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延风写了一封信给方平,让方平查一查蒲恒到底是什么人?三天之后,方平回信,说京城之中富贵人家都查过了,并无此人。
“蒲恒撒了谎,他有什么企图呢?”延风不解。
“苏苏跟我说,蒲恒并没有任何对她和张婧有无礼之举,不是那贪财好色之徒。”
“那他到底是为何?我不相信只是为了得意和骄傲。”
“你怀疑他是妖?”
“是,你还记得苏苏带我们去过的绿草坪吗?”
“嗯。”
“虽然没有发现妖迹,但总是感觉坡上的蒲公英似乎开的太密集太整齐了。”
“哦,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们并没有注意,那蒲公英一片一片的开的确实整齐紧密。”
“走,跟我再去看看。”
“好。”
再次来到绿草坪,延风看着地上的蒲公英,拿出空凌剑,对着一片蒲公英一划,空凌剑的剑气吹的蒲公英飘动。漫天的蒲公英飞舞着,缓缓下落,好像下雪一般。
“喂,你们再干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我和延风回头,发现是张苏苏带我们去见过的住在坡下的老太太。
老太太把我们带去了她的家中,我们发现她的木屋旁也种了一小片的蒲公英。
老太太请我们坐下:“来,坐吧。”
“老太,您姓什么?”我问。
“姓白。”
“白老太,你怎么一个人住在这里,也不跟张家镇的人来往?”
“我是外乡人,住在这里就是因为清静,我不愿意和没关系的人讲话,人老了,没有力气去说一些不必须的话。”
“那今日叫我们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啊,你们可以在坡上玩儿,散散心,吹吹蒲公英,可是别那么大片大片的毁了它们啊。我一个人老太太,没什么可干的,就是喜欢看蒲公英。”
“哦,原来如此。不过,白老太,我们也是为了查清楚张家镇几家女孩儿失踪的案子。”
“谁知道那些姑娘会跑去哪里玩儿啊?说不定是她们自己不愿意回家。”
“为什么这么说?”
“我听说张家镇以前来了个漂亮公子,姑娘们都争着亲近,我看是那个公子把他们哄骗去了别处了。”
“可是,大家都说蒲恒是个翩翩有礼的人。”
“小姑娘,你知道有一句话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呢喃,看向延风。
延风想了想说道:“白老太,你见过蒲恒吗?”
“没有,我怎么会见过他。这是我猜的,只是你们可别再肆意的伤害这些蒲公英了。”
“好吧。璐雪,我们先回去吧。”
“好,白老太,我们改天再来看你。”
回到张苏苏的家中,延风与我商议。
“我觉得白老太知道些什么,只是不肯告诉我们。”
“那我们该怎么办?要一直盯着她吗?”
“不,这样恐怕会打草惊蛇。这样,这几天你跟苏苏拿着一些东西去看她,就说是见她孤独,她如果问起我,你就说,我去别的地方找寻张婧了。”
“好。”
“还有,你要小心。如果察觉危险,一定要赶快离开。”
“嗯,你放心吧。”
按照延风的话,我和张苏苏每日都去看望白老太,一连去了五天,白老太虽然还是不怎么说话,但是不再赶我和张苏苏离开。
飞舞的蒲公英(二)
五天之后,张苏苏偶然看到白老太的手上有一条伤疤,问道:“白老太,这伤疤怎么回事?”
“没事,被镰刀不小心割到的。”
“可是,这好像是烫伤的。哦,对了,我堂姐也被烫伤过,也是在手背上。虽然不明显,但是仔细看还是可是看到的。”
“你堂姐多年轻,我老了,这点小疤痕早就不在意了。”
“嗯,也是。”
“苏苏,你堂姐为什么会被烫伤?”我听后问道。
“哦,小时候不小心被焦炭烫的。”
那白老太的手上虽然生了皱纹,但判断这条伤疤还是显而易见的。
我脑筋浮现出一个念头,与苏苏悄声说道:“苏苏,你跟我来。”
我带着张苏苏来到白老太的门外,拔出银花刀,抵着张苏苏的脖子。
张苏苏惊慌道:“璐雪,你干什么?”
我悄声对张苏苏道:“苏苏,我们来演一出戏吧,看看你堂姐会不会出现。”
“璐雪,你在说什么?”张苏苏显然不明白我的用意。
“相信我,你只管喊堂姐就好了!”
张苏苏半信半疑的大声叫喊:“堂姐,堂姐!”
白老太听到声音,从屋内出来,见到我欲杀了张苏苏,急忙跑上前:“璐雪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我没有回答白老太的话,微动双手,做出要杀掉张苏苏的样子。
白老太大叫:“不要,苏儿。”
我听过白老太的话,顺势把张苏苏推向她的怀里,两个人一起倒在地上。
张苏苏趴在地上,白老太神色紧张,扶起张苏苏颤抖着声音叫道“苏儿,苏儿。”
张苏苏睁开眼睛,看着白老太,疑问道:“你怎么会叫我苏儿?”
