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了别回来哭。“七哥对面的八爷阴沉着脸，说完便被七哥踢了一脚。
”放心吧哥哥，失恋了我找七哥哭，你不会知道的。“新月心情很好，正把花往花瓶里放，然后细细地喷上水。
”要是我知道了，我就打断他的腿。……哎呀你老踢我干什么！“八爷说完又被七哥踢了一脚。
新月被逗笑了。今天阳光明媚，郁金香上的水珠都在闪着星光，屁屁在阳光下翻着肚皮懒懒地晒着太阳，屋内飘着咖啡和黄油的香气，几位神使愉快地吃了个早餐。
约会
周六，天气晴，气温18~22℃，人体舒适度：高，适合户外活动。
贺展乔兴奋得一夜没睡好，早早地就到了LUNA餐厅接新月，今天他穿得休闲，浅色系搭配，像大学里人人爱戴的校草学长。
新月破天荒没穿黑长裙高跟鞋，他第一次见新月穿休闲装，虽然还是暗色调，但感觉亲切许多。穿了运动鞋的新月，高度只到贺展乔的肩膀往上一点，非常配的身高差。
“走吧！”新月像贺展乔伸出手来。
“？”贺展乔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不敢，他，竟然不敢。
“约会不都是拉着手走吗？来，快点。”害羞在新月这里是不存在的，她大方沉着得像个姐姐一样。
贺展乔笑了，随即拉起了新月的手。
两个人一起披着从树影间漏下的阳光走在路上，贺展乔鼓起勇气问新月。
“我以后可以叫你新月吗？”
“可以啊。”新月轻快地回答，一边摊开手掌接着掉下来的阳光。
“新月。”贺展乔轻轻地叫了一声。
“嗯！”新月回头答应，然后笑了，那一瞬间贺展乔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让他可以永远看着这么开心的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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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底下无新意，初次约会，正常来讲不外乎戏院，餐厅，游乐园，贺展乔选择了游乐园，因为已经十月底了，G市这个大型主题乐园里有万圣节派对，虽然对新月来讲可能会有点幼稚。开始的时候贺展乔担心新月不喜欢，但出乎意料的，新月喜欢。
新月成为鬼使已经很多年，久远到她自己都忘记了具体是多久，事业心非常重的她，只管人间收妖除鬼，见识的多是人间惨剧，大部分时间对这种阳间消遣活动充耳不闻，渐渐也养成了一种疏离冷硬的性格。最令她开心的时光，除了早年在欧洲游历，认识了很多西方神界的朋友，就是今天，在这个乌托邦一样的主题公园里。
人类大规模建造这种游乐园是有原因的，进了门，便是另外一个世界，轻快的音乐，奔放的表演，刺激的机动游戏，热闹喧腾的巡游。空气中弥漫着快乐，快乐，还是快乐。在这里可以奇装异服，可以街头拥吻，不管你做什么都不会成为异类，没有评头论足，没有歧视嘲笑，人们专注快乐，也慷慨地分享快乐，是人间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新月觉得很新鲜，拉着贺展乔玩不同的机动游戏，吃五颜六色的冰淇淋，捧着大红色的杯子比赛喝可乐，快乐地笑，在贺展乔眼中，这样的新月与普通的人类少女无异，让他越来越着迷。
傍晚，橙红的晚霞铺满天空，贺展乔和新月一起坐在摩天轮上，像一对寻常情侣一样，相互依偎着看落霞漫天。他们手拉手穿行在巡游的队伍里，有时候新月会指着一只路过的“吸血鬼”跟贺展乔讲下次带他去看真的，会走会动会吸血的那种，虽然这个提议有点可怕，但他还是觉得这样的新月非常可爱。
关于小游戏，新月靠着超乎常人的能力，把能赢的礼物都赢了一遍，最终因为礼物太多拿不完，新月跟贺展乔就地派给了周围的小朋友。
贺展乔将新月送到LUNA餐厅门口时，新月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用气球上扯下来的缎带编成的手绳，拉起贺展乔的手将酒红色的一条戴在了他手上。
“执行任务的时候记得戴上，它施了法，可以辟邪。”新月边说一边扬起自己的手腕，她的手腕上也有一条相同的。这是不是意味着，新月想他的时候，他也会知道呢？贺展乔默默地想。
“新月……我……”表白的话就在嘴边，但他却紧张得无法开口。
