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聆顿时止住啜泣,看见江沐沉的这副样子吓了一跳,顿时之前他发疯的画面涌上脑海,她心里浮上一个猜测,他该不会是病娇吧?!
上次仅仅是怀疑而已,他就发了疯,这次有了证据,她怕他再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来。
眼见着他眸子里的癫狂之色越来越浓,颜聆果断道:“我为了让你不再怀疑我,愿意辞职,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她渐渐哭泣:“你也知道我多喜欢这份工作。但是在我心里,你比工作重要。”
江沐沉眼里的情绪凝滞了一瞬,抬眸渐渐看着颜聆。
颜聆一看有戏,接着带着哭腔道:“有一个办法,你可以判断我有没有说谎。”
江沐沉渐渐收紧的手腕一顿,咬牙压抑着心里暴虐的情绪,一字一顿道:“什、么、办、法?”
颜聆呼吸一窒,知道错过这次机会的话,他就再听不进去她说的话了。
她深吸一口气,用上了毕生的演技,眼眶里是泫然欲滴的泪水,脸颊上是黏着泪水的头发丝,她语气激动:“去找他对峙。”
江沐沉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
颜聆忙解释道:“他也是当事人,你光问我,怎么不问他?我们的关系怎么样,他最清楚。他如果真的跟我两情相悦,又怎么会不告诉你?”
江沐沉垂眸,颜聆面上的神情不似作假,还有些掷地有声。
他跟宁肆第一次见面就在颜聆床边唇枪舌战,如果颜聆跟宁肆真的是那种关系,他肯定早就在他面前宣誓占有权了。
江沐沉的脸色渐渐沉静下来。
颜聆紧张的心跳也渐渐趋于平静。这个提议看起来荒唐,但是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她早跟宁肆说好,要隐瞒两人的关系,特别是在江沐沉这个“未婚夫”面前,如果他们的关系败落,她家里人可能会逼她跟江沐沉早日结婚。
如果宁肆为她着想,就会站在她这边。
但是……
她想起沙发边散落的酒瓶子,希望宁肆还没有喝醉到冲动的地步。
江沐沉把手机递给颜聆,意思很明显,让她把宁肆叫过来。
颜聆拨了电话出去,心情有些沉重,宁肆的不确定性太多,万一他不按常理出牌,两人一对峙,有可能宁肆的船也会翻,到时候就是双面夹击。
宁肆似乎已经睡了,声音有些迷糊,听见是颜聆叫他过来,他立马清醒,语气里还带着激动:“姐姐,你说真的?”
今晚没吃到颜聆,宁肆本来就心有不甘,现在颜聆大半夜叫他去她那,难不成是颜聆回心转意了?
江沐沉闻言抬眸看了颜聆一眼,视线凉丝丝的。
颜聆不免有些紧张,舔了下嘴唇,怕宁肆再说出什么别的话来,忙道:“有事找你而已,你别想多了。快过来。”
说完便挂了电话。
颜聆借口换衣服,把江沐沉推出了洗手间,又洗了把脸,她的眼睛流过泪之后有些微红,但是这种程度还不够。
她把洗手池里放满水,深吸一口气,把头埋进水里,然后睁开眼睛,忍着水流涌进眼睛的酸涩感,片刻后把脸擦干净。
镜子里的颜聆眼眶红得像只兔子,还微微有些发肿,一看就是哭过了。
颜聆收拾好出了洗手间。
江沐沉的坐在沙发上,视线在颜聆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秒,皱眉道:“又哭过了?”
颜聆垂着头,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十分钟之后宁肆到了。
在江沐沉问,他跟颜聆到底是什么关系时,宁肆难得地陷入沉默。
颜聆不看他,垂着头,微微露出红肿的眼眶,把自己当个雕塑,手指却悄悄捏紧,她觉得时间都仿佛放慢了。
江沐沉目光沉静,他往后靠在沙发上,坐姿看似闲适,实则宁肆和颜聆的每一个表情都尽收他眼底。
宁肆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又从颜聆眼睛上扫过,最后看着江沐沉,笑得心无旁骛:“你问我跟姐姐的关系?”
江沐沉嘴角带着嘲讽,不回答他的明知故问。
宁肆歪着头,语气轻松:“自然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啊。”
江沐沉周身的气息一凉,眸子里又聚集起风暴,他拳头捏紧。
宁肆露出两颗虎牙,接着道:“所以你知趣的话,赶紧离我姐姐远一点,知难而退。我姐姐不喜欢你这一款。”
颜聆垂着头,手指渐渐放松,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江沐沉闻言一愣,接着嘲讽一笑,眸子里蓄积的风暴渐渐平息,他摇了摇头,笑里带着几分荒唐:“是我错了。”
宁肆如果真的跟颜聆是那种关系的话,就不会仅仅让他离颜聆远一点,也不会添盐加醋说颜聆喜不喜欢他这一款这种话。如果真的有什么,肯定是先来怀疑他们的关系,怒火比占有欲先行。
宁肆看江沐沉笑,脸上带着茫然:“你是不是傻的?这有什么好笑的?”
