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出来一下,我去接你!”张浩对手机对面的人说着。
“你打错电话了吧!?”沈一刑懵逼,这是打给刘珺的吧?“这大晚上的,你也不避避嫌,你对象知道了多不好啊~”沈一刑故意调侃。
赵启超此时刚刚洗完澡出来,上半身没穿衣服,下半身披着浴巾,听到沈一刑这么说,擦头发的手停了下来,抬头望着他。
“有关赵启超,”对面说道。
沈一刑原本调侃的眼神瞬间消失,继而转变为吃惊。然而这一幕落在赵启超眼里就变了味。
“有什么事明天再去吧,现在9点50了,十点你就回不来了,”赵启超看似漫不经心的提醒。
“急不急?要不明天......”沈一刑试探的问了一下,但是他还没说完就立刻被打断。
“如果他很快就会跳楼呢?”张浩轻轻的吐出一句震慑力很强的话。
“马上,你等着,我马上来。”沈一刑听到跳楼胸口急剧跳动,有些发闷。
看到沈一刑的话没说完,脸上着急的神色,赵启超提醒,“别人有对象,这大半夜的有问题不去找自己男人,却来喊你,你要是去了,合适吗?”
沈一刑被他说的话懵住了,原来,他刚刚以为自己调侃张浩的事是真的,还错把对面的人当成有对象还找自己诉苦的绿茶了。
“别告诉启超我找过你,”张浩明显不想让当事人知晓。
“他对象就是个海王,压根和他长久不了”没错刘珺就是海王,“我担心他出事,我去他家照顾他一晚。”沈一刑为了不让赵启超联想到张浩,真的是用自己超低的智商,哄骗了一把。
顺着别人的思路,说的全是真话,这不算骗啊,反正都是你自己想象的,沈一刑内心解释。
赵启超看着急急忙忙跑出去的沈一刑,一把扯掉擦头的毛巾,狠狠的扔在地上......
“你在哪?”沈一刑跑到校门口跟张浩通电话。
“嘀......”,张浩按了声喇叭。
沈一刑走过去,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上。
“说吧,具体什么事,”沈一刑有些急迫地开口。
“我今天晚会遇见赵洪德了,”张浩边开车边说,“他带着俩儿子给我敬酒。”
“所以你现在是酒驾!”沈一刑并不知道张浩说的这个名字是谁,“你下来我来开。”
“赵洪德是启超爸爸”,沈一刑把车开到了学校旁边的一处公园里,“当年把启超和他妈妈赶出去门的爸爸。”
“我没喝酒,”张浩把车子停了下来,点了跟烟,“那恶心的模样,我喝不下去。”
沈一刑不说话,静静地听着张浩说,内心不断在想象那么优秀明朗,帮自己讲题的少年,他的青春竟有过这么一段痛苦的经历。
“阿姨跟他爸两个人是高中同学,两个人一起奋斗,慢慢的,有了成就,启超是上中学被赶出家门的,同年阿姨也因病离世,这些之前我也告诉过你一部分。”
张浩弹弹烟灰,自己前世也会吸烟,但是几乎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吸过烟,直到跟刘珺分手他才享受的香烟的乐趣......慢慢的迷上这种东西。
但这一世,他只在刚刚重生的时候吸过烟,接着是看到刘珺吸烟才拾起,今天又破例了。
“他那两个外室生的双胞胎儿子说,启超有病,精神不正常。”张浩说了很多话,最后才说到关键。
“艹,他们才有病,才不正常呢!”沈一刑护短的诅咒着。
“可万一他们知道点什么呢?”张浩试探的提醒。
“这种境遇下,启超有些抑郁,看心理医生也正常,”沈一刑不并没有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时间不多了......”张浩看着车窗外。
“什么?”沈一刑没有清楚到张浩说什么。
也许是生活太过平静,太过一帆风顺,自己的日子太过顺风顺水,前世这个时候刘珺早就跟崔航在一起了,自己更是跟刘珺腻歪完被抛弃了,但是这一世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发生,让自己大意了。
再过一两个月,赵启超就会跳楼,张浩清楚的记得,赵启超葬礼上一位少年悲痛的面容,以及赵家出示的‘重度抑郁失控跳楼’的诊断证明。
让张浩如此坚信这个诊断证明的正是赵洪德,平日里油腻虚假的狐狸,葬礼上抱着儿子哭都的跟沈一刑一样,悲伤不已,不像是装的。
两个月了,自己好像没能做什么,也忽略了这件事,那么惨剧还能上演吗?
“叮铃铃......”沈一刑打开手机就看到赵启超弹来的电话。
“是阿超......”沈一刑犹豫了一下,点了绿色接通键。
赵启超:“......”
沈一刑:“......”
两个人都静了五秒没有说话,最后还是沈一刑打破僵局,“怎么了,阿超?”
“没事,想告诉你明天有微机课......这节课作业算平时分,你......”赵启超有些尴尬,他想说,你还是回来吧,最后没能说出口。
“好,我明天回去早点,好好休息,我也快睡了。”沈一刑挂掉电话,他觉得自己室友是真的仗义,自己一定要帮他。
“你刚刚说什么?”沈一刑才想到刚刚没有听清楚张浩说的话。
张浩:“他可能会跳楼......”
沈一刑:“我知道他可能有些抑郁,但是我感觉阿超他已经走出来了,他不太可能为了那个混蛋爸爸跳楼自杀......”
“从信周大厦12楼跳下去,一定很疼吧......”张浩弹了弹烟灰。
沈一刑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眼神闪躲,有些慌着的从张浩手里抽出一根烟,点烟的手还在发抖。
他深吸一口烟,压制着情绪,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这么高......”
