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职要是这么容易就爬上去了,那部队里还不遍地都是司令?
事实也确实如此,七四年的腊月末,白川的三连跳正式宣告破灭,他依旧在团长的位置上稳稳当当地坐着。
要说区别,那可能就是从一个新团长变成了老团长。
倒是蒋芸寄去首都的材料,给蒋芸争取来了两个头衔——‘华国科学院医药学部委员’兼‘人民卫生大学人才培养科干事’。
两份聘书拿在手里,虽然只是两页纸,连烫金的外壳都没有,可蒋芸依旧感觉沉甸甸的。
这是责任。
最重要的是,医药学部是华国科学院新开设的学部,她是医药学部的第一位委员。
大领导亲自给她写来了信,叫她以后再想投稿时,不要那么莽地就把稿件投给《百姓日报》,而是应该投稿到《华国科学报》上。
此外,大领导还说,让蒋芸考虑一下,在《华国科学报》的体系内增设‘医药学报’的内容,为将来的人才培养打好地基。
蒋芸把两份聘书兼大领导的亲笔信郑重地收好。
白川突然问她,“我记得科学院学部委员的职务等同于是副省级的……这么说,你现在在浙南省差不多能横着走了?”
“我又不是螃蟹,我横着走干什么?”蒋芸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挺美的。
谁会嫌弃自己的荣誉多呢?
仔细想想,蒋芸觉得自己挺幸运的。一路走来,她遇到的褚老、任老、祝老、大领导,都挺帮她的,有老人为她开路,有老人为她背书,还有老人为她正名,亦有老人心里时刻惦记着她,给她送来三轮侉子和最新的红旗车。
任老同褚老、祝老不一样,他手上没太多的实权,是技术口的人才,能给蒋芸送来三轮侉子和红旗车,已然是拳拳真心了。
内心的感动如同海洋里的浪潮,澎湃汹涌,久久不息。
然而,这些感动是不能与旁人说的,旁人听了之后可能会酸,还可能会觉得她是在嘚瑟、是在矫情。
蒋芸只能掏出自己拟好之后还没有用过的笔名——‘不冷静的李姐’,创作了一个与《知青三部曲》根本不一样的故事。
《知青三部曲》属于严肃文学的范畴,通篇都在映射现实,而蒋芸新写的这篇确是运用到了魔幻主义,是典型的虚构文学。
书名定为《我欲开天》,虚构了一个三国鼎立的奇幻世界——一个弱国夹在两个强国之间夹缝求生,两个强国时常发生征伐之战。
故事的主角是弱国里的一个女子,她虽是女子,亦怀有报国之心,女扮男装入仕,一路平步青云,步入朝堂,却发现国.家之间的博弈靠的是巅峰战力,任她在朝堂里如何运筹帷幄,都挡不住对方那惊天骇地的攻伐之术。
已然四十余岁的女子赫然转修武道,为了打破根骨的桎梏,她辗转在生死的边缘,自悟出绝世功法,于八十高龄执斧成仙,打破两个强国的禁锢,带领弱国人民挺直脊梁。
《我欲开天》,写的不仅仅是妇女能顶半边天,不仅仅肯定了女性的力量,还写到了桎梏与冲突,打破与新生,写到了慷慨以热血报国,写到了虽万人吾往矣的大无畏,还通过女主仕途中的种种波折与斡旋写到了小国的生存法则。
《北大荒的告别》中虽然运用到了‘纵横博弈论’,但侧重点在人性的探讨与博弈。《我欲开天》中运用的‘纵横博弈论’的侧重点在大局博弈,层层相扣、环环相套……单单是故事大纲,蒋芸就写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这是一篇大长篇,故事大纲就有将近二十万字。写完大纲的蒋芸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没了,把故事的外壳剥下,这本书的博弈论内核堪称顶尖,不亚于那些讲国际政治学的教科书。
至于正文,蒋芸觉得起码得百万字打底,可能会写得更多。
这样的稿件还从未在《百姓文艺报》上出现过,她投出去能被相中吗?
犹豫再三,蒋芸决定还是披着自己的旧马甲上阵,‘风雅颂’代表了什么,《百姓文艺报》不会不知道,就算稿件体裁超出他们的预想,也会被他们给认真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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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川见蒋芸白天对着祝老和任老送来的那些图件埋头工作,晚上还会在次卧里伏案写作好几个小时,有些心疼蒋芸这样熬自己的身子。
瞅准时机,他劝蒋芸,“你别把自己弄得那么累,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休息。咱现在稳步向好,我的津贴,你的津贴,还有空军日化厂给的分红,不差钱,你没必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
“我是好久没写了,自打写完《知青三部曲》后,这都停了一年多没动笔了,有些手痒。你放心吧,我的身体我知道,等我写完这本,我会再歇一段时间的。倒是辛苦你了,白天执勤,晚上回来还得带娃。”
白川一点都不觉得辛苦,“这娃又不只是你的,我就中午和晚上带一会儿,白天主要还是你带,我有什么好辛苦的?我是娃的爸,带带娃怎么了?”
蒋芸满心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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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年的正月十五一过,蒋苗就把电话打到了141基地的传达室,同蒋芸说了她想带娃来渠州的事,蒋芸与她约定好了到渠州的时间。
赶在原城开往渠州的火车进站前半个小时,蒋芸开车带着俩娃去半路的加油站加了个油,直奔渠州站。
红旗车里加的油,多数都是她利用避难所采集的,每次都是奔着上限采集,一次一千千克的石油,提炼出来的汽油足够她用很久,余下的油料还会被避难所采集,经由制造模块,生产成化学纤维以及一些化工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