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总这一手也忒毒辣了,可怜蒋小姐了。
不过,谁让他拿着这份儿钱呢。
“蒋小姐,请上车。”助理给蒋欣桐打开车门。
蒋欣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车的,她愣愣的盯着飞速划过的一棵棵白杨。
要到秋天了,可真凉啊。
车子停下,蒋欣桐木讷的下车,跟着助理,走进这一幢昔日她无数次同连宜年一同迈进的庄园。
“蒋小姐,请。”助理引着蒋欣桐走进去,以往,她都蹦着跳着扑进连宜年的怀里,他会抱住她,在她耳边呢喃爱语。
“连总在书房等您。”助理说。
蒋欣桐迈开步子,别墅里,安静地过分,她机械的上楼,推开门。
连宜年头上裹着纱布,腿上绑着石膏,人窝在轮椅上,昔日的高大身影看起来小了好大一圈。
“连总。”
蒋欣桐终于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并非她的男友,而是一个男人,一个野心家,更是她的债主。
不知为何,听到“连总”二字,连宜年清晰地感觉到,原主的灵魂动荡一瞬,却顷刻消失。
“欣桐,你都不来看我。”连宜年语气埋怨,好像被女朋友忽略了的小男友,牢骚不断。
可蒋欣桐不是那个天真的女孩儿了,她绷着脸:“连总,请您放心,债我会还的。”
“你住下。”连宜年说。
蒋欣桐呆住,他说什么?
连宜年不知道在哪儿摁了一下,蒋欣桐听到家里阿姨走来的声音。
很快,阿姨推开门,看到蒋欣桐,阿姨惊叫:“蒋小姐,您可好久没来了。”
“雪姨,给欣桐收拾一间卧室出来。”
雪姨满脸喜意,都订婚了,住在一起也没啥,雪姨欢欢喜喜地去干活。
“我不会住在你这里!”蒋欣桐的声音像雪,轻飘飘,没有力气似的,却冰凉刺骨。
连宜年好像没听见,他操纵轮椅往外挪。
“你房间在我隔壁,就是你以前住过的那一间。”
被忽视得彻底,蒋欣桐没忍住,大喊:“我说过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会住在一个陌生人的家里!”
报复似的,蒋欣桐故意重读“陌生人”这三个字。
连宜年顿都没顿一下,蒋欣桐心心口一沉,所以连宜年留她,果真另有盘算?
她还有值得利用的吗?
蒋欣桐嘴唇上勾,弧度凄冷又嘲讽。
不管连宜年到底要如何,她蒋欣桐不奉陪了!
她大步迈出,直直越过乘着轮椅,行走别扭又缓慢的连宜年。
仿佛背后长眼,连宜年忽然伸手,蒋欣桐还穿着白裙子,他的手落在雪白的、带着少女心波纹的裙摆中间,又烫手一般,缩了回去。
“蒋欣桐,我让你留下!”
这一声,好像呵斥。
可他又凭什么?
凭他哄骗无辜少女,凭他害得她一朝跌进地狱?
蒋欣桐冷笑,她缓缓转身,背对明亮的灯光,面庞的阴影好像化作漆黑的小人,深深刺进连宜年的身体。
“连宜年,你真无耻!”
雪姨正回来问蒋欣桐喜欢什么颜色的床单被套,就听见这一句。
怎么回事?先生跟蒋小姐吵架了?
“有话好好说,别——”
连宜年伸手去抓蒋欣桐,却被无情挥开,连宜年的轮椅紧跟着被推出去,后背撞上门框,连宜年闷哼,轻微脑震荡的头,骨折的腿,就连被划出一道口子的掌心,都叫嚣似的疼痛翻涌。
见连宜年面孔皱紧,难以忍受似的,蒋欣桐抿唇。
她别过眼。
“先生,哎呦喂,您没事儿吧,我喊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