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人喜欢这种刺激的运动,但是她受不了,也不希望家里有人从事这项运动。
“哦,我也不怎么喜欢打拳。”冯竞附和一句。
“行了,别聊了,你去叫冯厉和冯惠出来吃饭。”严亦思吩咐完冯竞,走到厨房去端菜。
冯惠出来的时候,看到离她最近的冯竞身边有个空位,她把头一撇,权当没看见,特意绕了路,走到严亦思身边,“妈,我挨着你坐。”
严亦思一看,笑着对冯竞说:“你妹还没消气呢,你不道歉一下?”
冯竞立即双手合十,“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你不好看了,你很漂亮,你很好看,可不可以?”
由于说得不够真诚,冯惠更气了,撇撇嘴:“谁稀罕你不走心的夸奖。”
冯竞在严亦思的眼神示意之下,夹了一块肉准备放到冯惠碗里。
冯惠把碗一偏,“我长得不好看,不配吃肉。”
冯竞看见冯惠被辣椒呛到,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
冯惠推开水,“我长得不好看,不配喝水。”
冯竞殷勤地要给吃完一碗饭的冯惠添饭。
冯惠把筷子一搁,“我长得不好看,不配多吃饭。”
说完站起身,看也不看冯竞一眼,往房间里去了。
冯竞一脸懵地望向餐桌上的人。
冯厉摊摊手,“你别看我,你惹的人,你自己想办法哄。”
冯竞一屁股坐到严亦思身边,“妈,你给我出出主意,我哪知道她这么能生气啊。”
严亦思敲敲他的脑袋,“你小声点,你这话要被冯惠听到,她的气又得多生几天。”
冯竞立即降低了声音,“那你说咋办,我看她样子,这气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了了。”
严亦思想了想,“这样吧,你去买个礼物送给她。”
“买个礼物就成?”
“嗯,用心点挑。挑你妹会喜欢的礼物,你去步行街那边的礼品店看看。”
得到严亦思的指点,冯竞立马去步行街的礼品店挑礼物。
礼品店的礼物很多,什么的水晶球啦,布娃娃啦,精美的头饰啦,好看的手镯啦……这些冯竞一样都没看上。
他仔细琢磨严亦思的话,要挑一个冯惠会喜欢的礼物,冯惠她会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呢?
这次得罪冯惠,主要是说了冯惠长得不好看,那说明冯惠对自己的容貌很在意。
如果在意自己的容貌的话,那……
冯竞把目光转向礼品店墙上挂着的挂历。
好了,就是这个!
冯竞把礼物神神秘秘带回家时,冯惠正俯在桌子上做作业。
冯竞敲敲门进去,“惠啊,哥给你送个礼物,你肯定喜欢。”
冯惠没有抬头,继续做着作业。
冯竞走到冯惠身边,掏出挂历,“当当当当,看,你喜欢不?”
冯惠瞟了一眼旁边冯竞手上的挂历,停下笔,不解地望着冯竞。
冯竞给她展示,“你看,这个第一页是钟楚红,第二页是关之琳,第三页是王祖贤,第四页是张曼玉……对了,还有最漂亮的,你看这个,林青霞!”
冯惠望着挂历上光鲜亮丽的明星,眯起眼,“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我们老师说,要是经常看漂亮的人看久了,自己也可能会变得漂亮,这个挂历你就挂在床头,每天睡觉的时候看几遍,每天起床的时候看几遍,说不定一年之后,你……”
“啪”地一声,冯竞被轰出门外。
冯竞站在门外,摸了摸鼻子,“冯惠,我鼻子差点都被门夹掉啦!”
“夹掉了最好!”冯惠埋怨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闻声而来的严亦思听完冯竞交代情况,沉默了很久。
一旁的冯厉则是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冯惠今年可能要气你一年了。”
冯竞瞪他一眼,“你别幸灾乐祸,赶紧给我想办法。”
冯厉摊摊手,“没有办法,你这是火上加油。”
严亦思打断他俩的争执,望向冯竞,语重心长的问:“冯竞啊,你对待女孩子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我……”冯竞想了想,“我平时也没怎么和女孩子打交道。”
他平时都跟男生一起玩,压根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打交道。
严亦思:“……”
完了,冯竞这性子,以后还真难讨到老婆。
现在女孩子哪个不喜欢嘴甜会哄人的?要都像冯竞这样直来直去,一句话就能把人气死,那哪里还有人愿意和他谈朋友?
