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是什么样子,她也形容不上来。
盛听月把这个想法抛到脑后,坐在床边,素手搭在锦衾边缘,小巧的下巴微扬,娇声命令道:“既然你答应了,那便不能反悔。”
别人都说了那么多好话来求她,还带了一份珍贵的字帖,盛听月心里其实是希望把这件事办成的。
幸好赵景恪脾性好,很好说话,不然显得她怪没面子的。
赵景恪弯了弯唇,郑重其事地温声承诺:“好,绝不反悔。”
盛听月放心地躺回床上,眨了眨莹润的眸,看向他,下了逐客令:“那我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
这是用完了,就毫不留情地将他赶出去。
赵景恪心下无奈,却还是顺着她的心意站起身,“你好好休息。那件事我来安排。”
盛听月点头。
赵景恪走后没多久,知喜便端着一碗安神的汤茶进了屋,“夫人,喝一碗安神茶吧,免得夜里睡不好。”
盛听月“噌”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好奇地问道:“知喜,我在昭镜司看到什么了?”
知喜有些犹豫,“您当真想知道?”
盛听月想了一下,又咬着下唇纠结了起来。
半晌,她摇摇头,“还是算了吧。”
反正她只要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就行了。
而且按照她以往的经验,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自己回想起来的,到时候想忘也忘不了,还是好好珍惜现在的不记得吧。
知喜见盛听月心思一会儿一个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主子的性格还跟以前一样,跳脱又任性,像个孩子似的。
“夫人,先将这碗茶喝了吧。”
“放桂花糖了吗?”
“放过了的。”
盛听月这才松口,“那端过来吧。”
她这边喝了安神茶,又无忧无虑地躺回床上睡了过去。
而赵景恪刚离开后院,他的长随便上前禀报:“大人,方才有人劫走了那几个西域的细作。”
赵景恪眸光沉沉,不似方才的温润,“可派人跟上去了?”
那几个细作都只是普通下属,根本接触不到关键的消息,所以他故意没派人严加看守。
凑巧今日盛听月过来了一趟,他临时离开昭镜司,暗中之人便瞅准机会下手,救走了那几个细作。
如此一来,他们便能跟在那些人身后,顺藤摸瓜找到那些人的藏身之处。
他们真正要抓的,是西域的三王子。
抓到此人,才能掌控西域人的所有动向。
“跟上了。我们的人一直跟到朱雀大街,见他们逃到了东民街。因为街上行人众多,我们怕打草惊蛇,就没有继续跟踪。”
“那条街上都有什么?”
长随想了想,回答:“除了几家小商铺以外,只有一个地方比较特殊。”
赵景恪停下脚步,低声问:“什么地方?”
“春风楼。”
第30章
这日,盛听月兴致高昂,一大早便起来临摹字帖,抚琴弄花。
她还让人摆了桌案在回廊竹帘下,端坐在蒲团上,覆了层薄如蝉翼的细纱的裙琚在身后逶迤曳地。宣纸用砚台压着,晕开水墨朱砂,笔尖徐徐绘出一道身影。
知喜凑近帮她添茶时,好奇地看了一眼。见宣纸上赫然立着一个身长玉立的高挑少年,发未束簪,而是用一条朱红发绫绑起高高的马尾,墨发飞扬,年少恣意。
盛听月画技出神入化,寥寥几笔便勾勒出少年身上利落干净的朝气。
只是那少年的面容是一片空白,并没有描摹他的眉眼轮廓。
他身上的衣服也没有着色,看不出是什么式样,什么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