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摇摇头,又告诉连宜年,一定要照顾好孕妇,多补充维生素等等,就放人走了。
连宜年自己驱动轮椅,蒋欣桐落后他半步。
连宜年倏地停下,等两人并肩,他才往前。
乔远在不远处尾随,唇角翘得高高的。
走出医院,连宜年问:“我——们回去?”
连宜年不敢再自以为是,连“我们”都喊得战战兢兢。
他询问,蒋欣桐没有回答,连宜年很欣喜,在他心里,不说话就等于默认。
于是,蒋欣桐被载到连宅,雪姨听见汽车的声音,以为连宜年回来,心情差极,她还想着,要不要去学校给蒋小姐送汤,可怜见的姑娘,家没有了,还被男友欺负,雪姨心疼得不行,甚至想对自己看着长大的少爷大打出手。
“蒋小姐,您回来了!”雪姨听见小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她从厨房里出来。
“雪姨。”蒋欣桐笑得很乖。
雪姨几乎掉下眼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您的房间我每天都收拾,干净又整洁。”
“雪姨,你对我真好。”蒋欣桐抱住五十多岁的雪姨,没忍住,也红了眼眶。
雪姨就像她妈妈,蒋欣桐蹭了蹭雪姨的肩膀,像撒娇的小猫。
“雪姨炖了汤,原本想送去学校呢,我现在拿出来,你趁热喝。”
雪姨手艺好,因为蒋欣桐怀孕,她特意给炖了桂圆枸杞鲫鱼汤。
看着蒋欣桐捧着比她脸还大的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雪姨的心都化了。
乔远跟连宜年就在一边傻站着,乔远跑过来,可怜兮兮地对雪姨说:“雪姨,我能蹭一碗吗?”
雪姨白他一眼,“就你跟少爷狼狈为奸,尽出坏主意。”
乔远更可怜了,“雪姨,我没有,你冤枉人家。”
雪姨甩开他,哼了一声,“要喝自己买去。”
“连总也不能喝吗?”
雪姨顿住,说:“少爷又没怀孕。”
见雪姨铁石心肠,乔远只好道:“连总旧伤复发,医生说了,要是不好好养,以后就瘸了。”
乔远故意往严重了说,果然,雪姨脚步陡转,瞪着他道:“怎么回事!”
连宜年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蒋欣桐身上,忽然被雪姨抓住腿,还要脱他的裤子,他一时不知该尴尬还是制止。
乔远笑呵呵地看戏,跑去厨房舀汤。
少了乔远,连宜年更尴尬了,他一手捂着裤子,一手抓着裤腰带,说:“雪姨,你别闹,欣桐还在。”
蒋欣桐立马别过眼,装瞎子。
雪姨看了一眼蒋欣桐,瞪连宜年:“人家乖乖喝汤,谁像你,做一套说一套。”
雪姨持之以恒,就是要把连宜年的裤子拽下来看个究竟。
连宜年被闹得没办法,只好撑着站起来,想以此表示自己腿脚还可以,还没到残废的地步。
但是——
雪姨竟然一巴掌推倒他,他人栽下去,雪姨拿出宰杀鸡鸭的速度,左手抽裤腰带,右手拽裤子。
“醋溜”一下,连宜年只感觉下身凉飕飕。
天是凉了,可霸总没有穿秋裤的习惯,里面只有一条纯黑色的内裤。
连宜年的脸跟被烫了似的,通红通红。
蒋欣桐就在他对面,一时间,眼睛一会儿往天花板上看,一会儿又偷偷看他跟雪姨这边,忙得不亦乐乎。
乔远从厨房出来,端着汤碗,他一屁股坐到蒋欣桐身边,还贱兮兮地说:“蒋小姐,出气了吗?”
乔远冲她挤眉弄眼,一时间,蒋欣桐没忍住,嘴巴里的汤差点儿喷出来,她强忍住,却控制不住咳嗽。
她的生理反应引来雪姨注意,她也不管被她脱掉裤子的连宜年,跑回来问长问短。
蒋欣桐赶紧解释,说只是呛着了。
这边,连宜年逃离雪姨魔爪,赶紧把褪到小腿的裤子提上去,又连忙拄着拐杖上楼。
他也没忘嗖嗖飞眼刀,落脚点正是乔远的脸。
乔远虽然害怕,但脸上还是笑嘻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