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那些有钱的夫人们或者当保健品一样享受茶饮的人能够做到人手一份外,大多数回头客还是选择时不时消费一杯,比如那些花柳之地的女子们。
如今借着茶饮养颜的效力又将那群富态的男人们迷得颠三倒四的,几句话便能忽悠着这群恩客为他们消费一杯茶饮对饮个满怀。
考虑到主要的消费群体还未彻底建立起来,江淼连夜又紧跟着推出了八八会员卡的普通卡面,以及现目前各种养颜保健茶饮的尝鲜版。
这些尝鲜版的茶饮和贵的茶饮味道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水不再用的灵水,就是普普通通的茶饮,也就没有了那些神奇的功效,因而价钱也极其便宜,一杯也就十来文钱左右。
而普通卡面的八八会员卡也同样如此,仅需八十八文钱便可办理,但优惠也就只能享受送货上门和购买积分这两条,且积分的峰值不能超过八千分,对应的也就不能换到那件隐藏款的蝶贝首饰。
为了达到送货上门的目的,江淼还在郫城张贴了招聘广告,以一个还算不错的薪资招聘送货上门的“骑手”们。
通过几番面试,江淼选择了一大批生存艰难但为人正直之人,其中那些打苦力工和小乞丐居多。
江淼也不知道为何这么笃定,但胸口总有一股意识在告诉她,面前的这个人人品如何,有没有说谎。
另外,江淼还通过柳宜修的关系,在郫城四处都设立了接待点,这些接待点的作用相当于一个个基站,用来收集统计下单的客人,再定时将其汇总给前来领取订单的骑手。
骑手的工作无非就是穿梭于订单和基站之间,完成接单和送单的工作。
好处就是客人们无须走太远到牡丹街来下单,坏处就是这种模式会存在一个时间差,因为从下单,送单,接单,出货,送货,最后到收货,这一整个过程的模式化会致使等待的时间变得比自己下单购买更长。
当然确实不想等的还是可以派下人来买就是了。
这也算是将现代的外卖产业发展到了古代,江淼还跟这些骑手统一定制了马甲,浅绿色的麻布马甲背后,绣着雪凝外送四个大字。
若不是技术受限,江淼甚至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如今也只能通过人工基站和脚力来实现外卖的功能了。
于是雪凝茶饮差异化的销售模式一夜之间在郫城爆火,有钱人享受有钱人的待遇,普通人也能够偶尔尝尝鲜,至于没钱的还能应聘成为骑手,不至于在这个没有温度的城市挨饿。
这样的发展模式让雪凝茶饮逐渐站稳脚跟,看着走上正轨的茶饮店,江淼还抽空回了趟宁城,看了看家里的老母亲。
在家里呆了两天后,江淼又跟着运送竹杯的马车回到了郫城,卸货的时候,正巧遇到从知州府回来的霍嫣。
“嫣姐最近经常去知州府吗。”江淼从马车下取下行李,看着刚刚进门的霍嫣。
霍嫣见江淼回来,自然是很开心,拉着还没放下行李的江淼来到内屋,跟她分享最近的八卦:“也不算经常,只是感觉关系稍微熟络了些。”
“你觉得柳夫人怎么样,和刘知州的感情怎么样。”江淼问道,毕竟他们此行过来,不仅是来发展商业,转移郫城上层的资金,更多的,是为了取缔刘唐的位置。
霍嫣摇了摇头,刚刚见江淼兴奋的神情一下子耷拉了下来:“不知道是算好还是不好,我要是像阿淼这般玲珑剔透,洞悉人心就好了。”
江淼捏了捏霍嫣的手,安慰着她:“说说看呢。”
霍嫣振作起来,解释道:“你说这柳伯母跟刘知州关系好呢,但是我感觉每次刘知州碰她她都比较抗拒,次数少还不容易发现,只是我去的次数多了,发现这样的情况也就明显了些。”
“但是你说若是不好呢,柳伯母见到刘知州又相公相公地叫,这是为何。”
“或许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呢,自然在外人面前也要给足刘知州的面子。”江淼道,“毕竟柳夫人是因为其父亲为了权势才送给了刘知州,当时还作为妾室,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直到她两个双胞胎妹妹成为贵妃,她才从妾室变成了正室夫人。”
“而且她还身负剧毒这么多年,若是我,或许早就对把自己当作棋子的父亲没有感情了。”
霍嫣陷入了沉默,把自己和柳宜修换位思考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随即又道:“说起来我还在知州府看见了柳伯母和刘知州的儿子,不过我感觉怎么看都和刘知州不太像的样子。”
江淼顿时眼睁得老大,姐姐,这可不许胡说啊。
不过转念一想,这说不定还是个突破口呢,倘若柳宜修从送人的那段时间被下了毒,那她的儿子便不可能没有。