“对了,你以前不是有个同学叫宋玲玲吗?你怎么和人家相处的?”
冯竞回想了一下,“好像也没有什么交集,就是第一次发卡片,把她吓哭了。”
“第二次和冯小黑玩火,把她头发给烧了。”
“第三次……”
“够了够了,你别说了。”严亦思觉得头有些疼。
她耐着性子对冯竞说:“你看看冯厉,我听说他在学校挺受女孩子欢迎的,你跟他学学,说话别这么直来直去。”
冯竞不满地嘟囔一句:“我要是长得和冯厉一样细皮嫩肉,白里透红,我也受女孩子欢迎。”
严亦思噗呲一声笑出来,“说你懂吧,你又不太懂。说你不懂吧,你又似乎挺懂。”
什么懂不懂的,冯竞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些都是井智这丫的惹出来的。
要不是井智突然说喜欢冯惠,他也不会非得找井智比试,不比试也就不会输,不输的话他也不会回来给冯惠报信,不给冯惠报信也就不会说冯惠长得不好看。
好了,都是井智的错。
明天就找他算账去!
冯惠趴在门边,听到外面客厅里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
她轻轻走到床边,把明星挂历挂到床头,翻到林青霞的那一页,然后双掌合十,在心里许愿:
“希望我看了一年之后能够变漂亮。”
“要是没变漂亮,就把冯竞暴打一顿,哼!”
第二天一放学,冯竞就往井智的训练场跑。
训练场外面看门的刘叔已经认得冯竞,根本没拦他。
冯竞走进训练场,倒是没有直接去找井智,他现在打又打过不井智,他得偷偷学习一下,懂点拳击的方法,这样才能打败井智。
冯竞在训练场里面偷偷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被井智给发现了。
井智走过去,高兴地一把搂住冯竞,“我还以为你之后都不会来了呢,看来我低估你的心胸了,你比我想象中要豁达得多。”
冯竞得了一通夸奖,也不好再说什么话,只挣扎开来,“我是随便来看看。”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看那边两个人,他们一直打来打去,是在练什么?”
井智看了一眼,“那两个人是新人,在练习基础的拳法,你别看他们一直单调地打来打去,其实他们的拳法也很多,直拳、刺拳、勾拳,摆拳,每种拳法的力道、速度、轨迹等等都是不一样的。”
井智说到一半,啧啧嘴:“我跟你说这么多干嘛,你又不打拳。”
冯竞咳了咳,“我了解一下嘛。”
“你有兴趣了解打拳?”
井智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拉着冯竞开始讲规则,“我跟你说,打拳啊,通俗点讲,就是要你能打到别人,别人打不到你。”
“一般每场有六个回合,每个回合三分钟,中间休息一分钟,打头或者身子前侧,两只胳膊前侧,这些都会得分。你的攻防手段就是你两只手上的拳套。”
井智巴拉巴拉在冯竞耳边讲了一堆规则,冯竞有些不耐烦,“我不太想听规则,我想听方法,你说一个没有练过的人,怎么才能够打赢一个练过的人?”
井智眯起眼睛,察觉到一丝危险气息,“你想干嘛?”
冯竞咳了咳,“那个啥,我主要是想了解,普通人和练过的人,区别在哪?”
“主要的区别是技术,普通人想打拳击手的头部,那基本打不到,拳击手会防守,有技术的防守,他们作出反应的速度很快,你根本打不到。但是如果拳击手出拳,普通人一般没有那个反应速度,所以会挨揍。”
“还有就是体力,拳击手会练体力,因为在比赛中,如果实力不是太悬殊,那两个人比赛就要看看谁的体力强,谁更能熬。所以拳击手的体力普通人是不能比的。”
井智说着说着,感觉不对劲,“冯竞,你问这些干嘛?你不会想偷偷练习,然后再来找我比试吧?
冯竞被说中心事,心一虚,争辩道:“不是,当然不是!”
过了两秒,“好吧,就是这样,你猜得没错。”
井智俯在冯竞的肩膀上,哈哈大笑。
冯竞:“……”
冯竞:“有什么好笑的。”
井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不是我看不起你,冯竞,你这个想法太天真了,你之前又没练过拳击,想随便学一下就能打赢我,你这也太不切实际了,难不成我练习这么久是白练的吗?
