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为了观察坐得最近的一排,事发突然,匆匆忙忙躲在椅子底下,也没来得及换后面一点的位置。
被迫旁观了一场“速度与激情”,劫后余生,教练恍恍惚惚,从座椅底下愣怔抬起头,看见熟悉又陌生的女孩子裹着一身未散尽的硝烟与凌厉,朝他行了一个优雅的谢幕礼,抬头俏皮微笑:
“教练,阿克塞尔四周半。”
啊?
教练惊魂未定,愣愣点头。
……是,他好像看见了。
教练本能顺着时洛的话回忆刚才的情形,完完全全的四周半,动作干净,不掺一点水分——
落下的冰刀角度精准,无可挑剔,划出一条凌厉血线,横贯在黑衣人脸上。
教练心有戚戚,一时失语: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
……
波罗察觉到不对劲,匆匆折返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原本整洁的冰面被血污浸染,千疮百孔,冰面上横躺着十几个黑衣大汉,奄奄一息、不知死活。
冰面外,中年教练耷拉着脑袋,蹲在旁边整理自己凌乱的心情。
他提心吊胆担心了一路的小姑娘本人,正乖巧坐在台阶上,捧着热水壶,在氤氲的白色雾气背后抬头,闲聊似的语气,“你们来啦?”
一点没有刚才经历了意外忐忑不安。
时洛朝冰面努努嘴:“那些人就交给你们了。”
波罗上下打量了时洛一番,确定小姑娘除了发丝微乱,没有受伤后,卸下心头无谓的担忧。
不用吩咐,手下懂事地将人绑出来。波罗看了看,老对手了,只一眼他就断定这些是马尔斯的人。那些人手腕上露出来的黑色纹身更是证实了这一点。
在门外看见护在外围的手下倒了一地时,波罗焦虑不安。但是此时,瞟了眼形容凄惨的黑衣人们,波罗无语地摇摇头,看来小姑娘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凶残。
就算是他,也未必能在这群专门训练过的人手里毫发无损地活下来,更别说反杀至此了。
波罗应下,示意手下将人带出去。
按理来说,谁也想不到马尔斯这么疯狂,但是始终是在他的地盘上出的事,波罗抿唇,沉声道:“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静待佳音。”
两人对幕后人心知肚明——
这里地方实在是小,就算人与人的关系再盘根错节也简单。
波罗不行,他们势必要找另一位。
别墅。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靠坐在首位,神情幽深,眯起的眼神如鹰隼锐利。
“你说一个活着回来的人都没有?”
跪在下面的人瑟瑟发抖:“老大,波罗反应太快了,我们没拖住……”
马尔斯若有所思,按那边给的价钱,本来是一锤子买卖,成与不成他都不负责。但是波罗这么在意,是他没想到的……他们已经分庭割据太久了,是时候彻底分个高下了,马尔斯有预感,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黄毛丫头,或许就是他寻求多年的突破口。
马尔斯点了点雪茄,烟灰落在照片上,灼出一个疤痕。马尔斯看着领奖台上身披荣光的小姑娘,起了点好奇心。
高座上的人露出笑容:“有意思。”
……
“何必呢。”
冰场尚在休整,时洛也没闲着,转头去上舞蹈课。她刚下课,就有人鬼鬼祟祟,引她来了这个废弃的工厂。
看着她面前面相凶狠的小老头,时洛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意外。她叹了口气,诚恳道,“我真的只是想当一个普通的花滑选手罢了。”
被黑黢黢的枪口围住,小姑娘也能不惊不惧侃侃而谈。他老对手眼光一如既往的好,看中的果然不是俗人,马尔斯目露欣赏。
“可是天不遂人愿。”想到小姑娘注定的结局,马尔斯欣赏的眼神转变为惋惜,“小姑娘,你得学会认命。”
她很优秀,可惜注定不适应他们这个残酷的层面。他不过略施小计,时洛就被傻乎乎地骗出来了。
时洛点头表示赞同:“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