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油酥依然先需要用面粉和猪油混合,揉成团后,云烟又拆开一袋红曲粉,撒进白色的面粉里,红色的粉末宛如粉色桃花星星点点落下,在手指的揉搓下逐渐混合成桃粉色的面团,印有荷花的瓷碗和缸底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云烟长舒口气,静等油酥和油皮醒发,她又不放心地询问系统寻人的进度,可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只能先将心思收回。
油酥和油皮都分割成芝麻汤圆大小的面团,粉色油酥被白色的油皮包裹成团。
云烟弯腰用擀面杖将面团擀成长条形,手指轻轻卷起,放入缸内用碗盖住保湿,而这样的步骤需要重复三次才算完成,直到白色的油皮也被染成粉色。
擀面杖的转动下,桃粉色面团变成面皮,用虎口把提前准备好的馅料包起来,手掌慢慢揉成团,再压平,沉重的菜刀在云烟手里仿佛轻巧的画笔,刀锋如笔尖,描出五瓣桃花。
白嫩的手心托起雏形的桃花酥,每片花瓣在灵活的手指下更加逼真,紫红色的红豆馅料配上属于桃粉色的酥皮,宛如手中生花。
蛋液和白色的芝麻粒凝结成桃心,粉色花瓣经过灶洞内的火焰烤制,收缩成形,让人一看便想起酥脆的外壳和里面软糯的馅料。
云烟将桃花酥放置在盘中,顺手摁停视频录制键,而系统终于神游回来:“找到了,云姑娘,他们就在悦来客栈。”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本章留评可收获红包一个!
第28章 酒楼直播
将入夜的天阴冷下来,春雨依旧淅淅沥沥地飘落,融进风里沾湿了外衫,白雾一般笼罩住房屋小巷,冰冷的风迎面扑来,冻得人发颤,急忙哆哆嗦嗦地加快脚步。
每年这个时节,老天爷都要翻来翻去变上几回脸,前几日热得人想单穿件薄衫,不过午后的光景就成了这副萧瑟冷清的模样,从墙上探出头的杏花被雨水打散,满树的花只剩下几片花瓣,穿过雨幕很容易看到油翠的绿叶。
雾霭霭的天里,一把油纸伞打断了绵密的雨滴,伞下的姑娘走得并不急,甚至到了悦来客栈的门前还犹豫了几秒,抬头望了望牌匾,又拍了拍怀里的东西,确认无误后才踏进去。
室内的蜡烛忽然亮起,烛火和脚步声渐渐靠近少年的脸。额头上的汗水被拧干的汗巾带走,却擦不去紧皱的眉心和脑海里不断浮沉的梦魇,双手在虚空中胡乱抓着,拼命挽留他心底的珍宝。
“阿姐,放开阿姐!””我要…和你拼了…”
灯盏被人放置在床前的小柜上,黑衣剑客看向床上犯癔症的主子,沉默了一小会儿,才慢吞吞地将一颗黑色药丸塞进少年口中,直到看他脸色恢复如常,才安心地拿起烛灯从榻前离开。
这间屋子算是个中等房,偏就是位置不好,天气好时半帘日光都照不进来,更不用说这阴雨连绵的傍晚,黑乎乎得仿若蒙上一层黑纱。
四方寂静中,门外却响起两声有力的敲门声,店小二一边弯腰想从门缝里看清里面的人,一边扬声说道:“客官,外面有位姓云的姑娘说是来给你们送吃的,您看是您下来拿,还是我给您送上来。”
他杵在门外不敢推门而入,却又忍不住好奇想从窗户纸里看出些什么猫腻。要说他在这么有名的客栈忙活,什么南边的,北边的,有钱的,没钱的客人他都见过。
只是这里面的客人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从前几日定下房间就不让人进去送茶送饭,只是从里面伸出手接过饭菜,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鸣剑耳听见“云姑娘”三个字,惊得差点没端稳手里的烛灯,本来凝重的脸色倏忽慌张起来。
脑子里想的不是如何应对,而是他在云家的种种经历和对那位云姑娘的所言所语,心中万般羞愧。从前他跟着自家主子打打杀杀习惯了,刀尖上行走的剑客却从来没有说过谎,如今被人家姑娘寻来,一时间不知道把这谎圆下去。
“什么云姑娘?不认识!”
圆什么谎!亡命之徒自己都还顾不上逃命,哪里还有资格去处理人情世故。更何况前来追杀他们的门派不知道来了多少人,要是再和她见面,难保这姑娘不会被人当做把柄要挟,眼下早早断了才是真。
屋内的声音冷得仿若寒风刮过,店小二也不敢得罪这位爷,尴尬地摸了摸脑袋,便下楼对着云烟回道:“这位姑娘,您是不是记错了?那位客官说不认识你。”
“不认识?”
