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来了,阿月呢?”田子栩呼吸急促“没有找到吗?”
“我们来是问如何解决这个局面的。”
田子栩愣了一下又笑起来“我们怎么知道如何解决这个场面。”
“田公子不知道,城主夫人也不知道吗?”封越看向正在走过来的城主夫人,夫人缓缓走来,神色不见慌张,她看了一眼绛妁。
说是在看她,又好像不是在看她,绛妁对上城主夫人的目光。
“你们指的是传说吧,看来,你们已经找到了阿月,毕竟这个传说,也只有我同她讲过。”城主夫人此话一出,绕是田月溪也是懵了一下。
原来这个传说谣係只和她说了。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绛妁缓声开口,她态度不曾如此强硬,只因身后田月溪紧紧拉着她的衣裳。
闻言谣係一笑转过身“进来吧,外面天寒地冻,封公子也是会冷的。”
田月溪看了一眼绛妁,绛妁穿的也不多啊,谣係怎么只关心封越呢。
“城主今日在布置方案,阿月现在还好吗?”
“夫人很关心田姑娘?”封越挑眉,谣係一愣错开封越的眼神,不知为何,封越眼里总让她有种可以看穿自己的感觉。
真是可笑,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有什么可怕的。
“毕竟我也是她的母亲。”
田月溪猛然抬头看向谣係,绛妁看不懂那眼神里沾染的是什么,不像恨意又不像是单纯的感情。
“田姑娘说的那个传说,结局是如何化解危机的。”
直接进入想要询问的事,谣係随手拿起一盏茶,她低眼“阿月说到哪里了。”
“少年少女而立。”
“她真是可爱,这么一句话也记得清清楚楚。”谣係微微抬眼看向外面“这所谓无脸女子有名字的,叫莫抚,这个传说的结局,是少年少女以心血为引,灵力为辅,封住了薄纱之怨。”
“心血?心头血吗?”封越挑眉。
“不是,是心心相印的血,是互通的,是信任且没有隔阂的两个人的血。”谣係轻笑着“看似简单,可真正两个人怎么会没有隔阂呢。”
“我听过鬼怪之怨,没听过这种物品也会有怨气。”
谣係目光这会才看向封越,她移开目光“会的,万物有灵。”
“虽说看似简单,但是也有不简单的地方吧?”
“要找到领头,也就是拥有真正薄纱之怨的女鬼,只有对她用心血才管用,所以要消除她要满足几点——”她顿了顿伸出手“一,信任无隔阂两个人的鲜血;二:必须童男童女;三,一定要找到真正被薄纱之怨侵蚀的那个莫抚。”
“其实除了第二点,其余的两点都很难,没人知道薄纱之怨最开始依附在哪个无脸女子身上。”田子栩这会才开口说道。
绛妁清楚感知到田子栩说话时,田月溪的气息紊乱了起来。
“这不就等于我们要满大街去找个和别的莫抚无异的怪吗?”封越冷哼一声“这上哪里去找。”
“这个需得看封公子的了。”谣係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继续道“绛姑娘便留下来…”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封越站起来,只见封越眉眼间的冷冽,封越冷声道“该怎么样,不用城主夫人去教。”
田月溪紧握着伞柄,几度想开口,却又忍下去。
谣係看着封越离开的背影,抬高了声音开口道“封公子,你太容易冲动了,这就是你的弱点。”
“冲动?”封越嘴里重复着这两个字,他回头看向谣係,这的确是他的一个弱点无可否认。
“你的冲动,终究会给你带来祸患。”
“谢谢你的提醒,可我不打算更改我这独特的性子。”封越说完咧嘴一笑摆了摆手带着绛妁离开,田月溪在后面小跑跟过去。
离开屋子,绛妁挣脱开封越的手,她微皱眉头“你确实冲动了,现下出去就会被无脸女子发现,她在激你。”
闻言封越紧握拳头,他冷哼一声“是,我是容易激动,容易冲动,我就是想…”他话语突然一停,胸口起伏着彰显他心情并不是很好。
看着他这样,后面的话绛妁无法说出来,封越这个人若是说他爱激动,却也没有那么激动,懂得克制,可…
“你会容易吃亏的。”她垂眼。
“小祖宗,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封越怒极而笑,他伸手拉着绛妁又向外走去。
田月溪诶了一声跟上去。
刚出来田月溪就把伞拿下来,绛妁抬手收回伞,这伞对田月溪这种灵力低微的人来说,并不能常用。
“城主府外有城主灵力保护。”田月溪看着周围干干净净,仿佛这场灾难从未出现。
“可却没人进来,只要我们动作快,就能让受难人减到最少。”绛妁抚平自己衣裳的折痕。
“封公子,等一下。”
三个人谁都没想到田子栩会出来,田月溪站在原地不敢回头看,她微微颤抖着身子。
