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毁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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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冷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乔露。
一开始还抬着头一脸坦然地跟金钟闵对视，后来随着金钟闵嗓门越来越大，她已经渐渐变得蔫头耷脑。
驼着背垂着头，靠在墙角，活像个脱水的小蘑菇。
“……我真不敢相信这是你干的！”
“你怎么说也是好学生那一挂的，怎么能跟打架斗殴这种事情扯上关系呢？还一来就两次。上次跟朴同学那个就算是意外好了，可这次呢，你居然动手了？动手了！”
“知不知道这是谁？冷白传媒正在力捧的花小姐！你想干什么？还想不想在圈里混了？”
这边金钟闵还没训完，那边花芊芊娇滴滴地又嚎上了。
“金科长，我可是你们请来的嘉宾，节目还没开始录你们JJ娱乐就给我一个下马威。金科长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不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么？你给句实话，到底是不欢迎我还是不欢迎我们白总啊？”
狗……狗主人……
金钟闵吓得两腿直发软，“哪敢啊……白总可是我们用四角龙椅抬都抬不来的大贵人。花小姐您千万别生气，乔露她不能代表我们学校的意思，这里我说了算。就，罚她打扫器材室一个月您看行不行？”
花芊芊别过脸去鼻孔朝天地冷哼了一声。
金钟闵瞬间懂了，这是不满意。他一咬牙，“您要是还不能解气……我，我今天就开除她！”
乔露低着头闭了闭眼。
花芊芊这个克星。
看来想在培训中心出道这条路是被堵死了，想要进娱乐圈，JJ娱乐这条路恐怕是行不通了。
要不就还是先从群众演员开始吧，或者剧务打杂什么都可以。
不知道上海那边的影视基地现在建没建好……
“冷哥哥……你看看我的眼睛啊……”花芊芊撒着娇去摇白冷的胳膊，“都红了呢。那个劣质洗手液脏死了，你看是不是发炎了呀……这样我怎么上节目呀……”
谁知道此时的冷哥哥就像尊望夫石似的一动不动，对花芊芊的娇滴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还在盯着墙角处的乔露。
用舌尖顶了顶脸颊，看着乔露的眸中笑意不减。
挨训的样子也那么可爱，真是乖得不行……可是骨子里却是个有血性的……
“那就……开除！”金钟闵咬了咬牙。
乔露啊乔露，你可别怪我啊。我真是很看好的你的，可是你实在是不争气啊，你说你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白总的女人……这，我也是没办法啊。
谁都不怪，要怪只怪自己还是太沉不住气了，非要跟花芊芊逞什么强。乔露尽管心碎了一地，但还是接受了这个处理结果。
她转过身，满怀敬意地冲金钟闵鞠了个躬，“谢谢金科长这两年的照顾。我会去教务处办手续，今天就解除合同。”
唉……金钟闵闭着眼心里直难过。说到底也算是师徒一场，真想不到，缘分……就这样尽了……
“等等。”看见乔露要走，白冷这才反应过来。“什么解除合同？”
他的冷白传媒即将入股JJ娱乐成为中国区最大的股东，乔露的合同是跟JJ娱乐签的，就算是变相跟冷白签了合同。这要是解除了还了得。
上哪才能把这喜欢逃跑小羊驼再签回来。
“对对对，不能解除合同。”花芊芊立马来劲儿了，“直接封杀！这辈子你的明星梦，完了！”她扬眉吐气般地用手指冲着乔露的脑袋一顿猛戳。
谁不知道我冷哥哥一贯护短，看你还敢再对我嚣张！
正在得意，突然听见白冷说话了，声音冷到把花芊芊冻得浑身一哆嗦。
“冷白传媒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白冷抬起下巴，寒意十足地看了花芊芊一眼。
“冷哥哥……”花芊芊意外极了，同时也委屈极了，瞪大了眼睛瘪了瘪嘴就要哭出来。
“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奔跑吧练习生’，把乔露的名字加进内定成员名单里。”白冷用钢笔点了点桌子，抬头示意金钟闵。
“什么？”没听错吧？
屋里的三个人同时把目光射向白冷。金钟闵、花芊芊和乔露。
“本来就是选拔练习生从B班进A班的节目，把原本内定的朴允英换成乔露。”白冷说完，看看表站起身，“我下面还有会要开，就这样吧。”
他向门口走去。
走到乔露旁边，顿了顿脚步。
乔露依旧低着头，却能感觉到周围温度骤然升高。
白冷身上特有的温度像是柔软的羽绒一样轻柔的包裹着她，像有治愈效果一样，令她整个紧绷的神经一点一点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地上白冷的皮鞋移出了视线，伴随着吱嘎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音，又听见白冷说：“芊芊，把她的鞋刷了。刷不完今天不许回家！”
“什么……？！”花芊芊尖叫着，瞪着眼睛张着嘴。那那那那鞋面上可是她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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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乔露正在练习室里挥汗如雨，有同学上来找她，说楼下的传达室里有人打电话给她，让她马上去接。
这个时间，会是谁呢？
除了布丁，她在外面再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了。
乔露匆匆跑下楼，接起电话，先是听到了一阵咳嗽声和喘气声，接着一个女人温柔的说话声响起。
“是乔露吗？我是花玉兰。”
红颜命薄
见到花玉兰的地方，是医院的肿瘤治疗住院部。
花玉兰躺在病床上，身穿宽大的病号服，长长的卷发随意地挽在脑后。
