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养的纸片人师弟黑化了——山楂酪
时间:2022-05-15 07:41:01

  哐当一声,赫连柏把地面砸出一个人形大坑。
  元婴修士的□□坚不可摧,何况是区区下降的重压,即便如此,赫连柏的脸色不太好。
  他知道自己中招,还是合欢宗的无上秘药合欢散,无解之毒。
  或许,他很快就要压制不住毒性,沦为那种寡廉鲜耻,与禽兽无异的小人。
  赫连柏双目满是猩红,他在自己尚且残留一丝理智时,抬起了手掌,准备对准天灵盖……如此,总能保全他作为明光真君的最后一点体面。
  突地,耳畔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赫连柏抬眼,看见面前的人,有一瞬间心神大震。
  他的震惊不是因为对方穿一身粗布衣衫,也不是因为对方腰间挂着气息清雅的药香囊,而是那张脸。
  那张脸红肿膨胀,一个圆滚滚的脑袋,比普通人的脑袋有两个那么大,让赫连柏想起了祭天时摆放盘子里的烤猪头。
  姜水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元婴真君神识强大,小小易容术在他面前一眼识破,珍宝阁有售卖的高级易容法宝,贵得一批,要十块上品灵石呢!
  她只能出此下策,被玉灵峰蛰过的脸肿胀刺痒,别说是元婴真君,便是化神修士也看不穿她的原本模样。
  生活中相处的人,会不自觉记住彼此的气味,姜水云特意用药香掩盖自己原本的体味,储物手镯也被贴身藏着,可以说是做到谨小慎微,不留一点蛛丝马迹。
  “你还好吗?”她弯腰询问。
  赫连柏身上的道袍染上斑斑红梅,臂弯的伤口还在流血,身上的疼痛只能让他暂时保持清醒,察觉到体内翻腾的药力,一点点蚕食着自制力,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面前的人好坏难辨,他用手指撕裂伤口,使得混沌的脑子勉强清醒了两分,属于元婴修士的威压被释放:“滚开。”
  面前的人被威压所伤,吐了一口血,颤颤巍巍地从草地爬起,抓来一把丹药囫囵往他嘴里塞。
  赫连柏还没反应过来,嘴里被塞了若干丹药,他正欲再度释放威压震慑,唇齿间化开的清香药液,似乎是解毒丹。
  这人想救他。
  赫连柏收回威压,艰难道:“不必做无用之功。”
  “有用的,再坚持下,我知道附近有一个寒潭可以压制毒性,我现在就带你过去。”姜水云脖子高高肿起,声带嘶哑地说。
  “系统,给我指路。”
  对方伸来一只手,赫连柏拒绝:“不必,本君可以自己走。”
  想到他的毒,姜水云讷讷收回手,根据脑海里的地图拨开草丛。
  走了一段距离,赫连柏体内的药性随着血液流窜,解毒丹的药性被稀释,脑子逐渐混沌不清,头重脚轻,哐当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听见声音,姜水云赶紧回身过来帮忙。
  赫连柏倔强:“放开本君。”
  “不放,多有得罪,我抱着你跑过去,能快点到寒潭。”姜水云把赫连柏扛在肩上,在林中健步如飞。
  赫连柏的呼吸越发急促,身体火热如炭盆,胳膊上的伤口再度被他扯开,皮肉翻飞,鲜血如注流淌,浸湿了大片袖口,衣领,连他清冷的脸上也染上一抹鲜红,月华淡泊的面颊从内而外透着诡异的浅浅粉色,恰如七月成熟的水蜜桃,引人采撷。
  他嘴里不停念着静心咒,淡如琉璃的眸中浮现一抹情.欲,眼神一扫见她那张脸,那种异样的感觉得到缓解。
  但很快,他脑子里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也被恐怖的药性淹没了,到后来,赫连柏只能凭借自我修养和极强的忍耐力坚持着,牙关一松,他一口血接一口血的吐,呕了姜水云一身。
  一瞅他神色很不对,姜水云玩命在林子里奔跑。
  没一会儿,终于来到丛林后的一处隐秘寒潭。
  姜水云顾不得别的,把肩上的赫连柏一股脑儿扔进水里,只听咕咚一声,水面冒出一连串气泡。
  昏迷中的赫连柏呛了水,没被合欢散折磨死,差点被水淹死,幸而水面伸来一双手,把他从水里提溜出来。
  池水冰冷刺骨,寒潭四周遍布终年不散的冷雾,赫连柏靠在池边,额发凌乱贴在脸上,衣衫不整,他长睫轻垂,双目紧闭的庄严之姿,宛如悲天悯人的一尊菩萨,叫人生不起一丝邪念。
  怕他又掉进水里,姜水云守在边上,注意到晶莹的一滴水珠顺着下巴颌的线条蜿蜒地挂着,久久不落。
  她有点强迫症,掏出失败绣作的手帕,去帮赫连柏擦拭掉。
  手还没按下,就被一只手拦截住,赫连柏双眸微睁:“你是谁?”