“阿月?”田子栩一愣看着田月溪的背影,他僵硬的抬步走下台阶,快步走过去,田月溪下意识躲在绛妁身后“别…”
“田公子,她不想见你,你便不要再向前走了。”绛妁回头看向田子栩,她话中未曾掺杂别的,只是若有若无挡住了田月溪。
封越定定的看着绛妁,对他而言虽然总说小祖宗是厉鬼,但是心底里从没这么想过,她的心是善的。
“阿月,我们都很想你的。”田子栩紧握着拳头克制着自己,田月溪一笑“是吗,可那又如何。”
“时间不多,田公子就不要阻挡了。”
绛妁拉着田月溪转头离开,见田子栩还想上前,便见封越上前一步看着他“回去吧,她下定决心,你就见不到田月溪。”
“封公子…麻烦你,保护一下阿月,她从小就娇生惯养,见不得这些。”田子栩对着封越便是行了礼。
封越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也没拒绝也没答应。
“前面就要小心了,田姑娘,你要小心了。”绛妁看着外面,对于她而言,这些东西足以自保,而田月溪不一样了,田月溪并不是一个强大的人。
田月溪紧握着衣裙,深深的缓了一口气看向绛妁点点头。
“他不会追过来了。”封越走过来看向绛妁,而田月溪回头看向城主府,绛妁不经意的望向田月溪。
她搞不懂,明明很期盼,为什么要这样口是心非。
“封越,你有没有发现,你和我去哪里,就有事情发生?”绛妁低声在封越身边说道。
“确实,不过也有可能是巧合。”封越点了点头,但又觉得这件事可能只是巧合。
“或许吧。”绛妁看着封越,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奇怪之处,心里也消除了存疑,复又踏出去城主府的保护罩。
一出来冰天雪地的寒冷扑面而来,田月溪打了个冷颤,差点没缓过来,封越裹紧自己的外衣,这个时候就很羡慕绛妁没有这些感知了。
“薄纱之怨,会在哪个莫抚身上呢。”三个人坐在屋顶惆怅着,田月溪撑着下巴回应道“不知道啊。”
绛妁想到谣係方才所说的话…
“薄纱之怨,如何而成。”谣係看向外面“是女子变美的欲望,那人见过美丽女子做什么都顺利,而自己无论如何都被人看不起,瞧不起,偏生此时,薄纱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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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宣醉城的剧情我真不想搞…啥时候能出来
北城(二十三)
“面容自卑?”
听到这四个字封越迟疑了一下,下一刻他便察觉到绛妁指的什么,他顿了顿开口道“我懂你的意思。”
“如此”
封越点点头“你这般一说,我也这么觉得。”
“你们在说什么啊?”田月溪没听懂,她脑子这一刻似乎不太够用,总是不太懂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女子因羡慕旁人容貌姣好,得了许多她没得到的,若只是单单羡慕也就罢了,若是这其中掺杂了嫉妒呢,趁虚而入。”绛妁看向下面“她们无脸,人人一样。”
封越站起来“但是有些冒险,现下第一法子不是找薄纱,而是找一对互相信任的男女吧。”
这个确实是目前来说比较要紧的事情,实在不行一个一个找,怎么也能找到,可这互相没有隔阂的男女,上哪里去找。
想到这里,三个人又惆怅起来,封越抿了抿嘴“城主府里的人不着急,我们着急当什么救世主。”
确实,封越这话田月溪也想问,是想问她们两个为什么这么好心。
“百姓受苦,实在不应该,若有能力,当出一力。”绛妁低着眼思考解决方法,封越不禁一笑“这世间苦恼这么多,阿妁,你管不过来的。”
“可我遇见,便想管,天下安平,才能过得更好。”绛妁抬眼看着他,见她这般望着自己,封越心中漏了一拍。
他微叹一口气,说实在,他心中有个疑虑,那就是总觉得以后,他与绛妁会是对立面的两个人。
这个想法他一直存有,又坐下来看着下面,见他突然泄了气,绛妁有些不解,以为他在忧愁没有解决方法,便轻轻一笑“你莫要泄气,总会找到的。”
“你觉得,你和我会是那一对吗。”
田月溪手一抖,刚捏好的小雪人头被她打掉,小心翼翼看向旁边,只见绛妁正一脸疑惑的看着封越,也没说什么,可田月溪咽了咽口水…
她不应该在这里,她应该在下面喂莫抚的。
“说不准。”绛妁顿了顿,就在田月溪闭住呼吸听下面话的时候,只听见绛妁说“谣夫人也没有说过必须是什么关系。”
清清楚楚,田月溪清清楚楚看到封越眼里那一抹期待暗下去,周围好像更冷了,她哭丧着脸轻轻抚摸着只剩下一个身子的雪人。
乖乖,这可怎么办。
谁知道下一刻封越便满脸笑凑过去“要不,你我试一试?”
