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晓彻底离开,时洛蹲在波罗面前,出口的居然是标准的当地语,“是不是想知道自己是谁?”
波罗瞳孔惊讶放大,心中一凛,收起那点轻视,但是看不懂时洛的路数,他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时洛笑容加深,眼神仁慈和善:“你叫傻瓜,来跟我念,傻——瓜——”
“……”
波罗懵懂中带着恰到好处疑惑好奇的眼神一顿,神情顿时奇怪起来。
时洛不为所动,像是没有发现青年的变化,继续问道:“想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波罗不知道自己哪里漏了破绽,但清楚面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肯定看出来他没失忆了。波罗对时洛先前的语出惊人还心有余悸,不知道她又要说什么,波罗眼皮跳了跳,出声制止道:“……够了。”
时洛充耳不闻,她关于忠仆护主受伤、主仆不离不弃的感人故事才编到一半,忍无可忍的波罗手臂一动,骤然出手——
刚一用力,然后就被一股力道不容置疑地固定回去。
波罗:“……”
波罗只有脑袋是自由的,他低头看了看五花大绑仿佛待蒸螃蟹的自己……他还以为身体麻木是因为受伤严重,没想到居然被绑成这幅熊样。
波罗抬头看向表情无辜的时洛:“你为什么绑我?”正常人会对伤患做这种事吗?
“以防万一。”时洛耸肩,“事实证明我还是很有先见之明……”
嗖——
时洛话音未落,青年身上拇指粗细的绳子断成几截,悄然落地。波罗曲爪成鹰,健壮的肌肉骤然绷紧,凌厉地朝时洛擒来,力有千钧,甚至带起簌簌破空声。
“抱歉了,不过这点绳子可绑不住我——”
不料时洛似早有预料,偏头一躲,波罗双眼大睁,手掌擦着鬓发而过。时洛伸手抓住青年手腕猛然向后一挡一折,四两拨千斤,青年还没起身又重新压制回地上,身体与瓷砖密切接触,发出碰的一声巨响。
“抱歉,不过你得理解运动员的条件反射。”时洛反扣住他双手,单膝狠狠抵在脆弱脊柱,很没有诚意地道,“对了,还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我是一名花滑运动员。”
“……”我不相信,除非你先放开我。
楼下的白晓听到声音,中断进行到一半的谈话,扬声道:“小时,发生什么事了?”
时洛:“没事,花瓶掉了。”
时洛手上力道加重:“现在可以心平气和谈一谈了吗?”
波罗当然不会相信运动员有这么敏捷的身手,不过隐藏在他身边有所求的人太多,波罗沉默一会儿,“你想要什么?”
时洛将原主的故事大致讲了一遍,“……我只是个惨遭算计的小可怜,需要您慷慨的帮助。”
时洛本来选中的是他的死对头,狠戾暴躁,缺点明显也更容易拿捏,但是看到装傻的某人,时洛突然改变了主意。
波罗则对时洛的故事持保留意见。他挣了挣被压制的手,无果,波罗冷笑道,“你就是这么求助的?”
时洛松手:“话不能这么说,先生,我还救了你呢。”
波罗安静片刻,“可以。我会想办法组建俱乐部,取得花滑国际比赛资格,你用这边的身份参赛。”
时洛默默看着他。
时间无声流淌。
波罗懂了,深邃的五官逐渐暴躁:“你不想换国籍?我又不是神仙,那要怎么弄?!”
时洛很无赖地道:“这就是你的事情了,波罗先生。”
顿了顿,她补充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
青年只在乎之前听到的称呼,波罗浮于表面的暴躁顿时一收,眼神深不见底,暗藏锋芒:“你认识我?”
“显而易见。”
……
联系新俱乐部的事情并不顺利,白晓失望地挂断电话。惦记着刚才听见的响声,白晓刚上来,就看见时洛高兴地拉住她:“老师,这位先生愿意帮助我们!”
白晓顺着时洛的手指看过去,高大的青年站在客厅中央,对她点了点头。
白晓:“……这是怎么回事?”
时洛隐去两人刚才你来我往的对峙,只说了波罗想要报答救命之恩,主动提供帮助。波罗听不懂她们的语言,站在原地,在时洛视线扫过去的时候,点头。于是在当事人自己也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个世上诞生了一位知恩图报的富豪。
白晓听得错愕不已,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