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是八角花椒,还有香叶。”云烟解开绳子,还是她昨日整理出来的香料,想不到这个地方也懂得用香料煮东西。
火起水热,将这些香料和花生一起放进去闷煮,这是其中一道,另一道要复杂许多。
云烟先将面粉和鸡蛋一起混合,调成糊状,单靠这些只能让花生变酥脆。
还要有辛辣的口感。辣椒用蒜锤碾碎,盐放入提味,再加些酱油和花生一起拌匀,静置一炷香。
“阿姐,这东西可以炸吗?”正在烧火的云好指着这盆糊状物不解问道。
“怎么不行,你等会就能知道阿姐炸的是什么了。”云烟先加入一颗花生试了油温,用漏勺隔开黏在一起的花生一起放入。
“刺啦”面糊在高温下变得金黄酥脆,再加上油香,将人的胃口吊了起来。
“一二三…十。”捞出花生,放入箩筐。
金黄的外衣油还未凉透,滋滋冒出,云烟用筷子夹了一颗,鲜香中带些辣味,在口里长绵不绝。
云好一脸震惊地看着箩筐里金灿灿的酥皮花生,“阿姐,这真的能炸!”
“来,尝尝。”云烟用勺子给他盛了一碗,“全是你的。”
云好一脸惊喜,他在外流浪许久,从未有人这样将一碗饭食端给他,捧着碗长久没说话。
“快吃一颗,帮阿姐试试好吃不好吃。”
“好吃,又香又脆,阿姐,我们今天肯定能卖好多钱。”爆香的酥脆在口里炸裂开,云烟一边捞出花生,嘴角扬起,还没开始,他就惦记着要卖好多钱了。
第5章 酒楼直播
两人一起备好饭菜,着手等待客人的到来,昨日才刚恢复营业的酒楼已然与往日的萧条不同。
门前的石板路早已扫过,又洒水去了尘土,热茶酒杯都在桌子上码齐。
还未到晌午,酒楼大堂内便迎来了第一位顾客。
“姑娘,您这手艺是真绝!我在这边疆来往数次,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香的猪头肉,还有这么脆的花生米。”
“就是酒有些少!”斗笠侠客有些意犹未尽。
听见这般赞许,云烟露笑赔罪:“客官,小店刚开业,酒备的太少,等您从边关回来,我一定请您喝一坛。”
“好啊,我于某办完事回来还来姑娘店里。”于侠客抱拳放出话,将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结账!”
“客官,我们云家酒楼是新开张的店铺,所以特别推出套餐活动。”云烟拿着毛笔在纸上写了一通。
“啥叫套餐活动?”
这是什么新鲜说法?
云烟解释道“就是您这一盘酒鬼花生,一盘猪头肉,外加一壶酒总共只要五十个铜板!”
五十个铜板?
“姑娘,你可不要骗我啊?这一盘猪头肉放其他店里都要三十个铜板,你这样不会亏本吧!”这价格低得太离谱。
“千真万确,小店薄利多销,您出去记得帮云家多美言几句。”
“姑娘放心,我马上就要和我几个兄弟汇合,一路走来逢人就报云家酒楼的招牌。”于大侠拿起桌上的剑,“姑娘,告辞!”
“慢走!”云烟送走第一位顾客按不住心里的欢喜,看来她想的法子还是有用的。
云家现在不缺厨子和饭菜,缺的是名气。
“阿好,来看这张纸,要是有客人来,就和他们讲一盘花生,一盘猪头肉,一壶酒,只卖五十文。”云烟将纸举到云好面前,一句一句教他。
“嗯,一盘花生,一盘猪头肉,一壶酒,只卖五十文。”云好掰着指头数了数,“阿姐这样对吗?”
“没错。”云烟点了点头,心想这傻子也不傻嘛。
来往的路人看着云家酒楼门口张贴的广告,纷纷站在云家酒楼面前指点。
“这店主疯了吧!”
“不怕亏死啊!”
