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柔软又脆弱的肌肤, 还能感受喉结的攒动。
封东语本来顾不上多害怕黄毛的, 但一旦感觉到黄毛很少鬼魂特征后,心就定了许多, 瞪向黄母时,眼神也锐利很多。
不过黄母现在脑子不清楚,口中念念有词的都是“孩子”, 眼睛着急地也只看得到黄毛, 完全无视封东语所有的眼神。
封东语见状,只好放开了一点黄毛的喉咙, 对黄毛说:“叫你姨姨救你啊。”
这个死刑犯的鬼魂完全没有自己的主见,只弱弱地重复:“救你啊……”喊也没喊对, 根本没有自我意识在了。
严罗安刚刚一直只是作为安静帮手的角色出现, 此刻见状,直接面无表情地重重踩了黄毛的手, 脚尖反复碾压,痛得黄毛飙泪, 大喊道:“痛痛!姨姨!痛痛!姨姨……”
黄母在上面看得心都要碎了,本来还犹犹豫豫的, 现在连忙哭丧着脸说道:“你们别伤害他,我们是好人啊, 我们都没有伤过你们上面, 我还拿了药给你们, 好心没好报。”
照这意思,黄母这个人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的了。
严罗安冷笑一声,放开了踩着黄毛的手,黄毛哭哭啼啼地立刻把手放在嘴巴前拼命吹,一边吹一边哭,格外可怜的样子。
严罗安鄙夷地看了一眼黄毛狼狈的样子,在黄毛哭泣声作为的背景音中,笑道:“好心吗?你是小时候绑架我的其中一个绑架犯的母亲吧,我忘记那个绑架犯叫什么,但他染着黄毛,警方说他也姓黄,道上都叫他黄毛。”
提到黄毛,黄母的脸色明显恍惚了一瞬,身子也跟着摇晃一阵,干涩地说道:“严罗安,黄毛的确绑架了你们,但是我有劝他不伤害你们的,他乖乖听话,他最听我的话了……”
“可是我的老师黄石湫死了。”严罗安脸上的笑意瞬间全部消失,拉下脸来阴恻恻地说道。
黄母对视片刻,嘴唇害怕地抖动起来。
严罗安继续说道:“死得还特别痛苦,因为你的儿子还有你儿子的朋友,都把刀子扎在她的肚子上,她痛苦地死去,还留下许多遗憾,不能照顾她的亲生女儿。”
黄母的嘴唇越来越抖,脸色越来越发青,似乎精神有所动摇,也为黄石湫而感到难过和后悔,可是表情痛苦挣扎片刻,准备崩溃之时,她却定了定神,喊道:“黄石湫是逃跑途中死的!”
黄母找到了说服自己的正当的理由:“我的孩子没想害她!是她要跑,要出去报警!如果不是她,我的孩子根本就不会死!!”说了一番歪门邪理过后,她想到儿子,痛到心窝,焦灼地说道,“我的儿子才二十二岁,那么小,就被判处死刑死掉了,根本没有给他机会,其实他是好人啊,他有听我的话不伤害你们的啊,是你们硬要跑!不听话!”
严罗安嘲讽地无声勾起嘴角,看向专心看她们对话的封东语,一双丹凤眼眯着,显得眼尾挑了起来,用轻飘飘又慢悠悠的语气说道:“东语,你看,坐牢四年,她出来了,又那么多年过去了,可她一点儿悔意都没有,还怪你的母亲、我的救命恩人,说——害死她的孩子呢。”
严罗安鼓励地看着封东语,封东语顺着严罗安的无声的意思,抿起嘴唇,也用森冷的眼神看向黄母:“原来就是你,配合那些杀人凶手杀死我的妈妈……”
封东语还没有说完,嘴巴就被严罗安的一根手指给堵住了。
严罗安温柔地说:“你这样的语气不行,太弱了,气势都不如你刚刚出人意料地绑架这傻子的时候来得大呢。”
一边说,她一边用力踢了踢地上的黄毛一脚,痛得黄毛眼泪大滴大滴掉落,鬼哭狼嚎起来。
“闭嘴!”她看向黄毛的时候,可就不温柔了,阴森冷酷,如同恶煞,“别打扰我和东语说话,不然你下次就知道什么叫痛也哭不出来。”
黄毛按理来说应该是听不懂的,可是看到严罗安可怕的样子,在这气势下捂着脑袋,缩着头在闷头哭。
但起码,声音小了一点。
黄母看到这种情景,当然尖声想要阻止,但是严罗安预见了这一点,恐吓完黄毛后,又笑着和黄母说:“你要等我和东语说完话,别打断我们,不然我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毕竟你这个和黄毛很像的傻子亲戚,此刻可是在我踩着的地面上趴着,像条可怜虫一样。”
黄母脸色铁青起来,可是看到严罗安笑着在空中做出踢人动作的样子,只能用力咬紧了牙关,闭紧了嘴巴。
严罗安轻轻松松地让这两个人安分了,又温和专注地看向封东语,说:“我知道你现在为什么气势不行,因为你不够恨,自然也不够狠。”
封东语愣了愣。
严罗安继续说:“我知道,你妈妈早早就和你爸爸分开了,你跟的是你爸爸,那时候年纪也太小,所以你很难完全体会到……”她停止说话,长吸一口气,极度压抑地说道,“很难完全体会到,失去一个深爱自己的家人,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你现在只是觉得失去会难过而已,不像我一样,因为完全体会到这种噩梦一样的恐怖世界,所以每日每夜,都像活在地狱里一样。”
封东语估计女主是联想到自己父母在大火里丧失的事情了,才如此说话越来越轻,像随时可以溺亡在无尽的海水里一样。
封东语抱了抱失神的严罗安,可是严罗安回过神来,推开了封东语,见封东语愣住,还记得温声细语地解释道:“我不是不让你抱,我是想看清你的表情。”
她惋惜又同情地摸了摸封东语柔软的长发,动情地说道:“你根本不知道,你因为这些人错过了多美好的生活。在你母亲的日记里,她从来没有放弃过接走你,要是你被接走了,你根本不用和你的父亲一起生活的。你之前也听到那个女人讲的吧,听说你被绑架,身为他的亲生女儿,你的父亲居然不愿意给钱救你,让你在这黑暗的地牢里受苦受难。你之前忍受他多大的偏见对待啊,可他却这样恶劣地对你,他是不是不可原谅?”