云烟愣住,瞬时露出憋屈的眼神,好比心尖上熊熊燃烧的火被浇上一盆冷水。
来的路上,她就猜测了好几种可能性给一声不吭就走的主仆俩找好借口。
傻蛋不会说走就走,他也没这个意识,真正做主的是鸣剑。可这就更奇怪了,明明今早分开的时候鸣剑还没任何离开的迹象,并且他早就和她商量过要离开的打算,真要离开,她也不会拦住。这样不辞而别只能是他们两个遇见一些无法解决的难题,又不想麻烦她。
云烟伸手比划道:“怎么会不认识,里面是不是有两个人?一个腰间佩剑,长得高高壮壮的,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呆傻子,总是喊那个傻子喊少爷。”
“这…好像是见过有一个人拿着剑,个子也挺高的,傻子…我也不太清楚。”
“不清楚?你没进去看过?”
“哎呦,姑娘,我们这开店的不能老是和客人对着干啊,他不让进去看我还能怎么办?”
店小二双手一摊,很是无奈:“拿剑的客人我只在他住进来的时候见过一面,进进出出的客人那么多,我头天见过,睡上一觉就只剩下个影…但听您说这么仔细,应该差不离。”
云烟往楼上看去,上下楼的客人交谈着,顶上悬挂的红灯笼照亮整栋楼,外面雨声不断,里面噪杂的声音乱成一团。
“他们两个没有人受伤吧?”
“这…这应该是没吧,要是有病有灾的,不会这么安静,这几天就没见过人出来。前几天不吃不喝的,连个茶水都没要。”
“那位客人有没有说过在这里住几天啊?”
“嗯…好像是三天吧…嗯!是三天。”
“行吧,我知道了。”
她慌了一天,最担心的还是两人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的事情,如今看来,应该是没什么事,是她多虑了。也许是不想在酒楼里帮忙,又不好意思开口才突然离开,也许是不想再麻烦她,想早些日子走。总之人没事就行。
“那你把这个纸包替我送上去吧。”
“好嘞,这您就放心吧!”
店小二接过还热乎乎的纸包,两三步就蹿上了楼梯,消失在拐角处。
云烟从门口的座椅上拿起伞撑开,屋外的闪电从天而降,直愣愣地劈在她面前,虽然没把她吓到退后几步,但确实心里一惊,乌云平白压了下来,增添了几分闷热。
她踌躇不前,往后看是满堂喧闹的客人,往前又不知道下一场大雨什么时候发作。心里一冲动,无所顾忌地走到了街上。
———
轰隆隆的春雷从乌云里传下来,几乎是和闪电同时发作起来,照得天猛然亮如白昼,劈里啪啦的雨滴宛如断线珍珠砸了下来,狂风骤雨中,鸣剑警觉地听见漫天雨声隐约夹杂一些紧凑的脚步声。
“砰!”
窗户被寒风吹开,瓢泼大雨侵袭进来,细密的雨滴声和沉闷雷声贴在耳边炸开,闪电的亮光晃得人眼痛,窗户外面的屋檐上好似站了一个人,飘在雨帘中不动,静静盯住屋内。
长剑从剑鞘里缓慢抽出,对准被风吹开的窗户,“刺啦”一声反射出雪亮剑光。
墨色的天压得人喘不过气,而此刻更瘆人的是围在客栈周围的各大江湖高手。
手拿黄梨木拐杖的老者是正阳派的长老洪肃,这次千里迢迢来追杀裴渊,也是为自己门下惨死的弟子讨公道,但他并不像其他帮派一样带了众多弟子,而是孤身一人来到这边疆。
从楼顶飘然而下的肖陵带着帮派里面的杀手齐齐落在对面,他这次也算是报了白日里的仇,再加上有洪肃大师的助阵,颇有一种狐假虎威的样子,双手抱在胸前,不屑地看向无路可走的鸣剑。
“还是洪老您有计谋,这么快就能找上恶贼的老巢,我看这次捉拿裴渊以正天道,您老能占头一份功劳。”
洪肃身为正阳派的长老,自然不在乎他这假惺惺的马屁,雨珠打在他破烂衣衫上,和旁边全副武装的肖家帮众人形成鲜明对比。
此番能够迅速追赶到这里,还是靠包子铺内的那位姑娘,洪肃听见她寻人的话,心里便摸清了状况,暂且不管她和恶贼有什么关系,既然都是寻人,不妨跟上试试运气。
他也没料到这么快就能找到。
“鸣剑,你这么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可就不客气了!”肖陵冷笑一声,他立功心切,一心要抓到恶贼回到江湖上享受万人瞻仰,白日里已经中了鸣剑的计谋,如今大张旗鼓地过来,必不能落下威风,随即抽出剑破窗而入,无数的雨滴和剑身划成白虹一起杀进鸣剑眼前。
与此同时,鸣剑也毫不畏惧迎上来势汹涌的剑气,握紧早就备好的剑,双剑碰撞,一道火花溅出,二人在屋内打斗起来。
烛火照出两道激荡不断的身影,一人拼命进攻,想要进入帘后的床榻前,一人则使出浑身解数阻挡,一来一往间,急于进攻的肖陵却落了下风。
七星剑法向来变幻无穷,仿若春雨润物无声,细细飘落,而又融进漫天土壤,无形无影,任对方如何猛烈进攻,都能够伸出一张无形大网包裹进去。
而肖陵的剑法确有些中规中矩,一招一式都被融解,而他心里着急,又不肯静心拆解,当下手里的剑越来越凌乱,逐渐抵挡不住。
而鸣剑则不慌不忙地转动手里的剑,晃了个虚影,而脚下却凌波几步,绕到他身后拍出一掌。
肖陵前方无法脱身,后面又被人击中,一时收不住手里的剑,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但鸣剑转回他面前,丝毫不给他缓冲机会,又一掌拍去,窗台边的木框碎成半块,和肖陵一起落了下来。
“啊…”
身后的云好宛如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忽然喊叫起来坐起身,双眼无神地摊开手。
鸣剑看见主子醒过来,匆忙跑到榻前询问:“少爷,少爷,你怎么样了?”