于是晚上严天梁回到别院后,江淼将他,霍嫣叫在了一起,道:“严统领,我想让嫣姐跟柳宜修挑明来意。”
严天梁被这直球打得有些反应不过来,毕竟这边江淼的产业链还没彻底建立起来,而且他借着江淼的生意秘密安插进知州府和各富绅商贾家的人手还没完全融入进去。
“为何。”严天梁也没立刻拒绝,想先听一听江淼的计划。
江淼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她想先让霍嫣跟柳宜修说明自己对于她儿子的担心,然后让柳宜修每天给她儿子服用茶饮,看看会不会有反应。
若是柳宜修的儿子出现了和当初柳宜修一样的症状,霍嫣便挑明来意。
直言其父不把柳宜修当作女儿,而且也能看出她对刘唐也没多少感情,为何还要作茧自缚,加上柳宜修爱子心切,若是能以此说动柳宜修,便答应她可以再次请江淼去给她儿子治病,若是毫无反应,再徐徐图之。
严天梁思前想后,觉得也不是不可,只是一招险棋,但是一旦能够策反柳宜修,严天梁安插人手到刘唐的关键节点便能更容易些。
严天梁点了点头,对江淼道:“便依江姑娘的意思吧。”
霍嫣也附和道:“那我择日便带着茶饮去拜访柳伯母。”
这边新的计划提上日程,江淼也开始和严天梁游走在各个富绅商贾之间,开启第二阶段的计划。
因为郫城的劳动力逐渐向江淼的产业倾斜,导致许多富绅商贾的田地在即将到来的三四月份无人耕种,有的甚至还是处于成熟期的果园或是开春要结新芽的茶田。
然而江淼和严天梁目的也很明确,这些田里已经有东西的价值不菲,他们是不会考虑的,他们要的,是那些还没有播种的良田。
江淼和严天梁直接放弃郫城近郊,将目光锁定在郫城四周的村落里,这城里的劳动力江淼需要,村子的劳动力江淼自然也不会放过。
这样跑了数天,谈了一个又一个富商,有的看在江淼的面子上,倒是将田产转让给了江淼,毕竟江淼现如今在郫城已经站稳了脚,又是知州府的红人,传闻身边跟着的小丫头还是安宁侯的小女儿,还会一手医术,轻易惹恼不得。
于是将田产卖给江淼,也算是混个顺水人情。
收到的田产名义上都是江淼的产业,实际上背后运作的却是侯府派来的人,还是江淼的老熟人,叶勇。
“叶先生,好久不见。”
院内,江淼做了几个菜欢迎远道而来的叶勇,叶勇也高兴地问候着几人:“没想到数月不见,江姑娘现今也算是一方地主了。”
“叶先生是笑话我呢,这些可不算是我的产业,我的产业只有那几块桑树地,到时候还要劳烦叶先生稍微帮我照看一下。”江淼笑道。
“桑树地?”叶勇有些疑惑,“收那地做什么。”
江淼解释道:“如今郫城整体上男丁少,妇人多,虽然郫城布坊内纺织的人多,但大多是一些麻布,葛布,而且整个郫城养蚕的人也不算多,所以我想让这群妇人帮我养蚕,一来能帮她们稍微补贴家用,二来这些蚕茧我另有用处。”
“江姑娘是想要纺织丝绸吗?”严天梁问道。
江淼摇了摇头:“这郫城自然是没有人有这个技术的,否则那些布坊不会只选择纺织麻布、葛布了,我当然也不会这个,而且纺织丝绸的技术向来是不外传的,我确实是有关于蚕茧的想法,但是具体能达到效果,还要看今年春蚕的收成如何。”
江淼不愿多说,严天梁也没再多问,按他对江淼的了解,江淼在做生意这块,基本上没见她亏的,像是那茶饮店,基本上就是一本万利。
花出去买材料的钱早就赚了回来,甚至还赚尽了这郫城富人们的钱,做到了第一笔资金的回笼。
如今再用富人们的钱买了富人们的地,虽然说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但江淼这说是空手套白狼也不是不可以。
除了江淼和严天梁这边有所进展外,霍嫣这边也开口道:“阿淼,柳伯母她儿子已经出现了些许轻微的症状,她知道你最近在收购田产,愿意以手头上一部分良田让你出手帮忙看看她的儿子。”
江淼看着霍嫣,问道:“那你说了我们的目的了吗。”
霍嫣摇了摇头,有些犹豫:“我当时哪敢拿主意,我也怕坏了大家的计划,我只是说你最近都不在城内,只有等你回来了帮她转告。”
江淼又看向严天梁,道:“严统领,你看呢。”
江淼最后一次向严天梁进行确认,她对于此事而言,虽然多多少少出了些心力,但也只能算是一个外人。
她当然乐于看到周朝易主,百姓能够换一个明君,从此国泰民安,但她自始自终也只是一个生意人,有时候不该插足皇权上的事。
严天梁看着江淼的眼睛,有股念头让他相信面前的这个女子,他点了点头,对霍嫣道:“明日便约柳宜修提起此事吧。”
“如今我们手里已经握着郫城近三成的田产,就算她柳宜修翻脸,我们也不在怕的。”严天梁道。
而且,从世子霍翎那里传回来的消息,北边镇北侯已同意殿下的意思,假意失手,一路打开边关,将蛮夷引到了京都。
虽然只是一部分兵马,却足够他们将靖康候之子霍雁救出,惹得那妖道大发雷霆,势要灭了这群蛮夷,怪罪镇北侯无能。
