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的对符越忻做了什么,万一被盛听月知道,难免会怨恨他。
所以赵景恪只能忍下这口气,暂且放符越忻一马。
这天夜里,盛听月无忧无虑地酣睡到天明,赵景恪却整夜都在被噩梦侵扰。
起初他梦到,华裙少女坐在凉亭下抚琴,语带憧憬地说道:“怀瑾握瑜,君子如珩,这便是我想嫁的如意郎君。”
后来又梦见两年前,盛听月身子陷入大红的锦衾薄被中,冰肌玉骨染上淋漓香汗,不盈一握的纤腰白得晃眼,莹润玉足荡在半空中,晃出撩人的弧度。
最后,梦里的一切急转直下,依然是跟先前同样的场景,却换成了她和符越忻翻云.覆雨。
赵景恪自梦中惊醒,浑身燥热又烦闷,在冷水中泡了大半宿,才把胸中翻滚的火气降下去。
这日一大早,赵景恪便去了昭狱,提审符越忻。
在阴暗潮湿的狱中待了两天,养尊处优的符越忻简直像是换了个人,头发乱蓬蓬的,眼眶发红,眼下一片青痕。
唯一的天窗高悬在他对面的石墙上,有人走进石屋中,高大身影逆着光,只能依稀看个轮廓。
符越忻这两天滴水未进,饿得前胸贴后背,头晕眼花,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大的苦头。
一认出进来的人是赵景恪,他眼眶立刻红了,恨不得用尽最后力气冲上来跟他拼了,带动锁链声摩擦过石砖地面,哗啦作响。
赵景恪在他面前撩袍坐下,居高临下地冷睨阶下囚,苍白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沉声道:“用刑。”
随着他话音落下,牢房内很快就传来符越忻撕心裂肺的哀嚎。
虽说不能让符越忻留下残疾,但昭狱折磨人又不留下暗疾的法子多得是。
用这些来对付这个金尊玉贵的三王子,足够了。
符越忻哭喊着叫疼,后来连恨赵景恪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屈辱地跪倒在地,嘶哑着嗓子问道:“我已经全招了,你为何还要对我用刑?”
赵景恪神情淡漠,薄唇微掀,语气凉薄而无情,“继续。”
明面上,盛安朝派使者前去西域,向西域皇室求证符越忻的真实身份,等西域皇室“确定”了符越忻就是三王子,昭狱才会放人。
这一来一回,有足够的时间让赵景恪好好招待符越忻。
因着那夜赵景恪的话,盛听月老老实实在府里待了几日,哪也没去。
可她很快就待不住了,让人备马车想出府一趟,却被府上管家告知,府上所有马车都坏了,动用不了。
“所有马车都坏了?怎么可能?”盛听月放下茶盏,明显不信。
偌大一个赵府,怎么可能连一辆能用的马车都没有。
赵济小心地赔笑,“夫人若是不信,可随在下去看看。”
盛听月才懒得跟他走这一趟,手臂环胸,懒洋洋道:“既然这样就算了,我出府雇一辆马车就是。”
怎料,她刚走出后院,赵济便领着人拦了过来,“夫人留步,外面不安生,夫人还是安心待在府上为好。”
盛听月眉梢微扬,语气明显带着不悦,“我要不要出府是我的事,不用你们管,让开。”
赵济躬身赔礼,却寸步不敢让,“夫人,您还是不要出府了。”
“滚开!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拦我?活得不耐烦了?”盛听月脾气上来了。
赵济擦了擦额头,只好说实话:“夫人,这是……大人的意思。”
“赵景恪?”盛听月反问,见赵济点头,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反问:“赵景恪要软禁我?他疯了?”
简直天方夜谭。
先不说他那个温吞的性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就算他真的疯了,又凭什么这么对她?
赵济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吭。
既然是赵景恪的命令,盛听月也不想为难这些听命的下人,语气不善地问道:“赵景恪呢?”
“大人还未回府。”
“等他回来,派人知会我一声。”
“是。”
盛听月烦躁地看了眼前院的方向,跺了跺脚,憋着气回了后院。
约莫申时,知喜打着帘子进屋禀报,说主君回府了。
盛听月当即便丢开墨笔,气势汹汹地去了前边的内院。
看守内院的侍卫自然不敢阻拦她,纷纷退让开,盛听月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书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