江沐沉不答,低头笑了,周身气息一松,房间里再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
颜聆朝宁肆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宁肆眨了眨眼,视线在她眼眶上划过,眸子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疼惜。
系统:恭喜宿主,江沐沉好感值稳定了。
颜聆心里一松,她赌对了。
第53章 ⑤③===
宁肆走后房间里又再次沉寂了下来。--**--
颜聆干脆闭口不言, 只低着头偶尔小声啜泣, 后来见江沐沉没什么反应,也渐渐停了声音。
房间里静得只能听见江沐沉偶尔的呼吸声。
颜聆余光能感受到江沐沉的目光还停留在她的身上,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她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江沐沉是所有人攻略对象中对她好感值最高的, 相当于一个□□,但是没了他,她会损失将近一半的好感值。
她思索着其中的利弊。
片刻后江沐沉终于有了动静,他动作有些迟缓,在颜聆面前站定,犹豫了一瞬,又转身去了洗手间, 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出来。
上面还沾了温水,在颜聆脸上缓缓擦拭着。
颜聆乖巧的闭着眼,还微微抬起了头,方便他擦着。
江沐沉动作顿了顿, 又接着擦。
他拿出手机,翻了翻, 然后说:“航班改签了, 我跟你一起回去。”
颜聆心里咯噔一声,他本来是明早的飞机, 现在却突然改变主意要跟她一起回去,今晚的事情似乎还没完,虽然说暂时逃过了一劫, 但是他心中还是有芥蒂的。
她鼻音有些重:“好。”
现在时间已经快到凌晨,可是江沐沉却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把毛巾放回洗手间,就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看着。
颜聆欲言又止,如果江沐沉今晚呆在这,被宁肆看到,会不会误会?
可是赶客的话在这个关头她又说不出口。
她狠了狠心,江沐沉的好感值上限是400,宁肆是300,相比较来说,江沐沉比较划算。
想通了之后,她觉得轻松了许多。
她洗完澡出来,江沐沉还维持着翻手机的动作,也没抬头看他一眼。
她用毛巾擦着头发,迟疑开口:“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江沐沉手指一顿,抬头看着她,见她毫无芥蒂的模样,眸子暗沉了些,盯着她,不开口。
她的意思是叫他留下?
颜聆被他的目光看着有些忐忑:“你刚才不是出了汗的么,洗个澡舒服些。”说完也不看他,从行李里面拿出吹风机吹头发。
耳边是吹风机的噪音,过了一会儿她余光注意到他进了卫生间,里面响起水声。
以往只要十几分钟的澡,江沐沉半个小时还没出来。
颜聆吹完头发有些犯困,脑袋还是有些昏沉。从山上下来之后她就发烧了,后来也是为了不翻车打起精神去听的讲座。
发烧还没好。现在冷静下来还有些头重脚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的发烧好像更严重了。
她强撑着吃了片药。
顶不住睡意,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片刻后江沐沉从卫生间出来,看见颜聆的睡颜步伐一顿,他走到床沿坐下,凝视了颜聆一会儿。
发现她脸颊微红,他犹豫了下,手抚上了她的额头,察觉到她额头的温度后,眉头皱了皱。
看见床头柜上的药壳子,他缓缓叹了一口气。
声音有些低哑,喃喃道:“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
因为江沐沉改变主意要跟颜聆一起回去,颜聆抽空给宁肆发了消息,说为了避免江沐沉怀疑,要宁肆没事不要来她房间。
经过昨晚,宁肆知道颜聆的处境后也乖巧了不少,虽然有些不爽,不过还是顺着颜聆。
江沐沉晚上睡在颜聆边上,见颜聆还病着,也就并没有做什么别的事情,只是静静揽着她睡了一晚。
颜聆干脆借口生病,直接不去听讲座,也不出去吃饭,只在房间里消磨时间。
江沐沉那晚之后,也没有再睡在她的房间。只是白天偶尔过来陪着颜聆打发时间。
任衍第二天就飞走了。
临走之后给颜聆发了消息。
颜聆抽空回了,只说有讲座,没有时间去送他。
等任衍飞走,她心里又放松了些。
颜聆赖在房间里这些天,宁肆偶尔会抱怨见不到她。但是听说她还病着,就乖巧了不少,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听讲座。
江沐沉白天都在颜聆这呆着,颜聆只能借着上洗手间的时间给宁肆发消息。
江沐沉和颜聆的关系缓和了些,颜聆觉得可能是因为她生病的原因,江沐沉再没有提起过那天发生的事情。
两人在房间玩着扑克。
江沐沉很少打牌,但是没玩几局就掌握了技巧,保持着每三局赢一局输两局的频率。
次数多了颜聆也明白他是在让着她,干脆把牌一扔:“不玩了,没意思。”
江沐沉把桌上凌乱的牌弄整理,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动作间带着慢条斯理的温柔:“怎么不玩了?不喜欢赢?”