冯竞撇撇嘴,“你现在又不是职业拳击手。”
井智解释道:“那是因为我还没成年,不能打职业赛。虽然我现在也就是个业余水平,但是打你那可是绰绰有余哦。”
冯竞:“……”
好的,他现在明白冯惠是什么心情了。
实话真伤人!
虽然井智说没用,但冯竞还是每天放学都到井智的训练馆待上一段时间,看别人怎么出拳,怎么收拳,怎么攻击,怎么防守。看够了才回家。
一直看了一周,看到井智要比周赛,冯竞十分有信心,“井智,你比赛之前,咱俩比试一下吧,我感觉我现在也会打拳了。”
井智摆摆手,“你别闹,今天这场比赛很重要,有省队的教练要过来,我蓄点力气,哪里有时间跟你打啊。”
“那行,那等你比赛结束,我们再比试。”冯竞说。
井智压根没把冯竞的话听进去,今天省队教练过来观看比赛,他内心里有点紧张。
但转念一想,这些新手中,就他实力最强,有什么好紧张的。
于是井智长舒了一口气,在休息室蓄养精神。
比赛开始前,一个干练的中年大叔在一群人的陪同之下,坐在最佳观赏的位置。
冯竞猜想,这位中年大叔大概就是省队来的教练吧。
冯竞走到休息室,给井智加油:“好好打,快点结束,结束了和我还有一场呢。”
井智只问:“冯惠真不来?你有没有问她?”
冯竞:“……”
冯竞:“你别想了,她就算要来我也不会让她来。”
井智啧啧两声,“唉,我人生中的高光时刻,冯惠要是没有看到,我会很遗憾的。”
冯竞一拳锤到他肩膀上,“赶紧去比赛吧,这么多屁话。”
井智笑笑,“还没呢,还没轮到我出场。”
外面进行过几轮表演之后,终于轮到井智出场。
井智一直是训练馆里的第一名,他出现的时候,台下纷纷叫喊着他的名字。
与他对打的是他的老对手于杰。
冯竞对于于杰也有几分了解,井智说,于杰平时从来没有赢过他,所以井智也一直没怎么把于杰当对手。
冯竞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他以为比赛很快就结束,所以根本真没怎么用心看比赛,期间,甚至跑去隔壁小卖店买了两支雪糕。
然而,雪糕买回来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了。
台上站着的人激动挥舞着手臂,似乎要证明自己是天下第一。
冯竞笑笑,心想,井智就是爱显摆。
都打赢了也不下台,还站在台上四处炫耀。
他朝台上叫了一声:“井智!”
台上的人没搭理他。
他以为自己声音太小了,又大声叫了一声,台上的人还是没搭理他。
终于,冯竞意识到不对劲。
再一细看,台上的人,压根不是井智,而是于杰!
冯竞:?
赢的人是于杰?那井智去哪里了?
冯竞拔腿就往休息室跑,跑到休息室里面一看,井智被人抬到椅子上,他头上的头盔被人取了下来,两只拳套还留在手上。
冯竞走上前,叫了一声:“井智?”
井智两只眼睛昏昏暗暗,似乎没有意识到有人叫他。
冯竞有些心惊,问身边人:“他这是怎么了?”
身边有个小伙子激愤地开口:“于杰太卑鄙了,直接撞头!”
“对啊,于杰平时看着根本就不强,今天突然这么能打,看来平时都是装的。”
“装什么装,他哪里能打了,他要不是用那些脏招,他能打赢井智?”
冯竞没心思理会旁边人的争吵,他走到井智身边,蹲下,拍了拍井智的脸,放缓声音:“井智,你还认识我吗?”
井智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他缓慢地转动眼珠,看向冯竞。
一开口,声音里竟是带了哭腔,“冯竞,我去不成省队了。”
说完,一串鲜红的液体从他头顶流下来。
冯竞心里一惊,赶紧背着井智往外走。
井智有气无力地靠在冯竞背上,贴着他的耳朵,说:“我竟然输给于杰了,我从来没输给他的,他太卑鄙了,给我使阴招。”
“我去不成省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为职业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