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那么多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在她这里都是空气。
王锦成一边夹菜,一边回答:“还行,不负所托。”
“林言和林宝儿还算适应吧?”
林言有些拘束的坐在一旁,但回答还算顺利,“每天就是整理整理药材的事,没有适应不适应的问题。”
“那就行!这几天病人也不多,过两天我得参加个宴会,这段时间就靠你们了!”陆潇然很淡然的吐出个事儿来。
王锦成抓着筷子的手稍顿,捏着筷子的指尖有些泛白,不可否认的说,这几天虽然看病很顺利,但那也是因为陆潇然在场,给了他安全感。她要是一走,有种主心骨不见了的错觉。
“不用担心什么,有人闹事直接按对皇亲贵族不敬的罪名抓进牢里就是,有什么事,我担着!”
王锦成的手突然一松,筷子差点掉了下去。
是啊,陆潇然的身份大家都是知道的,有谁敢在这儿闹事?他不应该怯懦,既然对方给他指明了方向,那他也要坚定的走下去。
吃完饭陆潇然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还坐诊什么,一天也就两三个病人,王锦成完全能看的过来。
回府的路上还去取了一套银针,本来想定制一套金针的,但是这不是轻易一下子就能打造好的。
一套完美的金针完全是可以用来当传家宝的。
陆潇然想着以后碰到好点的师傅,无论如何都得拿下,帮她打造一套金针!
银针拿回去就直接用酒精泡着了。
“过两天咱们一起去参加个宴会,好像是哪个异姓王的寿宴吧?虽然你嫁过来了,但是请帖也递过来了,所以你准备一下吧,要送什么礼我给你准备着!”
柳南星有些怔愣,当朝的异姓王只有一个,那就是李洛王爷,今年已经是而立之年,这个爵位还是世袭制的。如果不是祖上跟着先帝打江山,以她的资质,完全配不上王爷这个爵位。
不过,这个李洛他幼时认识,虽然是个无所事事的一个人,但本性不坏。当初在他被欺负之时还送了他一只兔子,尽管那只兔子是她不要的,但那只兔子确实陪伴了他些许时光。
对于李洛这个人,印象只能说不好不坏。
“我跟他也无什么血缘关系,不过是同一个宗族而已,送礼方面你看着办吧。”就是个陌生人而已,他才懒得去想送礼的问题。
陆潇然想了想,说:“那行,我把这事丢给我爹去想,我也懒得想这种问题。”
寿宴那天,王府一阵热闹,门口的车辆络绎不绝,每个人都提着礼上门。
异姓王的寿宴,总是要给点面子的,尽管她并没有什么实权。
陆潇然带着柳南星大剌剌走进去,皎月负责把礼交到管家手中。
进去之后,入眼的就是一大堆人,她直接带着人去到人少的地方,手里抓着一把瓜子,顺便放了一把在身旁人手中。
随后就“咔嚓”“咔嚓”嗑了起来。
柳南星看的眼皮子直跳,又看了看手中的瓜子,有种想翻白眼的冲动。
想了想,还是把瓜子放进了荷包里,陆潇然虽然不懂礼数,但他不能。他也不想把她分享过来的瓜子还回去,这是她给的。
“待会宴会差不多的时候咱们就回去吧,要不然人家递了请帖,我都想在家看医书。”她人体穴位图还没研究透呢。
柳南星自是附和着。
宴会开始的时候,两人也是躲在角落里,看着前面的人贺词。
陆潇然一边吃,一边给柳南星分享哪个好吃。好吃的就说,不好吃的就直接略过。
这一桌的人都无语了,你们俩撒狗粮就在家撒行不行?好端端的跑出来撒狗粮,是怕他们在宴会上吃不饱?
第29章
首座上的李洛找半天没找着人, 结果被下人告知,那俩夫妻躲角落里权当来吃饭的。
她忍不住嘴角一抽,好端端的一个皇子, 被一个纨绔带成这副模样。如果不是因为看在六皇子这同一个宗室的面子上,她都懒得邀请这陆二。
老话说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果不其然。这九皇子很快就被这陆二带坏了,可悲!
