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江秋月无奈了一瞬,余光瞥见许从周在身边看她,便抬了抬下巴道:“不是说要告诉我为什么来提亲吗。”
许从周四下看了一眼,“去公园。”
江秋月想了一下,却突然看着许从周问道:“你明天就走?”
许从周点头,“是。”
江秋月:“几点?”
许从周:“早上九点一刻的火车。”
江秋月就说:“不去公园了,去你住的招待所看看吧。明天我来送你,先去你住的招待所认认路。”
许从周闻言稍稍愣了一下,才摇头说:“不用。”
江秋月不理,“就这么说定了。”
许从周皱眉,“这样你要起很早。”
江秋月摇头,“我平时也要起很早干活,去送你要比干活轻松多了,正好我们现在过去认认路,然后我就回家给你准备点东西,明天一早给你送过去。”
“我不……”
许从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秋月给堵了回去,“你送我的东西我都收了。”
他一时无言,想了想,才道:“那我来接你。”
江秋月掀了掀眼皮,凉凉道:“从我家到镇上坐车要半个小时后,在从镇上到县城要一个小时,来回就是三个小时,你晚上不睡了?”
许从周沉默,就听江秋月又道:“现在天还热,六点不到天就大亮了,我六点半出门正好赶上七点的车,八点到,时间正好。”
并且不等许从周再说什么,又重复一遍,“就这么说定了,你还是给我讲讲你为什么过来吧。”
许从周抿了抿唇,只能边走边解释。
江秋月大致总结了一下,大概就是许从周的爷爷出身大家族,年幼的时候跟着家人出国定居,后来因为感念国家危难毅然决定回国,期间参加过多次的运动,也有过各种身份,最终加入我党,一直为解放事业奋斗。
只可惜老爷子却牺牲在了解放前夕。
原本这件事也过去快二十年了,结果没想到这两年闹革命,不少老总都被搅和进这个大漩涡里面成为被迫害的对象,因为老爷子早年跟随家人出国的事情,许家也被盯上了。
只不过许长盛,也就是许从周的父亲脾气硬,加上老爷子牺牲在战场上是实打实的,而所谓的许家还有其他人在国外这一点也没有证据证明,因此许家现在还能坚持住,除了有时候会和人别别手腕,平日里小心些,倒也问题不太大。
可偏偏许从周也是出国留过学的。
如今咱们国家和苏联关系紧张,尤其是涉及所有带“苏”的东西都很容易遭受批判和审查,许从周在苏联留学五年,自然也不能被幸免。
又加上许家如今日子也不太好过,自然影响到了许从周。
虽说现在部队的影响没有外面大,但也不能说没有。显而易见的就是许从周的前途。
从古自今,我国有一条用人标准就是婚姻。
只有当一个人结了婚就等于有了牵挂,也就能让人更安心。
因此有关系好的就给他们出主意让许从周结婚。
当然其中也有打着其他目的的。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太多,许家现在精力不足没办法一一分辨,可要是都拒绝也得罪人,因此许长盛想到了十多年前的这句戏言,便借口这个将那些都推了。
也就有了许从周他们的这次江家之行。
江秋月听完除了咋舌如今这个有些陷入疯狂的时代,再就是看着许从周问道:“那要是你们来晚了,我和冬梅都结婚了呢?”
“那就再回去。”
“回去找其他人结婚啊。”江秋月笑。
明明听着没什么激烈起伏的话,语气还带着笑,许从周却没忍住咯噔一下,站住了。
“走啊,你干嘛?”江秋月疑惑。
许从周握了握拳,半响才闷声道:“我不知道,应该不会。”
江秋月挑眉,“你确定,你都愿意和我这样一个乡下姑娘结婚,不愿意你的领导、同事这些给你介绍的条件更好的?”
许从周顿了一下,缓缓摇头,“你们不一样。”
说着,他偏头看向江秋月,撞见江秋月也在看她,又缓缓解释道:“我们年幼定亲的事是突然爆出来的,之后我和我妈就来了,就算有人想做手脚也没机会,那边的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