“不如去试试,看是不是真的卖五十文,要是不卖,店给她砸了。“过往的路人哪见过这样便宜的饭菜,秉着好奇,进了酒楼,这一去,闻见云家新炸出来的花生和卤味猪头肉,便再也走不动路了,一个晌午,云家酒楼的客人一刻也没断过。
入夜时分,群山绵延下的青连镇被一层凉雾笼罩着,夜间活动的山林野兽在杂乱的草丛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边疆盗贼劫匪肆乱,官府整治许久,也未见好转,逼得百姓只能晚上紧闭房门,不敢随处走动。
歇业休息的云家酒楼也早早上锁闭店,一盏油灯立在柜台边缘处,照亮整个大堂。
两碗冒着热气的清汤面,一碟炸的金黄酥脆的花生米放在桌子上,让人忍不住想起在口里爆炸的香脆。
云烟掀开后厨的帘子,端出一盘软香的炒鸡蛋,说起鸡蛋,她打算明天去集市上买些鸡崽子,圈养在后院的柴房里,现在系统提供的打赏值太少,她不能坐以待毙,总要想办法开发物资。
看了看柜台上低头写字的云好,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云烟恍惚觉得是哪家的小公子在做功课。
一抹倩影落在少年眼前,云烟弯下腰伸出双臂伏在台上,卷起的眼睫毛低下半截,一双眼睛在看到纸上写的字后陡然亮了起来,素玉般的手摁住了纸张。
云好停笔抬头,望向云烟。
“阿好,你写的字蛮好看。”云烟轻轻抽出纸张,烛光下的黄纸页泛着柔和的微光,黑色的毛笔字劲道有力,完全不像是一个痴傻的人写出来的。
云烟拿起桌上的账本,她的字和云好的字一对比,谁好谁坏一看便知。想到她乱写一通的招牌还大胆地挂在门口,指不定惹了多少人的嘲笑。
“姐姐,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就多写点!”看见云烟抿着嘴轻笑,云好放下笔,眼尾上翘起来,眉眼间皆是柔情。
“好啊!以后阿好就帮我记账,我说你写,给阿好加工钱。”云烟将纸放回桌上压好,虽然这个小傻子现在无处可归,可她不能欺负人家,该算的工钱一分都不少。
“姐姐,我饿了。”少年抬头用乖巧的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云烟。
他抬头那一刻,云烟透过灯光恍然扫过他头顶间的一道伤疤。
“等会!”
之前他一头乱发,也不慎看到这些细节。
“阿好,你脑袋疼不疼啊?”将油灯靠近,这才清楚地看到那道一指长的伤口,结了一层黑红色的痂,不仔细看还真就是一眼扫过不会注意到。
“不知道。”云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似乎察觉到云烟的紧张,劝慰道:“应该不疼。”
“咕噜噜…”
一声长长的肚子哀鸣声几乎要飘进桌上的饭里。
“我们先吃饭。”云烟轻笑出声,拉着云好的手坐在了椅子上。
看着狼吞虎咽的云好,“慢点吃,不够的话姐姐在给你下一碗。”云烟夹起炒蛋放在他碗里。
“姐姐做的饭好好吃,比我之前捡的饭都好吃!”云好用袖口擦了擦嘴,黑亮的眼睛里是饭后的满足。
“你以前都是捡饭吃吗?”云烟把一块手帕递给云好,嗔怪道,“以后不许用袖口擦嘴。”
“嗯嗯!”少年捧着大碗点点头。
这一幅脑子不聪明的样子让云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傻小子,头上落下那么长的一道伤口,也不说,明天一定要带他去医馆看看。
两人吃完饭,收拾好碗筷,云烟本想留在一楼算一下白天的账,让云好上楼睡觉,谁知道这小傻子非说要等她一起。
“今天一共卖出套餐,五十一份,一份五十文,一共是两千五百五十文。”云烟拿着毛笔在纸上写了下来,顺道数了数桌上的铜板。
“姐姐,你错了。”云好正在一旁研墨水,嘴里嘀咕了一句。
“啊?错了?”云烟抬头想了想,这加减乘除她还是很精通的,该不会数都算错吧!
“姐姐,要这样写。”云好坐回了椅子,挺直腰杆,向云烟示范了一下正确的握笔姿势。
“哈哈哈!”云烟托腮盯着她的小师傅,她是该好好学习一下怎么用毛笔写字了。
“是这样吗?”云烟学着他的样子在纸上写了一个云字,又和云好写的对比一下,一句话,她这毛笔字写得很现代!
“好了好了,谢谢阿好师傅,以后我每天跟你学写字,好不好?”云烟挪动椅子往云好身边凑近,一双闪亮的大眼睛看得云好低下头,少年闷声不响地在纸上写字,耳根微红。
“你先坐着,我去后厨清点一下。”云烟边走边思索。
根据今天的套餐活动的火爆情况,可以推断出这里的人对价格还是很看重的。青连镇也不是什么富庶之地,如果不是依靠边塞要地的优势,又有两国互市,也只能是一个穷乡僻壤。
“系统,查询今日打赏值。”
“您今天的打赏值一共两千元,你可用六百六十六块六毛钱。请您继续加油。”
“这么少?”云烟说出自己的疑问,“按照这个赚钱速度,系统,我严重怀疑你承诺我的五千万是骗人的。”
“合同既然签署,系统会保证您的酬劳。”
“那你们是单靠这些美食视频能赚到多少钱?”云烟在心里迷糊,这系统是做慈善的吗?