白老太听后一愣,放开张苏苏,起身背过张苏苏。张苏苏站起来转到白老太的前面说道:“只有我堂姐叫我苏儿,她说苏儿比苏苏好听。你,你是,你是堂姐吗?”张苏苏声音颤抖,因为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眼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会是自己的堂姐。
白老太看着张苏苏的眼睛,思虑良久,冲着张苏苏点点头。
张苏苏的眼泪夺眶而出:“怎么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张婧摇摇头:“我变成这样,你就不要管我了。”
“不,你跟我回家,家里都在等着你呢。”
“我不会去,我怎么回去?就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堂姐!”
“苏儿,我知道你们在追查张家镇姑娘的失踪案,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张婧告诉我们,她和蒲恒在一起后,每天都过的很开心。后来张家镇出现了一个白衣妖怪,专门吸取女子的精气。女子被吸走精气之后,就会变老,寿命寿命所剩无几。这妖怪喜欢吸二十左右的年轻姑娘。镇中有六个姑娘被吸走了精气,她是其中一个。被吸走精气的女子,大都疯癫,那妖怪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把她们都杀掉了。就在张婧遭遇毒手之后,蒲恒为了不让妖怪把她抓走,与之拼死搏斗,被那妖怪一掌打死了。后来那妖怪听说张家镇请来了伏妖师,便离开了这里。张婧得以保命,一个人隐藏身份住在这里。
“那之前,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呢?”我疑问。
“我不想让大家看到我现在的这样。若不是苏儿太了解我,谁也认不出我的。”
“堂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们的家人啊,跟我回去吧。”
“苏儿,如果你非要逼我回去,逼我承认自己的身份,那我就只能以死解脱了。”张婧眼神坚定,凝视张苏苏。
“不,堂姐。我不会逼你。我也不会说的。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张苏苏急道。
“你们回去吧。”
张苏苏看着我道:“璐雪,我们先回去吧,别打扰堂姐了。”
“嗯,好。”
回到张苏苏的家中,我把张婧的事情说与延风听。延风听后摇头道:“不对。”
“怎么不对?”
“张婧被妖怪吸取了精气,蒲恒为救她而死。那之后呢,因为蒲恒死了就肯放过张婧吗?蒲恒和那妖怪有什么关系?还有,那其他五个被吸了精气的姑娘呢?死要见尸!还有她一个人住在绿草坪坡下,不愿与大家交流,那之前关于她的传言又是从何而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张婧还在隐瞒着什么?”
“你分析的的确如此,但是张婧已死要挟苏苏,苏苏是不会再随我们逼问张婧了。我们该怎么办?”
“等着吧,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到处去搜寻线索,看看那妖怪会有什么举动。”
“好。”
我和延风接连几天在张家镇走动,表面上是为捉妖搜寻线索,实则根本没有线索可搜寻。我们只是在绕圈。
七天之后,张家镇突然传出,有妖怪在安山镇行凶。安山镇离张家镇有一段距离,人们都说是张家镇的妖怪跑去了安山镇。
“我们要去安山镇吗?”
“去,当然要去。”
我和延风当即离开,路上每每遇见一个人延风都要说一遍:“我们先去安山镇,你们这些日子要小心。”
出了张家镇之后,我们一直守在张家镇镇口,等到天黑,我们再悄悄进入张家镇,暗中观察着张婧。
三个时辰之后,张婧举着烛火出来,左右张望,确定四周没人之后,悄声说道:“恒,出来吧。”
只见一个白衣男子从张婧所种的那片蒲公英里闪现。那男子墨发披散,皮肤如雪,眉眼修长,好一个美艳的男子!
这就是蒲恒,原来是蒲公英修炼成妖。蒲恒站在张婧面前媚笑。张婧道:“要吃些东西吗?”
蒲恒摇摇头。
“那要不要喝些水?”
蒲恒摇摇头。
“好吧,你去吧!”
蒲恒点头飞离,我和延风小心的跟在蒲恒身后。蒲恒在张家镇上空飞旋,白影飘动,寻寻觅觅。天色黑暗,四下无人。延风灵机一动,随手抓下一红灯笼递给我,让我假意一人走在街道上。
我提着红灯笼走在昏暗的街道上,为了吸引蒲恒的注意,我哼起:“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蒲恒听见我的歌声果然飞身而下,微笑着立于我面前。我与他对视,他的眼睛摄人心魂,眼睛里有飞舞的蒲公英,还有被他吸取精气的女子。
蒲恒看着我声音声音酥软:“姑娘的歌声真好听。”
“是吗?”
“是啊。这么晚了,姑娘一人是去干什么?”
“奶奶生了病,我去为奶奶买些药。”我随口回答。
“我送姑娘吧。”
“好,谢谢公子。”
“不客气。”
我与蒲恒走在街道,延风在后面偷偷跟着。
“姑娘不认识我?”蒲恒突然问道。
“认识,蒲公子貌比潘安,张家镇谁人不知呢。”
“可是,我已经离开半个月了。”
“我知道,公子与张婧情投意合,张婧失踪了,公子伤心离开。”
“我不是离开,而是去寻她了。你应该知道,张婧是被妖怪抓走了。”
“听说了。”
“那你胆子够大的,不怕也被妖怪抓走吗?”
“大家说妖怪走了去了安山镇。而且我奶奶说,只要不做亏心事,妖魔鬼怪没什么可怕的。”
“姑娘是个善良之人。”
“蒲公子找到张婧了吗?”
“找到了。”
“找到了?”我故意做出惊讶的表情,“那你看到妖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