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难怪这金家管家要急急来找郎中了,想必金少爷一定是伤得不轻。否则按照金员外那么好面子的性格,哪能把家丑外扬出来?”
“就是!”
昨夜离暮雪的目的是玉云琅,所以并没有消灭那作恶的女鬼。但如今,一来,她已经成功将玉云琅拐骗到手,没必要再用这个理由吊着他;二来,女鬼已化为厉,即便是冲着金家而来,但时间一长必定会成为祸端,还是应该趁早解决。
话再说回来——原著剧情还是在走的,所以玉云琅真有可能还会再遇到女鬼一次。保不齐那时女鬼就会死在叶重北剑下,但离暮雪也还是有点在意,剧情会用怎样的故事来补全这件事的逻辑。
所以她才又过来了,就是想弄明白女鬼杀人的缘由。
听了玉云琅哭唧唧的问话,她将他一扫,眼神幽幽的,阴恻恻恐吓了句:“轻点,她听得见。”
因着这句话,哪怕站在大太阳底下玉云琅也出了一身白毛汗,当即腿就软了。
他缩着脖子往四周扫视了一圈,看每一个没被太阳照到的角落都觉得会有一个女鬼七窍流着血向他扑过来:嘤。
离暮雪已经顾自朝金家大门口走去。玉云琅被自己细想的内容吓到了,捏着嗓子哭着追上去:“姐姐等等我!”
昨晚危急关头离暮雪神兵天降,但对于金家的人来说她终归是个陌生人。在家里出事的情况下贸然登门,任谁都会对她有所提防。
于是在大门口的时候,离暮雪警告很菜的主角受等下不要发出声音,得到他的保证后才使了个障眼法隐去了他们的身形,并抬手叩响了门上铜环。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飞进去……某菜鸡表示他现在就有点晕,飞一飞可能会吐,反正就是虚弱得不行。
门敲了很久,里头院子里才有急匆匆的脚步声过来。
离暮雪不言不语,玉云琅屏气凝神。
“谁啊?”
里头下了横木,随后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眼圈青黑乌云罩顶的小厮探出脑袋来往四周张望了一圈。
看到他这一副明显被鬼缠身的模样,玉云琅当场一个倒抽凉气差点就背过去,努力捂住了嘴才防止自己喊出声,眼泪又出来了。
“奇怪,怎么没人?”
离暮雪和玉云琅就站在门前,但因为法术隐了身,这小厮看不见他们。他有些疑惑地从大门里迈了出来,又走下台阶朝街道左右望了望,挠了挠头自语了句:“听错了吗?”
离暮雪在他走出门的时候往一旁让了让,没让他碰到自己。
她跟玉云琅示意一眼,率先从半开的大门里走了进去。
进了门,怨气弥漫的气氛越加重。明明昨天办喜事的红灯笼和大红囍字都还在,但仅隔了一个晚上,它们今日在阳光之下看都有了些黯淡发灰的迹象。
下人们垂着头顾自干活,互相之间也不说话,一个个脸上都死气沉沉的,动作也很机械。要不是还在呼吸,看起来就像是几具行动的丧尸一般。
玉云琅被吓得不行,扯着离暮雪的袖子半步都不敢离开。
离暮雪察觉到他轻轻拽了两下自己的衣袖,以为他发现了什么,转过头却只看到一张想说话却不敢说的哭丧的脸:“……”
师姐叹气,又在他身上贴了一张符,开放了他发出声音的权力,方跟他道:“行了,说吧。”
“姐姐……”玉云琅含着泪朝这些下人指指,抖着声音:“他们怎么变成这样了呀?看起来好可怕啊呜……”
离暮雪避开前头来人,领着他一路走到了前厅廊下。
昨晚金员外一家躲进了厅里后,女鬼就无法再进去。离暮雪当时站得高视线有遮挡,没有看清这上面究竟贴了什么。此时站在廊下,她才看明白那是两边共四张黄符,专门用来驱祟辟邪的。符纸上用朱砂画出繁复的箓文,还泛着淡淡的铁锈味。
加了血的?离暮雪心道。
一般术士画符,只要箓文没错,光用朱砂就已经能够抵挡大部分的邪祟。而若是再在画符的朱砂里加入术士的血液,则足可以抵挡所有厉鬼。
这种符箓极为耗费术士法力,相应的,价格也昂贵,正常人很少会去求这种符,更何况还一来就是四张。
离暮雪拇指搓了一下食指骨节,心念道:看来这金员外早知会有大患,所以才早早做了准备。
她淡声回答玉云琅的问话:“女鬼怨气不散,这是受了诅咒的迹象。”
“什……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离暮雪从符上收回视线,“他们都得死。”
嘤!
玉云琅一声嘤-咛,脸又白了一分,眼看着就得晕。“那,那我呢?我现在也跟他们一样吗?”
离暮雪吓完了人就又恢复成了一脸漠然。
她抱着剑沿着回廊往后院走去,“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