  姜水云睁眼说瞎话:“一个过路人。”
  顿了顿,她收回自己的手:“既然你醒了,我也该离开了。”
  “本君乃蓬莱青云峰峰主,你若愿意,可以来蓬莱派寻本君,今日之恩,本君定会报答。”
  姜水云摆摆手:“助人为快乐之本,不用报答,后会无期啦!”
  赫连柏是师尊,她是徒弟,她本就受了他的恩惠,不过是以恩报恩,哪里还需要什么报答啊!
  事情按照她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姜水云哼着不知名的曲调,跑开了。
  【赫连柏好感度(±20)】
  这个正负括号,她可以理解,毕竟赫连柏现在不知道做好人好事的是她……
  接下来的一条信息,姜水云搞不懂了。
  【掉落关键性道具,绣花帕。】
  欢快的脚步一顿,姜水云下意识去储物手镯里查看丑得不忍直视的帕子,果然不见了。
  对于系统的自作主张,姜水云很不满:“我记得游戏里没这段剧情啊!”
  【因为宿主改变了剧情,所以需要做出小小的调整,才能让其它支线不崩掉。】
  想到游戏里天雷滚滚的剧情,姜水云凭借自己阅狗血无数的经验,立马有一种不好的直觉:“花掉400积分换来寒潭,好不容易摆脱狗血师徒虐恋,现在你又来搞事。接下来的剧情,该不会是有人捡到我绣的帕子,然后到蓬莱冒充我,向赫连柏索恩求报。”
  【恭喜答对了,关键性任务道具绣花怕,已经被人拾走。】
  姜水云问:“谁?”
  【您的权限值过低,无法提供有效信息,请努力做任务升级。】
  淦,姜水云现在只想把系统送走。
 
 
第9章 来历不明
  两天没见姜水云走出过房间,时越问了紫烟,得知姜水云刚晋升筑基中期,正在闭关稳固修为。
  他扫向门窗紧闭的东屋,面上似笑非笑。
  一直到五日后,姜水云的脸完全恢复,才走出房间。
  一出门,就听见紫烟说起近日以来发生的事情,其中有两件大事值得一提,其一是重华真人晋升金丹后期,其二是姜水云的师尊赫连柏单挑合欢宗,灭了那些害人不浅的邪魔,据说事后一名女子找到了蓬莱,自称在江镇救过青云峰的峰主。
  果然还是来了,姜水云着急:“人呢?”
  紫烟回:“已经搬进明光真君的朝晖殿。”
  “已经住到朝晖殿,我去找师尊。”姜水云眉心一跳,扔下一句话朝院外跑。
  游戏里赫连柏的性子淡如琉璃,最开始因为合欢散对徒弟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后来历经各种挣扎和煎熬的心理路程,最后才开始跌落神坛……
  怎么现在跌落得这么快,连挣扎期和煎熬期直接省略掉了,感觉到不寻常,她努力回忆了一下那天自己顶着惨不忍睹的脸,她不太能理解,但内心大受震撼。
  还未进入大殿,率先在汉白玉阶撞见了一位面生的农家女。
  只见对方一身粗布衣衫,挽起的发髻里仅簪一支银饰,打扮得素净,怯怯弱弱,小家碧玉的清秀模样。
  眼前陌生女子的衣着服饰,与她那晚的服饰有七八分神似,不像是临时起意,像是有备而来。
  姜水云看向对方,同样对方也在上下打量她。
  匆匆扫过一眼,姜水云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地擦肩而过,走入大殿内。
  被忽视的身后人,袖口里的手掌握了握拳,曹秀秀问洒扫的杂役:“刚才过去的那位女弟子好生威风啊,她是谁?”
  面前这位可是明光真君面前的大红人,杂役恭敬地回:“那位是内门弟子姜水云,跟乐之瑶师姐同是明光真君的亲传弟子。”
  曹秀秀闪过嫉妒:“原来是明光真君的亲传弟子啊,想必天资根骨一定极佳,不像我,天生资质差,一辈子只能困于练气期,真羡慕这些天才弟子,个个意气风发。”
  同是资质不佳的苦命人,杂役对这位新来的曹秀秀多了几分亲切感:“可不是,不过曹姑娘是明光真君的救命恩人,天下可没有多少人有曹姑娘这样的好运。”
  曹秀秀哑笑了下,垂下眼眸。
  等姜水云离开,曹秀秀立马去殿外跪着:“秀秀求见明光真君。”
  少顷,有仆役带着曹秀秀入内。
  朝晖殿内,随处可见的金丝楠木摆件和贵妃塌,价值上百灵石的幽兰暗香浮动。
  上座里一袭青衫的赫连柏庄严修雅,眼皮轻抬时,周身气势浑厚,不怒自威。
  曹秀秀有点发怵,强自咬了咬牙,只听主位里的人开口,问:“何事?”