寿宴上载歌载舞, 这院子里还请了一批戏子唱戏,咿咿呀呀的,颇有一番风味。
六皇子也在这寿宴上,只不过他此时高调的坐在李洛身侧的位置,一身荣华富贵, 眉眼之高傲,引人注目。
此刻看着那场中的戏,手中把玩着小茶壶, 漫不经心的笑着。
一旁不禁有人想上前献殷勤,但他并不想搭理。
能被李洛请来的客人,虽说非富即贵, 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对这群人无甚兴趣。
他感兴趣的人, 那就是天上月,云中鹤,此间最优秀之少年。
及笄那天虽然未曾定下亲事,但他也芳心暗许了。他同父后说了,待那镇国侯府的世女来年下场后, 若是高中状元, 便将他赐予她, 也就是下嫁。
若没有,便赐婚于他们,便不是下嫁,而是尚皇子了。
镇国侯府的世女不仅文武双全,且样貌不俗,相比于那个陆二,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就是陆二家的那个大姐,也是比不过的。
但有点难过的是,他始终没感觉到对方的爱慕,反而冷冷清清的态度,让他抓心挠肺。
索性她对谁都一样,且来年下场后,父后就会求母皇赐婚,他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
“李洛,我那九弟和九弟妹呢?未曾见过,难不成是你漏请了?”他支着下巴,慵懒的看过去。
他家感情好,所以向来都是互道名字,即便父后多次纠正,也没有改过。
李洛饮了口酒,道:“躲在哪角落里呢,小家子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上不得台面呢!”
“嘁!”柳青慕翻了个白眼,“那陆二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家伙,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九弟自然也是如此。不过这样也好,我也不用看着他们俩丢人!”
李洛有些好笑,“我可是知道的,先前那陆二可是一直追在你身后的,如今不追了,反而娶了九弟,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胡说!那陆二不过是我闲暇时期用来打发时间的,她娶了九弟也好,再也没有纠缠于我,反倒是一身轻松。倒是苦了九弟,嫁于那等子人,岂不是磋磨一生?”
柳青慕心里倒是有些不舒服,毕竟舔了自己这么久的人居然不舔了,但他能说出来吗?那必然不会说啊!
“可我听说这陆二是不是洗心革面了,如今这京都开的什么,什么医院?反正是个医馆,就是这陆二开的。这陆二什么时候会医术了?”
这件事柳青慕也是纳闷,追在他身后这么多年,那陆二可是从来没说过他会医术这事。越想,心里越是不舒服。
有种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的感觉,即便这是他本来就不要的东西。
见他脸色不大好,李洛轻笑一声,“好了,我这大喜的日子说这晦气话作甚。你不是喜欢我府上厨子做的汤吗?专门给你备着,就等着你尝一尝了。”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尝一尝吧!”
“哈哈哈哈!”
寿宴进行的差不多,气氛非常热闹,陆潇然却是有些坐立不安,就跟着凳子长了钉子一样。
“你怎么了?”柳南星见她这副模样,有些担忧。
她摸了摸脸,嘴里“啧”了一声,随后说道:“我这出门没带医书,现在闲下来了,怎么感觉有点不太舒服?所以说,我其实还是当学霸的料?”
柳南星:“……”
究极凡尔赛加卷王之卷了又卷。
咳!
“要不还是去花园走走吧,现在离席也不太好,等有人走了我们再走。”陆潇然提议道。
柳南星也不是喜欢热闹的性子,所以点点头,跟着离开了。
席面上的其他人见状,松了一口气,终于把这俩人给送走了,他们吃的可撑了!
这花园修缮的不错,许多不常见的品种也在其中。如今时节开的正盛的桃花,粉粉嫩嫩的,很是讨喜。
几个下人经过的时候,叮嘱了一声花园里的花不可随意摧残,便行礼离开了。
陆潇然有些无语,她看起来就是这么没品?
就见着这个下人跟她叮嘱了几声,没见这下人去叮嘱别人。
所谓人呢,是存在逆反心理的,你越是不让做的事情,反而越想做。
而且还有一种心理,就是你站在花丛前,脑子莫名会下命令,命令你去折一枝花或者一片叶子。虽然你并不觉得这花这叶子有什么新奇的地方,但你的脑子就是下达了这个命令。
于是,柳南星眼睁睁的见着,刚刚还乐呵呵应答的陆潇然,在下人离开之后,转身就折了一枝桃花。
然后递给了他。
他还在想,这陆二是开窍了?
结果又听她言。
“给你了就是你的了,待会别人问起,跟我没关系。问,就是不知道!”
他恨不得把这枝花摔在她脸上!
“咳!开玩笑的开玩笑的。”陆潇然看他恼羞成怒,赶忙弥补。
“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柳南星嗤笑着,但手中的桃花也没丢下。
“这桃花这么多棵,折一枝又没啥,这李王爷总不可能因为一枝桃花把我给处置了吧!”
“哦?若是将你处置了呢?”