“我不是人。”新月抢先一步打断了贺展乔。
“我知道……但是……”他怎么会不知道，寻找609号房间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在那间废旧的课室里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但，又有什么关系呢？从见到新月的第一眼开始，便是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这种挥之不去的情感让贺展乔既宽慰又揪心，似是两个经过千百年飘零的灵魂终于重遇，但却隔着一道不能逾越的结界。
“我是鬼使，勾人灵魂，我身上背着诅咒，你是人，寿命有限，会死。跟你相处很荣幸，也很愉快，但是有些事，让它停在最美好的时候，就够了。今天非常愉快，谢谢你。”新月认真地说完这番话，她必须放开他，他是人，应该走阳关道。
“新月……”贺展乔一窒，并不是因为这场还没开始就被拒绝的告白而难过，而是，他从新月平静的眼眸中，看到了截然相反的无奈与克制。她的苦衷，是显而易见的。
“咳咳！”他们被打断了，新月回头，看见八爷在门口板着脸看着他们，宛如一位“严父”。
“现在都几点啦？这个时候才回来有没有点绅士风度啦？你这小子不会是个渣男吧……”八爷幼稚鬼上身，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神。
“乱讲些什么啦！都已经成年几百回了，至于吗……”新月拉着八爷的手臂往回拖，同时示意贺展乔在被八爷揍之前赶紧走。
贺展乔识趣地离开八爷的视线范围，新月有这两个哥哥护着，倒也让人放心，走在回家的路上，贺展乔安慰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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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两位大人，最近怎么这么闲呢？！极夜俱乐部不开了？一见茶馆不做生意了？”新月觉得最近这两位哥哥来得有点勤了。
“你看！我说吧！谈起恋爱来就开始嫌弃我们两个老屁股了。”八爷看来是铁了心要将幼稚进行到底。
“是嫌弃你而已，我是来看热闹的。”七哥乐呵呵地端着茶。
“别生气啦~你看，我给你们带了礼物呢！来，一人一个~”新月在纸袋里面掏出了她在万圣巡游里面赢回来的两只卡通黑白无常，黑无常的脸被压变形了，看起来有点丑。
“还算你有点良心。”虽然丑，但是八爷接受了，他冷酷无情的外表下面是幼稚又好哄的真面目。
今晚的月色，真好。
神秘信息
曾越自杀了。
这是贺展乔周一上班得到的第一个坏消息。
市局原来负责案件统筹指挥的领导被切换，新上任领导随即宣布失踪案已经完满告破，专案组解散，没有进一步侦查的必要，一切案件报告由市局相关部门接手，其他人回原单位继续本质职务。
这是贺展乔得到的第二个坏消息。
“整个犯罪网络才露出冰山一角怎么能说停就停？曾越自杀事有蹊跷，难道不是更应该查下去吗？受害人远不止这十个，我们就此结束的话以后只会有更多人受害！应该马上彻查过往十年的失踪人口，做综合对比，还要跟各市联合侦查，描画犯罪集团的作案模式和犯罪网络，进一步追查幕后主脑！”贺展乔冲进领导办公室，小杨和其他专案组成员拦都拦不住。但大家都觉得贺展乔说得没错，于是都默默站在贺展乔身后。
“贺展乔，我认识你，这个案件你贡献很大，是个可造之才啊，你要升职的时候找我，我一定给你大力举荐。”新领导顾左右而言其他，一看便知是个投机取巧滑不溜手的人。
“……”贺展乔不为所动，大家都没有打算让面前之人糊弄过去。
“唉，我也明白大家在这件案子上都尽心尽力，但有时候人的想法要正面一点，曾越就是畏罪自杀，何来的蹊跷呢！也没有明显证据显示这是规模性的组织犯罪，罪首也招供了，是为了自己的私欲绑架女性并藏匿在马公子是别墅内，马公子本人也不知情，也算是受害者，所以又哪里来的幕后主脑呢！大家辛苦了两个月都累了，都放几天假，好好休息。”什么是满嘴谎言胡说八道，这就是满嘴谎言胡说八道。 “你！”贺展乔被激怒了，小杨立即拉住他。
“是的领导，贺警官是比较有正义感的人，难免考虑多了。我们也就问问，这就走。”小杨连推带扯地将贺展乔带走。
