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反派心尖宠——青析
时间:2022-05-16 06:59:17

  刘嬷嬷话音落,原先站在她身后作壁上观的丫鬟、小厮们都动了起来,齐齐上前行礼。

  陆母头一回见这阵仗,有些被吓到,但更多的是无力。倘若这嬷嬷说的是真,今日阿瑶便要离他们而去了?陆母悄悄红了眼眶。

  阿瑶是她领回来的,自然知道她非自己的亲女,却也是今天才知道,阿瑶竟是侯府的千金小姐!陆母心里舍不得,更不敢开口阻止,生怕碍了女儿的前程。

  陆姝瑶无悲无喜地站着,波澜不惊的模样仿若他们说的不是自己的事一般。她瞧着跟前的场景,只觉恍惚。

  刘嬷嬷说的话、做的事和上辈子差不多,只不过那时候刘嬷嬷要倨傲的多,对着她这位“姑娘”不见半点好脸色。

  那时候的陆姝瑶还带着几分天真与不谙世事,乍然听说自己的身世,虽然心里舍不得辞别母亲、兄嫂,但听说侯爷、夫人因知晓她流落在外,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还听说她还有一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夫盼着她回去,且侯府老太太想她都想得病了......

  陆姝瑶信以为真,惴惴不安的回了侯府,却不想一脚跨进了狼窝。

  从前她并不觉得自己当过商户女有什么了不得的,偏偏侯府最是讲究规矩、体面。她乍入侯府,因着商户女的身份处处被人看不起。上到老夫人、夫人、下到干活的粗使婆子,看向她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带着鄙薄之色。

  没学过贵族礼仪、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每逢宴会侯夫人便会觉得她的存在就是在给侯府丢脸。

  渐渐的,侯夫人再不肯带她出门,陆姝瑶终日被困在了偏僻的临湖小院里。

  陆姝瑶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懂为什么他们接了自己来,却总是冷待她,好像她压根不该存在一样。她天真的想着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够好,那些人才会不喜欢她。于是她背着人发狠,一遍遍地学习规矩礼仪,一站一坐就是一整天......但她那个小院,好像成了侯府的禁地,若不是她瘦的只剩一把骨头,高烧病倒在床榻被教养嬷嬷发现了,府里的人恐怕都不会想起她......

  但这并不是她人生的最低谷,想到后来的境遇,陆姝瑶从心底漫上一股凉意,连看向刘嬷嬷的目光都更冷了几分。

  陆姝瑶的目光如有实质,刘嬷嬷有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可她抬眼,入目还是对方天真不知世事的模样,顿觉自己想多了。

  “姑娘,老奴来迎姑娘回府。”行礼行的有些久了,刘嬷嬷又说了一遍。

  同刘嬷嬷一样行着礼的丫鬟、小厮们,嘴上也都跟着附和了一遍,心里却连连摇头。只觉这位真千金人还没回侯府,派头却摆的十足,跟他们充小姐的款呢!

  陆姝瑶从思绪中抽离,扶着陆母到上首坐下,才假做天真道:“娘,他们确实是侯府来的?别是拐子登堂入室吧?”

  陆母徐娘半老,衣着简朴,冷不丁被女儿拉到上首瞧着这么多人对她躬身行礼,战战兢兢想起身,屁股刚离开椅子,便被陆姝瑶轻轻按了回去。陆母不懂女儿的意思,却也没再起身。

  陆闻早就受够了侯府下人的冷眼,顺势附和道,“是啊娘,人家到底什么身份咱们且不知道呢,别回头害了小妹一辈子。”他说着安抚的看了陆姝瑶一眼,意思是“有哥在,别怕”。

  陆姝瑶同他眼神对上,鼻尖一酸,险险滚下泪来。

  上辈子两个哥哥知道侯爷爹拿她谋前程去了,带着族亲打上了门,硬是要把她接回家。乍一看他们人多、且都拿着棍棒,却远不是侯府护卫的对手。大哥被打断了一条腿,终身残疾,从此在大嫂跟前抬不起头。眼前的二哥......好不容易入了学,拜得名师,就为了给她讨回公道,被武安侯下令挑断手筋,再难握笔,永生仕途无望......

  陆姝瑶闭了闭眼,将心里的戾气掩下。

  “姑娘,老奴是武安侯府的执事嬷嬷,有腰牌为证。”刘嬷嬷忍着气,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红木做的腰牌上刻有武安侯府的图腾,确实能证明他们的身份。

  机灵的丫鬟从刘嬷嬷手里接过腰牌,递到陆姝瑶跟前,低眉顺眼却语带讽刺,“姑娘您不信可以自己看,您要是不识字,奴婢念给您听也成......

  陆姝瑶瞥了她一眼,一巴掌拍在她的手腕上,“啪”地一声,将她手背打出一道红痕,也将那枚代表侯府的牌子打进尘埃里。“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同我说话。”她说罢转头看向刘嬷嬷,神色冷傲。“这腰牌你们认,我们不认,若是真要接我回去,就让侯夫人亲自来迎,若不然我只能请衙门的官差来评评理了。二哥送客。”

  陆闻眉头拧紧,肃着脸:“我妹妹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请吧,诸位。”

  刘嬷嬷一张老脸臊地通红,她觉得不止是侯府的牌子被人打了,就连她也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她飞快地拾起腰牌,重新揣回兜里。

  本以为只是出府接个人,,哪知道一来便踢到了铁板。把人强行带走也不是不行,但这样一来,侯府姑娘流落商户的事,便彻底遮掩不住了,夫人知道了未必高兴......

  刘嬷嬷心里有一百种法子将人带回去,但看在这位姑娘相貌出众的份上,不得不迂回着些,至少在老夫人的态度没有摸清之前,这口气不受也得受。刘嬷嬷只得捏着鼻子把带来的人都领走。

  武安侯府的人呼啦啦走了个干净,这间逼嵌的堂屋终于恢复清静。

  陆母绷直的身体放松下来,才惊觉不知何时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她舍不得女儿,心里也觉后怕,“阿瑶,你不该当众下那嬷嬷的脸面,除非你这辈子不回侯府。”

  但这可能吗?侯府那种人家不会允许血脉流落在外。

  “要是你们爹还在就好了,他人脉广,好歹能打听消息......

  陆闻来不及安抚妹妹,梗着脖子,“娘,你错了,爹若是在的话,我们恐怕撑不到侯府上门的这一天。”

  陆母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老大两口子在外奔波未归,就是因为老头子生前欠了一屁股债,也因为这个,哪怕老二聪慧上进,至今没钱入书院读书。

  “阿瑶,你别怕,有哥在。若是那侯夫人果真上门寻你,再做决定不迟。”陆闻手无缚鸡之力,儒雅温润,但此时看向妹妹的目光却带着坚毅。若是妹妹不想回去,便是与那侯府为敌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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