颜聆坐在地毯上,把头往抱枕里一埋:“不喜欢假赢。”
江沐沉觉得有些好笑:“那认真的来?”
认真的来她肯定是输。
颜聆一想更郁闷了:“更不喜欢输。”
江沐沉笑:“让着你也不行,不让着你也不行,到底怎么样你才会喜欢?”
颜聆垂眸,视线失了焦距。任务完成了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才是她最喜欢的,这样虚情假意戴着面具,太累了。
江沐沉望着她的眸子里渐渐收敛了笑意,他慢条斯理把牌装回了牌盒里。
他凑上去环住颜聆的腰,意有所指:“想赢?”
嘴唇在她耳垂上摩挲,看她条件反射般的后退了些,他轻扯起嘴角,目光看着别处,声音若有似无:“别的都能让你赢,就这个不行。”
颜聆没听清:“什么?”
江沐沉笑得温文尔雅:“没什么。”
颜聆想起今天还没有给宁肆发信息,她跳了起来,钻出了江沐沉的怀抱。
“我去下洗手间。”
江沐沉看着她的背影,又挪开了视线。
洗手间门一关,颜聆穿着牛仔短裤,屁股后面有个口袋,她抽出放在口袋里的手机。
打开水龙头,借着水声翻看着手机里的消息。
宁肆:又是一个人听讲座的寂寞的日子。
还附上了好几个哭脸。
颜聆嘴角扯了扯,干脆回他:习惯就好。以前单身这么久不都这么过来了,这几天怕什么?
宁肆几乎秒回:别人谈恋爱成双成对,我谈了恋爱依然像只单身狗。
颜聆:那你继续跟你的右手过?我就不当小三了?
宁肆干脆发了个红包,附上姐姐,我错了。
颜聆点开红包,然后接着往下翻。
任衍每天都会把自己吃了什么拍张照发给颜聆。有次颜聆吐槽过他找不到想吃的东西就不吃的毛病,任衍也在慢慢改。
每天想吃的食物名单上又多加了两样,这样找不到其中一样还有别的两样,也不至于饿肚子。
颜聆回了他一个摸头真乖的表情。
徐牧上次被颜聆勒令不准飞过来,徐牧委屈了很多天,每天早安晚安按时打卡的时候也不忘表达一下自己的委屈之情。
徐牧:那我有这个荣幸去接机吗?
行业交流大会还剩下最后两天,后天就结束了,到时候宁肆江沐沉几人应该是同一班飞机。
颜聆想到徐牧来接机跟宁肆和江沐沉狭路相逢的画面,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颜聆:没有。
又觉得太无情,又发了一条给他:不过回去后有荣幸请我吃饭。
徐牧:就不能既去接机又请你吃饭?
颜聆:你试试?
追求者和被追求者之前的关系很微妙,两人的位置就不是处在同一个水平线。颜聆心里对徐牧有愧疚,但是还是得利用这种地位不对等的优势避免翻车。
那头办公室里徐牧看到消息有些无奈。
说不憋屈是不可能的。他追颜聆少说也有两三个月吧,还没有下文。
网上有人说过,到手的越快男人越不珍惜,他想着颜聆可能也有这种顾虑,所以也没多想。
但是以他目前这种言听计从的方式,追到颜聆不知道得到何年何月了。
旁边有人见徐牧对着手机发愁的样子笑出了声:“你这幅样子真少见。这得有好几个月了吧,还没到手?不像你啊。”
以为徐牧看上一个女生,三天之内必定到手,当然只是身体上的。
但是徐牧对一个女人这么有耐心,还是头一次。
不仅是有耐心,还一改从前的纨绔,开始钻研事业。
那人摇头:“多久没见你去夜店了?要不今晚,李岩那边有几个新进圈的模特,要不去看看?”
徐牧眉间闪过一丝嫌恶,当初他过这种日子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走上正轨了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多么荒唐。
他语气带着嫌弃:“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