“若是不行呢,那时候你该怎么办。”
听她这么说,封越直起腰看向别处“我已经知道咱们两个,肯定不行。”
“何解。”
“你总在质疑我,你有发现吗。”封越撑着下巴,一侧的田月溪慢慢移开。
绛妁低下头猛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人,她抬了抬头“那个,好像是田公子。”
果然,田月溪猛然看过去“是他,他怎么出来了!”
绛妁再往远处看了看,沉了声音“有莫抚。”
“他的灵力并不高。”田月溪乍然急起来,着急的想要下去,绛妁一把拉住她“你下去是送死。”
“那总不能看着他被…”田月溪红了眼眶,气息起伏着“求求你,救一救他。”
“理由。”绛妁看着她。
“你不是…你不是说要尽你所能吗,你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吗?”田月溪低下头声音颤抖着“救一救他,可以吗?”
看着她这般,绛妁闭上眼睛,每个人所作所为都是有理由的,她之所以说出那句话,是因为心里存了这句话,如今看着田月溪着急的模样,她也是疑惑的。
田月溪是为了什么在求自己。
“她这么个身子,你让她去救你的心上人?”封越挑眉看着田月溪,后者愣了愣紧握着绛妁的手慢慢松下来。
见此封越的表情缓和下来,他起身道“我去救。”
话音刚落他便跳下去,绛妁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他正在过去,她张了张嘴又闭上去不知说些什么好。
田月溪目光紧紧的盯着封越,她偷偷看了一眼绛妁“对不起,我刚刚…”
绛妁摇了摇头“无碍。”
“不过,封公子对你确实很好。”田月溪抬眼看着她,绛妁察觉到她的目光只是沉了沉眸子,她在紧张。
封越出现在田子栩面前时惊了一下,他愣了愣“封公子怎么来了?”
闻言封越笑了笑,看了他一眼道“你那…”他顿了顿“田月溪让我来的,她看样子还挺担心你的。”
“阿月?”田子栩刚想说什么便被封越拦住“你等下,后面有莫抚。”说着他把田子栩一侧,目光紧紧盯着后面。
绛妁抬步想要过去,田月溪紧紧拉住她“你别去,有危险。”
绛妁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她按住田月溪的手道“你不去,可我要去。”
“我知道他有危险,可我一点用都没有去了就是累赘,绛姑娘,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既然封公子不想让你去,肯定有他的打算。”
绛妁看着田月溪,她不明白田月溪口中的理解是什么意思,田月溪怔怔的望着她“你要相信封公子。”
“好。”绛妁点点头又看向封越那边,后者正和田子栩屏气凝神的等着莫抚过去,那莫抚慢慢悠悠的走着,封越甚至在看向绛妁,担心绛妁会下来。
但是,她没有。
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心里难过,只见田子栩看了看封越看的方向,他和田月溪四目相对,后者气息紊乱起来,绛妁并没有在意田月溪那边是什么状态,她一心一意都在封越身上。
莫抚似乎已经离开,封越探了探头又看向绛妁,绛妁点点头便是女子已经离开,可当他拉着田子栩刚踏出去一步,下一刻莫抚便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田月溪倒吸一口凉气。
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生怕露出声音。
封越一侧身躲过去,田子栩也被他拉着躲过去,那莫抚动作竟灵活起来,只见莫抚快步跑起来,周身带着黑色怨气打过来。
封越胸口被打中,他灵力本就不高,勉强自保,如今带着田子栩更是困难,这一下打的他一口鲜血憋在胸口,他直直后退,田子栩扶住他道“封公子,你无事吧?”
缓了几口气封越抬手想要用那一招,但是转念想到绛妁,他便又放下手,田月溪吸了一口气“封公子这是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