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宜年当年以全省最高分的成绩考上了q大数学系, 脑子自然灵光。
就算警察问个百八十遍,他也不会出一点儿岔子。
五遍过后,警察两手交叉,身体往前倾, 似乎想给连宜年压力。
他问:“连先生,你说, 头跟腰是你自己弄伤的,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妻子要说, 是她干的呢?”
这个警察, 就是今天上午去医院找人却扑空的那个。
从医生护士的口中了解到,连宜年伤得很重,足足昏迷了四天,这期间, 他的妻子夏玉还有女儿连盈盈都没有出现过。
而连盈盈投案自首的时间,则是在昨晚傍晚。
如果真的如同连宜年所说,都是意外, 那夏玉为什么不带着女儿去探望丈夫?
警察之前走访过连宜年的邻居,他们口径一致,连宜年是个好丈夫, 也不让妻子干活,自己赚钱养家,夏玉的衣服跟首饰也是换了一茬又一茬。
在外人口中无比优秀的连宜年,在夏玉看来,却是个混蛋。
家暴、辱骂、蔑视,夏玉长期处在压抑的生活中。
“小玉吓坏了,她胆子小,是我让她去叫邻居喊医生的。”
警察记录下来,准备去查。
“连先生,您的供词我们都记录下来了,我们会一一查询的,谢谢您的合作。”
见男警官要走,连宜年站起来。
“我妻子呢?我可以带她回去吗?”
警官直白地拒绝了,“对不起连先生,在案件没有进一步的结果前,夏女士还需留在警局。”
警官走了,连宜年追上去,却被另外两个警察拦住。
“连先生,您的女儿现在还在议事厅,您该去接她了。”
对了,还有女儿。
跟随警官去往议事厅,连宜年脑子里乱糟糟。
看到小脸惨白,瘦了一圈的女儿,连宜年差点儿没绷住。
但警官却看见,连宜年眼睛红了,微湿的眼眶里,尽是心疼、后悔、愧意。
警官看在眼里,转身出去了。
“邢队,那位连先生看起来,真的很爱他的女儿。”
他也是有孩子的人,这种血脉的亲情做不了假。
邢队,也就是刚才给连宜年做笔录的后来的警官,抬了下手,示意下属离开。
透过单向透明窗户,邢队盯着门里。
“盈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两天是不是没吃好饭?”
一把将女儿抱进怀里,连宜年感觉得到,盈盈哆嗦得厉害。
她被吓坏了。
“盈盈,别怕,妈妈很快就出来了,爸爸一定会把妈妈救出来的,别怕。”
连盈盈的大眼睛里在,只有惊恐。
她几乎听不见连宜年的声音。
但是,当听到“妈妈”这两个字时,盈盈终于有了反应。
“妈妈会陪着盈盈吗?”
“会的会的,一直都会。”
连宜年抱起女儿,把她带出警局。
期间,连盈盈并未挣扎。
只是,邢队从案件堆里抬起头时,他发现,那小女孩的眼睛里,含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仓皇。
他不由得想起夏玉的供述。
“连宜年就是个人渣,外表看起来光明磊落,其实对孩子根本不好,当初我怀孕,他还让我打掉!警察先生,如果我判刑了,我女儿能不能送去孤儿院,也不要送她回夏家,求你们了!”
邢队眨了两下眼,他合上案件记录,尾随连宜年,小心地不被他发现。
警局离家里有些距离,连宜年一开始抱着孩子,不停轻拍她的后背,似乎在安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