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眼泪不要钱似的流下来,忙擦着眼泪去提水去了。
温颜看着她慌张的背影失笑,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爱胡思乱想了。
次日,一堆赏赐如流水一样进了幽凝殿,在后宫激起不小的波浪,不少人在背地里咬碎了银牙,私下更是传幽凝殿的那位故作清高,之前宁死也不侍寝,这才不到一个月就屈服了,不是假清高是什么。
当这些话传到陆时青耳里时,正在写字的他动作一顿,看着宣纸上滴落的墨汁就着那点龙飞凤舞地写下一个“颜”字。
当日,在私下诋毁幽凝殿那位的宫人都被打了三十大板,更有严重者被打了板子后还被发配到劳役库做苦力。
而幽凝殿的温夫人也在两日后由一道圣旨晋升为四妃之一,另赐封号“颜”,称作颜妃。
这一举动引起了轩然大波,都觉得皇上是不是疯了。
温颜是谁,一不是选秀入宫,没有名门身份,二非清白之身,只是一个臣子之妻。
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担任一妃之位?
皇上此举岂不是把后宫那些嫔妃的脸面按在了地上,示意她们名门之女还不如一个抢来的臣妻?
“皇上,还请三思啊!”
“请皇上三思,温氏断不能封妃啊!”
“请皇上收回旨意!”
.... ....
陆时青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红色扳指,目光流转在下面跪着的各大臣之间,又看向一直低头未发一言的丞相大人:“宋爱卿以为如何?”
芝兰玉树的丞相大人立马向旁两步,浑身僵硬地躬身拱手:“回皇上,臣...”他停顿了一下,手中握着的笏板隐隐颤抖,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陆时青适时地发出一声疑问:“嗯?”
挣扎的宋征然陡然跪下,俯下身满是颓废:“颜妃娘娘聪慧有佳,贤良淑德,更有皇威护佑,承其恩泽,自然担得起一宫之妃。”
“皇上...圣明...”最后一个字落下,宋征然额头抵地,浑身颤抖不止。
之前还劝解圣意的大臣见此皆是不忍地别过头。
只有陆时青无声笑了下,大方地赏了宋征然一堆东西。
在大臣们眼里,皇上的这些赏赐就像一巴掌拍在了宋征然的脸上,奈何一个是君一个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唉,宋丞相真是惨啊。
下了朝陆时青就一直待在御书房,认真批阅奏折的样子让一旁的梅公公有些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
皇上已经有多久没这样安静认真地批阅奏折了,自两年前开始皇上就变得越发暴躁,这御书房里都不知道要了多少太监宫女的脑袋,更别说那些堆积如山的奏折了。
昨日那书架上还堆着一些生灰的奏折,今日皇上就让人将那些全部搬了下来,也不管奏折的时日,竟一本一本地耐心批阅。
看得久了,梅公公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先皇有灵,终于让皇上又恢复了以前的日子。
等到午时,梅公公见皇上还笔直地坐在案桌后,他沏了一杯茶过去,谄笑道:“皇上,今日是否还要过去幽凝殿用膳?”
这两日皇上到了时间都会去幽凝殿用膳,身为皇上身边的红人,梅公公自要尽忠职守,给皇上分忧解难。
抬头瞧了瞧皇上的神色,梅公公心领神会地叫来轿撵准备,等皇上上了轿撵,又示意宫人往幽凝殿方向去。
照常等候在殿门口的红药一看到明黄色的轿撵就匆匆跑进殿内,惊慌道:“娘娘,皇上又来了!”
自封赐下来,幽凝殿伺候的宫人也增加了,但能贴身伺候的还是只有红药一人。
其他人也发现,颜妃娘娘对红药格外偏爱,就像现在红药大吼大叫没有一点规矩,娘娘也只是无奈地笑笑,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
“好了,你去让他们把膳食端过来吧。”
红药见她没有害怕,这才放心去叫膳食。
“皇上驾到——”
温颜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裙,红唇微翘,身形翩翩地走到门口去迎接。
“臣妾...”同前两日一样,还未说完就被温热的大掌给扶了起来,除了刚开始的诧异,温颜现在已经变得很平静了。
起身抬起脸换作一副欣喜又抑制的表情:“皇上,今日有您爱吃的玉龙须,您劳累了一天,等下一定要多吃点。”
女人长得本就明艳娇媚,笑起来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里面似乎缀满了星辰,漂亮得让人忍不住心软。
陆时青牵住她的手往里面走去,神色淡淡,令人摸不清情绪。
一盘盘珍馐美馔摆放在桌上,陆时青只食用了几箸便停下了,瞧对面的人也跟着自己停下了动作,他面色柔和下来:“你吃吧,不用管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