“其实,还有一部分资金来源是接广告,每日给你派送的食材都是有很多品牌公司提供的,录制视频过程中会将这些品牌展示出来。”
“所以你们给我提供的面粉,花生都是赞助的?”云烟打开储存食物的柜台门,果然花生和面粉袋上都印有商标。
“接广告的钱您现在无权查问,只有您为系统赚取五千万打赏值后才可以开启权限。”
云烟心中一惊,这系统是在利用她直播赚取钱财,那所谓的五千万只是它收益的一部分。
“所以如果我在三个月结束后,连五千万打赏值都没有赚够又该如何?”她要问出最坏的结果。
“系统会把时间倒回到三个月前,您会重新开始,如此往复,直到您完成任务。”机械的电子声音仿佛冬日的冰水当头浇灌。
电子屏幕闪射几下便消弭在虚空中。
云烟走出后厨时,云好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胳膊下的纸上写满了她的名字。
“这小傻子,写我名字干什么?”云烟轻轻捏起少年的鼻子,柔声呼唤:“起床了,阿好!”
“嗯?”云好猛地一颤,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阿姐,我好困。”说完就垂下脑袋一头靠在了云烟怀里。
少年瞌睡得摇摇晃晃,倚靠在身边人的肩上,安静的大厅里。云烟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木制楼梯上发出噔噔噔的声音,两个人的身影最后隐匿在黑暗中。
她将云好扶回屋内,关上房门后,系统的声音又响在耳边,想不到自己以为的天上掉馅饼是个无底漩涡,反复循环,如此往复。
第6章 酒楼直播
日头刚从远处的青连山上升出来,东街的市集里已然人头攒动,叫卖声此起彼伏。
昨晚因为系统的话,云烟失眠到半夜,细想之后,她还是要坚持下来。
系统把她当做直播工具人,她也可以反过来利用系统,现在最要紧的是多赚取打赏值,一是可以用打赏值获取食材,这比她每日掏银子进购要省钱,二来,既然系统承诺她赚取五千万打赏值后便可以开启广告收益权限,她的打赏值只会越来越多,如此,这直播系统相当于一个无限获取食材的仓库。
“阿姐,我们不是要买鸡崽吗?”云好个头高,跟在他阿姐身后,像是哥哥护着妹妹。
“让一让,让一让。”数辆马车连成一排从拥挤的人群中穿梭过来,马夫挥舞鞭子在前方开路。
云烟拉紧了云好的衣袖,随着人群退到路边。
“不急,我先带你去看一个白胡子老爷爷。”
东街仁心药铺的牌匾,黑底金漆,半帘霞光返照出金光,门前专放了石凳椅子,供路人歇息。平日也只是赶路的旅客三三两两稍息片刻,这几日春风拂面,也有一些闲人围坐于此议论江湖趣事。
“虽说这大魔头七星山庄主死了,可他收养的义子裴渊也不是什么好人,比起他养父更是杀人不眨眼。”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
“什么时候才能杀尽这些祸害。”
“是啊,老子作恶多端,小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前几日出关,撞见一些江湖中人,说那裴渊受正道追杀,往边塞逃了,说不定现在就在我们青连镇呢!”
“这怎么能行!”
“这以后还能安宁下来?”
一群人在这里越传越邪乎,引来众多看热闹的人,挤在药铺门口,药铺学徒见状,生怕挡了药铺财运,连声嚷嚷:“各位老爷,我们还要开门做生意呢!您们在这堵着可让我们怎么办啊!”
“嘿,你们药铺没良心的,不盼望着人少生病少进药铺,还在这喊什么开门啊?”老汉拄着拐杖也不服气地骂了回去。
“您看您说的,这人的小病小灾都是天做主,我们药铺也是看天办事。”
瞧见这半大学徒,斜倚在药铺门框上和街上的大汉争执半天,云烟放声道,“请问张先生在铺里吗?”
“不在!”
学徒看清云烟的脸,嫌弃地转身嘟囔:“怎么又是你啊,欠了那么多药钱,不会又要来赊账吧!”
云烟可不管这暴脾气的学徒如何,径直领着云好踏进药铺。店内药柜依次摆放,浓烈的中药气息贯穿空气,一吸一呼全是药香。
“阿清,去后面帮你师兄煎药。”
声音不疾不徐从药柜后面传来,云烟寻声看去,正是记忆中的药铺掌柜张先生。
原主生病时没少在这药铺里抓药,现在还欠着二十两药钱,所幸这位张先生宅心仁厚,并不计较这些。
“得嘞!先生,我就是替您说说。”阿清嘴里嘀咕叨叨,临走时还要为自己辩解几分。
云烟放下云好的衣袖,往前走了几步:“张先生,今天又要来叨扰您,以前的药钱这个月底就能还上。”
张先生背对柜台,打开手里的药袋子,仔细检查一番,才拉开药柜里的匣子把药材倒了进去。
“知道了,知道了,钱什么时候还都行,身体必须要养好。”张先生往里推了推匣子,转身细细端详云烟的脸色,心中一片疑云:“云姑娘的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