  曹秀秀未语,眼睛先红了一圈,眼泪簌簌往下掉:“叨扰真君数日,我想,我还是应该回到自己原来的地方。”
  赫连柏漫不经心地把玩那盆幽兰,道:“你若真想回去,也可。”
  这怎么跟想象的不太一样,没有半点挽留的意思,曹秀秀捡了天大便宜,可不想再回到过去的日子蹉跎,一时吓得差点忘记了表演,回神后赶紧抽泣道:“那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我本就是一个粗野女子,天资奇差,不该呆在这里惹人厌烦,我这就回到我原本的地方。”
  听出了话音,赫连柏顺着话道:“是有人对你不敬?”
  曹秀秀咬着嘴唇,身子哆嗦:“没,没有。”
  “好了,你下去吧!”赫连柏抬手拢了拢广袖,取过案几上一把铁剪,继续给兰花修枝。
  曹秀秀的目的已经达到,有些事情她不说,他就猜不到了吗?
  她就是要故意引导,就是要让忽视自己看不起自己的姜水云得到惩罚,资质再高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因为她受到赫连柏的责罚,就跟上次顶撞她的那名女弟子一样。
  听说那位女弟子现在还在思过崖受罚呢!
  思过崖。
  顾名思义,这里是关押犯下重大过错的弟子的惩戒之地,身处一片阴湿空旷的地方,崖底常年累月刮起的罡风引得这方空间的温度,较其它几座主峰湿冷,即便乐之瑶的修为已经到了筑基后期,仍是扛不住肆虐的寒风,在风中蜷缩着抱紧了身子。
  罡风一阵接一阵,越刮越大,乐之瑶浑身血液被凝住,脑子也迷糊不清,轰然倒在了坚硬冰冷的岩石地面。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一脚湛蓝裙摆闯入视野里,乐之瑶费力睁开眼,气息更微弱了。
  “师姐。”姜水云从储物手镯里取出御寒的棉被,把地上的人裹的严实,抬掌把自己的灵气输送过去,乐之瑶苍白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有了一丝生气。
  乐之瑶泛动着眼珠,有气无力:“水云师妹,你来了。”
  姜水云心疼极了:“师姐,你怎么不用灵气罩御寒?虽然师尊罚你来思过崖反省,可并没有封闭你的灵脉。”
  乐之瑶哼哼,赌气:“我没错,师尊为了维护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丝毫不顾念师徒之情,我最好死在思过崖,这样才能叫师尊称心如意。”
  姜水云头都大了,她没想到自己千方百计摆脱师徒狗血恋,又兜头浇下一盆狗血,出现个路人冒认功劳,不过她不打算向赫连柏承认,她相信以赫连柏的阅历和手段,怎么可能叫一个手段不算多么高明的人翻出浪花。
  外面守卫在催促,姜水云长话短说,只捡要紧的交代:“师尊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师姐千万不要自暴自弃,我带了些饭菜和干粮来,你不要饿肚子,记得吃饭,改天我再来看你。”
  在守卫的夺命连环催,姜水云只得起身离开思过崖。
  次日一早,姜水云还未睡醒,半梦半醒间听见院外的吵闹声。
  她抓了件外衣披在身上,还未走近,便听见紫烟和另一道陌生女声起了争执。
  “这是内门弟子居住的院子,大家都知晓未得主人首肯,不得擅闯别人院子,你这人真是好生无礼。”
  “我只是见这院子景色错落,不免多瞧了几眼,竟是被你这般看轻,就因为我天资不佳,所以人人都能来践踏我一脚。”女子哭哭啼啼地哀怨声,不绝于耳。
  好一朵你弱你有理的白莲花。
  昨日姜水云探望师姐乐之瑶一肚子火气,正愁没地儿撒,曹秀秀不知死活敢来挑衅她,她可不是好脾气的主儿,抬手便是一巴掌甩了出去。
  脸颊上火辣辣的刺痛,令曹秀秀怔楞了一会儿,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你敢打我?”
  姜水云居高临下:“我为什么不敢打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若是刚才你踏入我的院子,哪条腿先迈进来,我就砍掉哪条腿。”
  曹秀秀吓得连连后退几步,她心里恨急,奈何对方修为盖过自己,要真动起手来,万一真的砍掉自己的胳膊和腿怎么办?
  不怕对方修为高,就怕对方是个疯子,疯起来不管不顾,曹秀秀咬咬牙,将这个大仇记在了心里。
  要不是因为那个人让她到长乐院查看,曹秀秀才不稀得来。
  此番被打了脸,曹秀秀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这时,西厢房的门拉开,一道雪青色的欣长身影从房里走出,眉目清朗的少年目含探究扫了来。
  曹秀秀注意到她们名义上是夫妻,但一个居住东厢房,一个住西厢房,这下总算能给那人一个交代。
  虽不知道那人为何格外在意赫连柏最小的弟子,观这名男弟子除了相貌出彩,并无别的特殊之处,天资也不是特别好。
  但曹秀秀管不了那么多,现在她受制于人,等以后自己在青云峰站稳脚跟,再想办法去解决掉威胁她的人。
  当然,这些在现在看来太过遥远。
  脸颊的抽痛,让曹秀秀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她现在立马去朝晖殿找明光真君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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