大家都劝贺展乔别激动，这个案子，显然是有人不让碰了，硬刚斗不过。不过大家合作了这段时间，都是亲密的战友，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自然义不容辞。其他专案组成员都默默拍了拍贺展乔肩膀，离开了市局。市局门口，就剩贺展乔和小杨。
“我说哥，你就别生气了，有些事情我们斗不过，毕竟不可能救全世界对不对，最多只是能救一个是一个，我们这次救了十个人，也不少啦。”小杨看着贺展乔还在气头上，陪着笑脸劝道。
“奉承领导的姿势还挺标准啊，你以后别叫我哥！”贺展乔走在路上，正生着闷气。
“不是，哥，你别这样，这不是也没办法嘛，得罪领导没好果子吃的。”小杨承认自己怂，怂还当警察，他活该。
“要不这样，哥我请你喝酒！请你吃饭！我爸酒楼新进了一批龙虾，又大又肥，怎么样？”为了讨好哥哥，小杨选择卖了自己爸爸。
“……当初你爸要揍死你的时候我就不应该拦着。”贺展乔看着这个有个饮食集团要继承的小富二代，其实也能理解他为什么怂。其实也不叫怂，是他爸对他潜移默化的江湖斡旋手段，这小子以后能活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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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杨的爸爸老杨是个大厨，也是湖苑酒楼的老板，跟贺展乔的父亲是老相识。为人豪爽仗义，八面玲珑，靠着自己的手艺，人脉广天下，早年老贺靠着老杨给收集的消息，屡破大案。湖苑酒楼开业那年，正是小杨出生，后来贺家遭逢变故，更是主动照顾贺展乔，把他当亲儿子养。
小杨从小就崇拜贺展乔，老杨曾经拿着棍子追了小杨九条街要逼他学厨，但小杨偏要考警校，就是为了追随他大哥贺展乔。今天在湖苑酒楼闹着要大厨东叔给偷偷整一只老杨的大龙虾，被贺展乔拦了好久。偷吃了他爸的龙虾，小杨怕不是会被老杨吊起来打。
贺展乔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所以很少喝酒，小杨则以为自己酒量很好，但一瓶就醉。刚吃完饭不一会儿，小杨就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贺展乔看着小杨无奈地笑笑，打算招呼伙计来结账，一转头，老杨来了。
“臭小子，敢打我龙虾的注意。”老杨毫不客气地敲了醉倒在桌上的小杨脑袋一下。
“杨叔叔。”贺展乔招呼老杨坐下。
“你小子也是，不破个大案都不来看你老杨叔叔一眼，还想着帮小杨结账，这顿啊，就该他请！”老杨给自己到了杯啤酒，一饮而尽。
“对不起，杨叔叔，最近比较忙，以后我多带小杨过来看您。”的确是有一段时间没来了，贺展乔也有点不好意思，连忙帮老杨斟满酒。
“哈哈哈哈哈，跟你开玩笑呢，年轻人，事业为重好。”老杨大笑，又喝空了杯子。
“不过小杨说，你最近是……有点‘复发’了？前两个月是撞到不干净东西了对吗？”老杨给贺展乔倒上了酒，又给自己满上，关切地问贺展乔。
“没有，我很好，没‘复发’。”贺展乔撒了一半的谎，他在学校劫持案之后的确没有再看到灵体，但看到阴间使神，他觉得不算“复发”。
“好，那就好。要是又‘复发’了，记得跟杨叔叔讲，杨叔叔一定帮你想办法。……来，陪杨叔叔喝两杯。”贺展乔小时候的事，老杨都知道，也时时替贺展乔惋惜，这么好一小伙子，怎么就命途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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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老杨道别之后，贺展乔回到家门口的小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有个人影在他家楼下徘徊，似乎是在等人，走近一看，是张莹。
“张女士？”贺展乔轻轻叫了一声。
“贺警官。”张莹穿着深色连帽卫衣运动裤，此时她拉着卫衣的帽子，有点闪躲，似乎不想被人知道她在这里。贺展乔见状，便招呼她到家里再细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