所谓说曹操,曹操就到。果然,背后说别人的名字要不得。
陆潇然汗颜,“李王爷这么大度的人,怎么可能随意处置他人?我知李王爷是同在下开玩笑,在下也只能说一声,王爷你真调皮!”
“……”
“……”
万籁俱寂。
你戴高帽就戴高帽,好好的耍什么宝。
李洛脸皮都差点抽搐了,“这桃树上的树枝本王经常找人修剪,你这般做,倒是省了本王请下人的时间。”
陆潇然眼眸一沉,嘴角的笑意就变得虚假起来。
这话不就是映射她就跟王府里的下人一般?
“王爷这话就真招笑,我不过是折了一枝,便省了你请下人的时间,那你这下人还真是做不到位啊!”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引得周围不少下人冷汗淋漓。他们什么时候做不到位了?陆二小姐你可别再说了,再说下去他们就得受罚了!
李洛轻笑一声,道:“倒也是,下人是做着本职工作,而你不过是用来当闲趣的。”
她这话算是把台阶递过去了。
陆潇然自然是顺着梯子下去了,“即是王爷寿宴,那在下在此贺词,愿王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啊!”
“陆二小姐的贺词,本王收了!”
两人相视一笑。
却不知这目光中刀光剑影,杀人不见血!
“九弟如今过得如何?可否比宫中惬意些?”柳青慕走至柳南星身边,像是聊家常一般。
余光却是看向了陆潇然,见她目光虽然没有放在他这儿,但也没有放在柳南星身上,心下笑了笑。
柳南星面色如常,手中的桃花在他手中轻轻转动着,“六哥可是想知道嫁人之后的生活如何?每个人的生活是不一样的,六哥若是想知道,找个人嫁出去不就行了。”
“九弟你可真会说笑,即便生活不一样,却也存在大同小异的。就好比,世家子弟的生活是一个样,平民百姓的生活又是一个样,而嫁于纨绔之人的生活又是一个样。九弟,你认为呢?”
“你这般追问,我倒也不好拒绝回答了。”柳南星勾着唇笑,一双眼睛像是沉浸在甜蜜之中,“我那婆婆和公公是向着我的,看,这玉镯便是我那公公赠的,说是陆家夫才有的。”
血红色的玉镯从袖中滑落,衬得那肌肤愈发的白嫩。
“妻主也待我极好,见我时长闷在家中,便每每出门都带着我,怕我在家闷坏了。而且这家中就我一个新夫,可自在了。”
自那血红色的玉镯出现后,柳青慕的心态隐隐有些变化了,他一直以为柳南星嫁进陆家是被苛待的命。
那陆二的父亲待他好并无厚非,因为那陆凌氏年轻时是柳南星他爹的闺中好友。但陆二会待他好,这是柳青慕怎么也想不到的。
陆二不是喜欢他的吗?怎么会去柳南星好?难道她不知道,他跟这柳南星不合吗?
不可能不知道,这陆二时长追随他左右,他也多次在众人面前表达自己对柳南星的不喜。
所以说,这陆二移情别恋了?
柳南星见他的脸色变了又变,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六哥这未出阁之人,却问起我这已嫁人之夫,是不是也有了这种心思?却说咱们兄弟二人多年的感情,可否让弟弟知道,六哥所思慕之人是谁?”
“柳南星!”柳青慕突然一声呵斥,不过压低了声音,没引起别人注意。
“九弟这话还是切莫乱说的好,万一哪天说错了话,给你家妻主带来不好的事端,那就不好了?”
这一番威胁的话语,柳南星还不放在眼里,如今已经出嫁,并非寄居于凤君宫中,他怕这个柳青慕作甚?
不过是个好高骛远的草包而已!
“六哥可真是说笑,我素日与人和善,也不随意干扰别人,哪里来的事端?似我这样的人,从来也都是事端找过来,烦人的很。”
柳青慕听的脸色一阵扭曲,这言下之意不就是在说他没事找事吗?
从前也知晓这柳南星牙尖嘴利,但如今才知道,他这时才算放开了手脚。
“柳南星,你得意不了多久的!”柳青慕愤恨的瞪了他一眼,随后目光投向了陆潇然,“陆二,好些日子都没见着你了,怎么,不把我这朋友放在眼里了?”
突然被点名,陆潇然差点没回过神来,后来才想起自己好像是陆二来着。
“六皇子,男女授受不亲。”
为什么不找你,你心里没点AC数吗?还把她当成以前的那个大冤种吗?
说不定原主现下已经投胎了呢。
“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找我一起玩的,现在成了婚,反倒是与我疏离了。陆二,你可真小气。”柳青慕指甲微微掐着掌心,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