她的病已经到了晚期，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但因为毕竟是一代美人，病容看起来依旧楚楚。
“你来了。”看到乔露，花玉兰让其他人都出去，冲她招招手，挣扎着坐起身。
“玉兰姐，您别起来。”乔露忙快步走过去扶她。
“没事。”花玉兰示意乔露帮忙在她身后垫上枕头，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孩。
过了许久才说：“你很美，比我年轻的时候还要美。”
被前辈这样夸赞，乔露心里很不安。
“玉兰姐您过誉了，我知道自己还差得很远。尤其是比起您的成就，我差得更远。”
她一面寒暄，一面体贴地整理好花玉兰的被子。
花玉兰点点头，“不错，很懂规矩，难怪小冷他会喜欢你。”
乔露的手上顿了一顿，紧接着摇了摇头。
“哦不。您误会了。”她解释，“我跟白先生只是碰巧成了同学，我们之间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你不要怕。”花玉兰拉过乔露的手，“我那天一见着他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他动心了。小冷从小看人看事眼光就很独到，你能吸引他，想必身上有种别人没有的东西。”
别人没有的东西……乔露再次摇了摇头。
她不过是个长得还不错的普通女孩子罢了。前世有幸能认识白冷，说到底，其实根本是托了花玉兰的福。
“今天的事我都听说了。是芊芊不懂事，我替她跟你道歉。”白玉兰拉过乔露的手，温柔地拍了拍，“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拒绝参加‘奔跑吧练习生’的录制。是因为芊芊吗？”
“玉兰姐，您别误会，不是因为花芊芊。是我不想参加。”不想参加白冷投资的项目，不想跟他产生交集。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是一个新人，虽然我听说你在网络上有一定的知名度，但是毕竟没有正式出现在娱乐圈媒体的视线中，还算不得进这个圈子。这次这个综艺节目很可能会让你一炮而红，为什么不参加？”
花玉兰循循善诱，像一位温柔的长者，她的头顶一片清明，没有半点乌云的迹象。
乔露从小到大从没有受到过这样温柔的对待，心里早就已经感动得一塌糊涂，本性中的坦诚更是自然而然地就流露出来。
“玉兰姐，说出来或许您不信。我志不在那些综艺娱乐，什么人或者什么钱对我来说也没有很重要。我这辈子，只想出演一部好电影，如果可能，我希望能拿到一座影后奖杯。”
听到这话，花玉兰眼睛亮了亮，目光在乔露身上停留了几秒，缓缓开口道：
“你真的很像我。不仅长得像，连心思都很像。看来我之前想的果然没错。我一见到你，就知道这个舞台，将来是属于你的……咳咳……”
花玉兰说话间激动起来，又开始咳嗽。
“玉兰姐，您怎么样？”乔露轻轻拍着花玉兰的背。
“没事。”花玉兰喘了一阵，凄婉地笑笑：“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走了一个，总要有一个来填补空白。幸好……我走之前，还来得及能见着你。”
一句话说得乔露有点想哭，她知道花玉兰命不久矣。
前世她没见过花玉兰，却因为花玉兰的死而成名。
花玉兰在影视界非常有名，口碑也好，她死后，许多年来粉丝们都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因此在三年后，一家影视公司把她的成名电视剧《嫂子》翻拍成了电影，主演就是当时毫无演艺经验的乔露。
电影主打情怀和亲情，票房在当时创出了历史新高。
而乔露因为相貌气质酷似花玉兰而一战成名。也因此引起了白冷的注意。
可以说，乔露是站在花玉兰这位巨人的肩膀上才有了前世的那份成就。尽管从来没见过面，但她对花玉兰的感情一直非常特殊，崇敬而感激。
花玉兰又咳了一阵，才说，“你想在影视圈立足，我可以帮你。”
“帮我？为什么？”乔露惊讶地问。
大家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她一个路人丁何德何能受到一代影后的青睐。
“因为，你真的很像我。我还没做成的事，我希望你能替我做。小冷……我跟他终究没有缘分……”
看到花玉兰表情黯然，乔露诚惶诚恐，立刻站起来解释。
“玉兰姐，您不要误会。我没有想要介入您跟白先生之间感情的意思。”
“误会？”花玉兰神情凄楚，“是你误会了才对。你不要像他们那样，听信那些外面的传闻，说我跟小冷是情侣关系。其实不是的。”她低下头，脸上多了几分落寞，“小冷，他对我始终是拒绝的。”
这，怎么可能？
乔露一时间怔住了。前世32岁的白冷，见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果然很像她。
从那时起乔露就知道，自己不过只是花玉兰的一个替代品。在电影里是，在他心里，更是。
“抱歉玉兰姐，就算是这样，我也是不打算跟白先生产生什么瓜葛的。”这句话早已经在心里告诫过自己无数次了。乔露说得坚决。
“你不要怕人家说你蹭影帝的热度。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是我们想改变就能改变得了的。”花玉兰不置可否，转过头，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厚厚的本子。
“我们不说他。你看，这个是我送你的礼物。”
乔露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本厚厚的表演笔记，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每一条表演的心得体会，哪里还有不足，如何才能进一步提高。
“这个，太珍贵了……我不能收……”乔露虔诚地合上本子，小心地送回到花玉兰手里。
前世花玉兰死后，她随便一个物件都被拍卖叫价到几千万，更别说这么珍贵的表演资料了。不光有收藏价值，还有极高的学习价值。
“你收下。我不是白送你的。”白玉兰把本子交还给乔露，“我有事求你……”
“您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