“甭管疼不疼,估计都能粉身碎骨了吧,”张浩回过头来。他说的每一句话在沈一刑看来,都像是审判。
见他不说话,张浩无奈,如果不是时间紧迫,只剩下最后两个月,他绝对不会用这种愚蠢又直白的方式说着没人会相信的话。
“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
“我信。”
这次换张浩错愕了。
“我梦到过,”沈一刑面带痛色的回忆道,“我梦到他鲜血淋漓的躺在马路上,我看到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下......”
沈一刑哽咽着,浑身颤抖,“我以为是上次你在咖啡馆随口提到一句自杀,继而让我夜有所梦......”
“当我梦到两次一模一样的梦时,我都没有在意。”
“可偏偏两次都是在信周大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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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赵启超这件事有待商榷,生命难能可贵,他没蠢到自杀,求过审。
隔壁住着前任
月色下,沈一刑和赵启超默默的趴在车窗前吸烟,车上的玉石摆件成了临时烟灰缸。
张浩发了个消息:“你们在哪?”
刘竹青:“沙街新开的台球厅,要来吗?”
刘竹青:“松华也在,赶快来!”
张浩:“年哥呢?”
刘竹青:“忘了叫玉年。”
其实曾玉年不是特别喜欢打台球,只不过跟刘珺一起的时候,刘珺会假装崇拜他,露出仰慕的神情,让男人的心里受到了极大的满足,所以曾玉年喜欢带着她去打台球。
张浩车开的不算慢,大约半个小时,两个人就准确的找到了台球厅的地点。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发小刘竹青。”张浩介绍着,“这位也是,叫陈松华。”
“你好。”
“你们好,”沈一刑一一给两人握手,互相问好。
“他是赵启超的大学室友,”张浩向两人介绍。
“也算是很要好的兄弟,”沈一刑自我介绍和赵启超两人的关系。
“阿超的兄弟,也是我们的兄弟!你把我们当自己人就好,尽兴玩,”刘竹青以为张浩是介绍朋友给他们认识。
“对了,阿超呢?”刘竹青往两人身后找了几遍也没发现赵启超。
“是啊,他人呢,怎么没来?”陈松华搂着一个身材不错个子高挑的性感美女。他换女朋友的速度很快,觉得腻了就分手,堪比刘珺。
“我今天过来就是跟你们聊聊启超的,”张浩意味深长的看着众人。
“你先出去吧,”陈松华趴在美女耳边哄了一句,女生起身离开了。
众人坐在包厢里,等着张浩和沈一刑开口。
“是我......是我发现啊超他最近很不正常......”沈一刑和张浩对视一眼,“他表面上看起来很阳光,实际上我还偷偷看到过他流眼泪,他很认真的完成学校的作业,认真吃饭,认真交朋友,看起来和我们没区别,但是我总是觉得古怪.........”
沈一刑胡乱说了一通,真话假话参差着,不过,看他担忧的深情,我想,没有人会怀疑这是他和张浩两个人添油加醋合计好的内容。
沈一刑觉得张浩可能会有抑郁症,但绝对不会是重度抑郁,起码现在不是,可是张浩说的话他不得不重视,防患于未然,他总要有同盟。
如果不这样说,难道要解释因为一个跳楼的梦,或者因为张浩的一句话和梦境相似?这也太扯了吧,谁信。
“不会吧!阿超真的变成这样了!”刘竹青不信,“他打我的时候这么野,我还要和他决战呢!”
“行了你,打架打不过阿超,骑马也比不过他,你还想赢他,”陈松年怼他。
“这样的爸,去世的妈,各种压力,对他的打击很大,”张浩顺着话说,“现在的问题是,他拒绝看心理医生,且认为自己没有病,病人对这个十分排斥。”
“是的,我们不能跟他提起,但是我一个人的治愈太难了,所以想请大家帮忙,”沈一刑恳求到,“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是他曾经一起长大的伙伴,他连你们都不怎么提及......”
听到沈一刑话里有话,刘竹青立马回道,“我明白了,他就是没走出阴影才不敢面对我们,排斥那段经历的......”
“这件事仅靠我们的力量还是不行,还需要专业的医生来就诊。”陈松华插话。
我哥有个特别好的朋友,他是国内有名的心理医生,不然我们就找他帮忙看看吧。
“你说米泽?”陈松华点了跟烟,因为今晚气氛有些沉重,几人都以为他是难过的原因抽烟,没有多想。
刘竹青自豪的介绍:“当然了,我米泽哥可厉害了!他......”
“也就你哥刘竹安稀罕他~”陈松华打断他的话,点烟深吸了起来。
刘竹青撇撇嘴没有反驳,他知道陈松华跟米泽有些过节,那是他们上高三时陈松年去他家玩,第一次遇到女装的米泽,事后几天天天往他家跑,还向刘竹安请教物理题,最后给米泽告白的事情。
这件事本来没啥,但是还是给情窦初开的陈松华留下了深重的阴影。
陈松华望着给自己道歉,说是因为跟刘竹安打赌输了才女装的原因,但是陈松年回到家还是咬牙切齿的要跟刘竹青说:“我讨厌去你家,讨厌米泽,讨厌女装大佬!”
“那我们直接把他请过来吧,到时候带着阿超去玩,认识认识。”沈一刑提议。
赵启超搬走时,还不认识米泽,所以他不会识破。
“不行,猛然去见个朋友,抑郁很深的人其实很敏感的......”张浩有些犹豫。
“这样吧米泽哥在C市,我们趁着过两天周末去那边玩两天,然后再介绍米泽哥给他认识认识。”刘竹青提议。
“C市有名的就是春玉山,山上正好可以泡温泉,不然就去那边度假吧。”陈松年把烟弹到烟灰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