缨又用小小声说:“还有一些是我自己的心意,就当我最后对他们尽一次孝,以后我就和这边彻底断了。”
江秋月理解,帮她提着东西一起坐上了回家的客车。
陈红缨一路上都靠着车窗看外面的风景,小声和江秋月说:“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边的样子,以前从来没见过。”
以前的江秋月一直闷在家里干活,镇上都很少去,当然没见过县城的模样。
江秋月也不说话,由着陈红缨自己感慨。
陈红缨又说:“但那时候,我常常私底下幻想县城到底是什么模样,想着要是能去一次就好了。我觉得要是我能去一次县城,我这辈子都满足了,可现在再看,这里其实也就那样,我现在一点也没有自己以前幻想的那样激动。”
江秋月这才说:“因为你的眼睛看到了更远更大的地方。”
陈红缨点头,“是啊,从现在看以前,忽然就发现自己像个井底之蛙。”
停顿了一下,她才更小声的说:“虽然可能有些无情,但我真的更喜欢现在的我,喜欢现在的家,喜欢心里眼里只会有我一个人的爸爸妈妈。”
江秋月就说:“这样不是很好吗?”
陈红缨抿了抿唇,“和我对比,我觉得有些对不起你。”
江秋月摇头,“承什么因自然要接什么果,我自己都不在意,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说话间,很快就到了镇上。
江秋月来的时候借了辆自行车,就一路载着陈红缨往家去。
陈红缨不再开口说话了,而是眯着眼睛打量着熟悉的四周。
一直到了江家的大门口,陈红缨才咬了咬唇,苦笑一声说:“不知道是不是近乡情怯,我现在居然有点紧张。”
江秋月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没事,总要进去的。”
陈红缨舔了下唇,又深沉地呼吸了一下,才踏着步子踩了进去。
屋里面有些不一样了。
盖了新屋子,多了新面孔。
不过爸妈还是老样子。
爸沉默寡言,妈热情好话,大哥和小弟一如既往地站在一边不往这边凑热闹。
倒是王佳丽也跟着杜春花笑眯眯地迎接陈红缨进屋坐。
陈红缨迷愣了一会儿,直到手里被塞了一杯热乎乎的开水,她才回过神。
杜春花正热情地和她打听她是哪儿人,平时干什么的,知道她和江秋月关系好以后,就说多谢她平时照顾江秋月,说江秋月性子闷不爱说话,肯定和其他人处不来,要不是有她们这些朋友帮忙照看着,肯定日子过的一团遭之类的云云。
陈红缨原本还有些激动和忐忑的心一下子就像被泼了盆冷水,不正常的高温被压下,回归了平日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