“…我见过你…”
少年半梦半醒,用力地抬动昏沉的眼皮呓语了几句,“…回去…快回去。”
“回去,走!”
鸣剑将他从床上扶起,门外的店小二早就注意到楼上的动静,但一听里面的刀剑乱舞,就是有再大的好奇心,也不敢赔上身家性命去看热闹,只远远地看紧门。
正听见里面一声痛喊,结实的门窗便破成两半,一道快速的黑影从他面前闪过,后院里马蹄乱撞,一声哀鸣后,主仆二人骑马冲到街上,漫天雨花在飞扬的马蹄中飘起落下。
而被洪长老接住的肖陵半分感激之情都没有,反而气急败坏地骂道,“洪长老,您要是来看戏的,就躲远点,以免伤到您老人家。”
洪肃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淡然回道:“七星剑法非一般人可解,不可操之过急。”
什么叫做非一般人能解,意思就是您的资历还不够和一个小家仆打架。
本就快要气死的肖陵更气得心中发狂,“看什么看,我脸上有人啊?还不赶紧追上去!”
“一群废物,让你们跟过来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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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鸣剑小可爱了,又要一挑多了。
第29章 酒楼直播
这话一说出口可不单只是骂了跟随在身后的杀手,还连带着后面的洪长老一起痛骂起来。幸亏洪长老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更不在乎和晚辈斗气,脸上半分愠色都没有,甚至镇定自若地找了处避雨的地方坐了下来。
如若不是他先寻到恶贼老巢,还向他报信,肖陵真要怀疑这老头是不是来搅局的?
数十个杀手被主子连声骂醒,纷纷回过神骑马追了出去。肖陵拍拍屁股不再管屋檐下的洪长老,到手的鸭子就这么当着他的面跑了,还跑了两次,还好到场的人不多,否则丢脸丢到让满江湖的小喽啰都笑掉大牙。
雷电交缠,雨声嘈杂,马蹄声在其中显得更加凌乱,如鼓点跳动在耳边,让人心生慌乱,好像身在千军万马跟前,大战一触即发。
那匹养在客栈后院的马也是头一回被主人如此急速地拽紧缰绳驱赶,天上雷声滚滚,又惊得它仿若从绷紧的弓上射出的利箭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在马背上颠簸的云好也脱离了柔软的床榻,发烫的身子被浇得湿透,忽冷忽热,意识迷乱中,那双深陷泥潭的眼睛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撑伞行走的少女在雨幕中飘忽而过,他微微伸出手掌,想要留住残留的幻影。
马背上的人!
正失神往回走的云烟被溅起的泥水脏了半截裙摆,皱眉看向始作俑者,不满的眼睛在看到急行而去的二人时瞬间睁大。
那不是鸣剑和阿好吗?
她还没从震惊不解中照出合理的解释,身后的一大波杀手紧随着踏了过来,马蹄溅起的泥沙扬起,星点落在她身上。
远处天空忽现一道白色的惊雷,从上而下劈亮昏暗的道路,也让她看清楚了快要消失在远方的人影。
虽说她刚才被鸣剑拒之门外,可看到眼前这种情况依旧担心起来。
“云烟姐…云烟姐。”
声音由远及近地从身后传到耳边,这次的马蹄声终于不再急促,慢吞吞地行驶过来。
身披蓑衣,坐在架子车上的赵青枝收紧缰绳,车轱辘在地上转了半圈才停了下来。
“吁……吁!云烟姐,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在外面?”
云烟从伞下探头,又确认了一遍刚才的所见所闻:“青枝,你有没有看见很多匹马从你前面过去啊?”
赵青枝点了点头:“看见了啊,我还在想下这么大的雨跑那么快,很容易出事的,谁知道那群人跟没命一样的往前冲,差点吓到我家的马。”
尽管不太清楚这事情的缘由,可云烟心中还是莫名升起不祥的预感,莫不是那群黑衣人是来追杀鸣剑他们的!
这么一想,云烟可不能坐视不管,“快!青枝,先借你的马车用用,跟上前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