然而北边之人,早已被大船一批批转移走了,就算那妖道怪罪起来,也找不到人了,想来这么多天,都该到了宁城了。
如今北边的镇北侯,东边的金霖侯,西边的靖康侯都选择站在殿下这边,就算这郫城传出殿下造反的消息,也不过是加快了整兵的过程。
江淼见严天梁打算破釜沉舟,也跟着加了一注,道:“如果柳夫人真将她儿子看得这么重,要救她儿子也可以,除了让她帮忙策反外,之前承诺的田产我也要了。”
若是能加上柳宜修手里的地,那郫城三成之数的田地也算是稳了。
第42章
严天梁和江淼对计划的决断让霍嫣这个计划的执行者顿时有了信心,于是霍嫣便在之后的某一天,带着准备好的茶饮,拜访了柳宜修。
按照江淼事先跟霍嫣所演练的那样,霍嫣将茶饮递给了柳宜修:“柳伯母,令子今年应该已经七岁了吧?”
柳宜修被霍嫣的话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嫣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嫣作势顿了顿,面色有一些犹豫,随后说道:“按柳伯母所说,柳伯母在有令子前便已身负毒素 ,如今诞下一子,就对自己的孩子没有一丝丝担心吗?”
柳宜修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么些年来,自己孩子不像自己,需要每年服用解药,所以自己也没真往那处想,如今听到霍嫣的说辞,看着递到手中的茶饮,顿时心怀不安:“嫣儿的意思是我儿难道也中毒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霍嫣道,脸色无比诚恳。
柳宜修看着霍嫣郑重的脸色,觉得她也并没有骗人的必要,毕竟她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柳宜修思前想后,对霍烟说道:“嫣儿,若我儿子和我一样,能劳烦江姑娘再出手一次吗?”
看着柳宜修担忧的神色,霍嫣感觉时机已至,也不开门见山,反而拐着弯道:“柳伯母觉得阿淼的医术怎么样。”
“妙手回春,年纪轻轻但医术已然是一绝。”柳宜修称赞道。
毕竟江淼这治病的本事又不靠针灸又不靠药草,就推推背,摸摸脸,喝了喝茶就把自己整痊愈了,这还不绝吗。
“柳伯母可知阿淼那天在为伯母治好病后并卧床躺了两天两夜。”
柳宜修有些吃惊,因为这个是她所不知道的,没想到给自己治了病之后,还有这种后遗症。
霍嫣这可没说错,毕竟江淼确实是消失了两天两夜,因为她回家了。
“之前我也跟柳伯母说过,阿淼出身杏林世家,虽然年纪尚轻,但早已继承了世家的本事,只是奈何女儿身,不被家中承认。”霍嫣道,“因为阿淼他们家的医术也较为神奇,擅长以调理脉络为主,用自身的气去疏通病人身体内的气。”
原来是这样,柳宜修暗自点了点头,确实江淼在给自己治病之时,能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身子内部渐渐向上涌,最后逼出了体内的毒素。
霍嫣见柳宜修心里已经信了,便又接着道:“这种行医的方式导致阿淼他们家的人每次替人治病之后,身子骨都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但这种方式对男子还尚好,对女子的伤害便多多少少有些难以恢复。”
“所以阿淼他们家自然是不愿让她一个女子外出行医,因为可能会导致阿淼死得更早。”
听完霍嫣这么一说,柳宜修这下有些不好开口了,但她又不能眼看着自己儿子身中剧毒而不顾:“那怎么样才能让江姑娘出手一次呢。”
霍嫣道:“早年间侯府曾从歹人手中救过江姑娘一命,所以,若是以侯府的名义拜托江姑娘,江姑娘自然会答应。”
听到霍嫣的意思,柳宜修面色一喜,但霍嫣接下里的话,又让她眉头紧锁到了一起:“但柳伯母应该也知道我是安宁侯的女儿吧,我来这里也不只是帮江姑娘在郫城站稳脚跟这一个目的。”
果然,这小妮子在这里待这么久不是没有目的。
柳宜修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仿佛早已猜到霍嫣的目的,此时霍嫣说了开来,她反而感觉有些安心。
不怕你揣着心思,就怕你揣着心思不说。
既然第一步已经迈了出去,霍嫣像是打开了阀门,一句句向外倒着:“柳伯母当年被柳相作为筹码嫁到刘知州,还和刘知州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就没有半点怨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