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我刚才说什么来着?你有了孩子就将我放到一边了。”沈韶大掌伸过来,叹息着将小妻子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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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娃娃论资排辈应该是明字辈的,沈韶给起了名叫萧明澈,还在明澈满月礼的这一日,册封他为太子。
太子满月朝中由头有脸的大臣都来了,皇后娘娘的娘家自然要来。不过来的不是曾经武安侯府那些人,而是陆母、陆闻之类。陆闻已经过了科举殿试,成了新科状元,被沈韶封为正七品翰林院修撰。
陆姝瑶月子里养的好,一出月子身材恢复了纤瘦,一身大红礼服衬得她肌肤赛雪,腰肢纤细,她刚一出来,瞬间吸引了殿内无数人的眼球。
原本面无表情的帝王,表情立马变得和煦,还亲昵的冲着皇后招手。
太子生辰宴来的人不少,其中不乏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她们到底意欲何为,不言而喻。
陆姝瑶其实早就收到消息了,不过事情没摆在明处,她便假做不知。
酒过三巡,祝福的话说了一箩筐。殿中忽然站起一位明丽的女子,她端着酒杯款款走向陆姝瑶。女子身姿优雅的行了福礼,声若黄鹂,娇滴滴道:“臣女恭贺小殿下,长命百岁,福寿安康。”
陆姝瑶当然知道这女子为何出来敬酒,她手里执着酒杯,味如嚼蜡,这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但若要饮,总觉得心气不顺。
皇后面无表情,看着这女子久久未出声。
殿内的丝乐声不知何时停了,众人目光扫视过来,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
陆母坐在下首记得眼圈都红了。邻里之间不知又多少人羡慕她有个好女儿,飞上枝头成了皇后,但陆母宁愿阿瑶嫁个普通人,平平淡淡、夫妻白首。
皇帝又有什么好?如今太子满月宴,就有大臣之女急吼吼的要入陛下后宫了......
“皇后不胜酒力,由朕代饮如何?”
跟前这位是礼部尚书的女儿,沈韶看在礼部尚书的面上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女子眼神不时落在沈韶身上,也端着酒杯缓缓饮了一杯酒,情意绵绵的模样看得陆姝瑶怒气横生。
沈韶眸色更冷了,他将酒杯仍在案几上,声音比寒冰还要冷。“既然礼部尚书家的姑娘起了头,朕便也将话说到明处。”
殿内坐着的大臣、闺秀们纷纷将目光落在陛下身上,有的甚至在想,陛下当着大家的面不会想说纳妃之事吧?
关于纳妃,自打陛下回宫,不少臣子隔三差五的递帖子上去,理由更是五花八门。沈韶每看一遍,就气一遍,给递帖子的大臣指派了不少活干,他觉得大臣们是太闲了,才会整日盯着他的后宫。
以往的帖子被陛下搁置了,大家都猜不出其中深意,眼见家里的姑娘们渐大,嫁也不是,不嫁也不是。
如今陛下竟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事,所有人都喜闻乐见。姑娘们一个个忍不住抬头看着站在殿中、英武不凡的帝王。
“......妃子,朕是不会纳的。曾有高僧言,朕与皇后乃天造地设的一对,谁也不能离了谁。若是有人横插进来,朕不日就会有血光之灾。朕是惜命之人,便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也绝不会纳妃。”
沈韶话音落,整座殿内瞬间变得落针可闻。
这下谁也不敢说要劝陛下纳妃的事了,这不是谋害帝王性命吗?!这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先前上前敬酒的尚书之女,一张脸涨成猪肝色,被沈韶的目光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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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夫妻俩躺在床榻夜话。陆姝瑶看着沈韶,不自觉笑出了声,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极其畅快的喜悦。
“倒是不知道,陛下发起狠来,连自己的性命都敢咒。”
沈韶也笑,不同于白日的威严端肃,他这会儿笑得面含桃花,春意盎然。“我不这么说,他们隔几天就要来一次,他们不烦,我都烦了。”
“不过,陛下真舍得那么多如花美眷?”
“我有你这一个还不够我烦的?再来那么些,光是想想就头大。其实纳妃这事也就那么回事,纳一个就会纳第二个,没法子,为了稳定朝局,纳这个不纳那个就会有事端。于是,我思索良久,想到的妙法便是什么都不耐......”
“朕独宠皇后,总不会也影响朝局了吧?”沈韶凑过去,陆姝瑶脸上香了一口。
“阿瑶,你可知我对你的心意?”沈韶凑过去,轻轻柔柔的啄吻她,一下又一下,好似亲在了她的心上。
陆姝瑶在他怀里一点点变得柔软,她忽然意识到,沈韶虽然很少说“爱她”,但他做的每件事都在说“爱她”。包括那日,他从边关赶回来,常寿说他连着骑死了好几匹马......
陆姝瑶神志一点点迷失,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作,不一会儿殿内只余两人相依偎的声音。
太子还不满周岁,皇后又怀孕了,并且在十个月之后诞下了一对龙凤胎。
本来为着子嗣计,还有大臣对沈韶那日在殿中的话有微词,小殿下和小公主诞生,便彻彻底底闭上了嘴巴。
皇帝精于政事,皇后母仪天下,乃是天下人都最愿意看见的情形,大业朝在昭和帝的统治下欣欣向荣,众人还有什么好置喙的?
对于皇帝后宫的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