她凑近了封东语的耳边,好奇地问:“你恨不恨你的父亲这样对你?你想要他有什么报应吗?”
这个世界,是女主创造的世界,封东语毫不怀疑,只要她说上一句什么报应,可能女主就要帮她实现。
身为最大的恶毒女配,如果能借着别人的手,特别是借着主角的手来除掉小boss,当然也挺好,但封东语暂时不能这样做。
封东语感觉女主因为与这些恶人对峙,精神已经处在崩溃边缘了,她不能让女主这样下去。
谁知道女主真的崩溃乱来的时候,会不会殃及她的安全呢?
于是她拉着女主的手紧紧握着,说道:“我不关心他了,他不对我好,我也不会对他好。我知道我妈妈爱我,我会好好珍惜的。不过姐姐,我们的时间紧迫,先不聊这些了,抓紧机会出去了再说吧,好吗?”
严罗安的温柔声音是很沉重的,因为是带着内心复杂的厚厚情绪的,不如封东语的温柔而有感染力。并且封东语的脸也只要是做正常表情,就能摆出比较治愈的神态。
严罗安盯着盯着,本来内心里满是愤恨与悲痛的,这种感受浓烈到快把心脏和大脑炸开,可是却在与封东语的对视过程中,渐渐有了点平静下来的趋势。
封东语的安抚也并没有做什么,可是却能奇迹般地,让严罗安能不再心里通过各种负面情绪来虐待自我了。
严罗安其实该有点不满的,因为刚刚她是想催发封东语内心的恶意,想看到封东语陪她一起愤恨一切的样子,想要封东语和她多一点共同点,能多一点理解她,因为她实在是太孤独了。
可是听着封东语平淡轻巧的语气,却让她觉得这才是封东语,如果顺着她的心意变化,封东语的样子就会有点扭曲了。
而且封东语握着她的手,眼里心里似乎都是她,言语也都是在为了她而哄她……
严罗安忽然不那么快地想要封东语内心布满仇恨了。
现在挺好的,起码封东语可以这样专注地安抚她。
“那我们先出去再说。”严罗安赞同了封东语。
可是严罗安平静一点了,严罗安大脑里的那个声音却又出现了。
【你在做什么?!】
【出去那么快干什么?你布局了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啊?就因为她的一句话你就要走?】
第16章 渴望了解你16
严罗安本来打算抬头喊黄母去搬阶梯, 好出这个地下室的,骤然听到大脑这个声音后,整个身体不自然地顿住。
那个声音还在继续:
【你内心的不甘只来自她一个人吗?就算你被她迷惑住了,暂时不和她计较了, 那其他的那些恶心的东西呢?】
【看看你的四周吧, 你不想亲手摧毁吗?看看你脚下和头顶的人吧, 不想看到他们真正后悔却只能绝望的样子吗?】
【既然要报复,就要不管不顾, 永远记得仇恨给你带来的痛苦,这不是你早就想好的吗?】
那个声音就像是指挥,严罗安看向四面八方:
四周, 是那爬得覆满墙壁的恶心虫鼠;
地上, 是那个恶贯满盈的罪犯,死亡后居然敢轻轻松松地忘记一切;
天花板上, 是那个依旧能好好活着,却还死不悔改的罪犯帮手……
为什么?为什么在她和老师饱受折磨后, 这些黑暗丑恶的人的内心能如此安宁?
为什么她一生都要舔舐自己的伤口?愈合自己的伤疤?
为什么她的老师什么都没有做错, 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从前夫那里救出女儿,可是再也没有实现的机会了?
她们做错了什么吗?什么都没有啊, 可是自己的后半生却依旧活在煎熬之中。
这地下室里所能看到的所有活物的眼睛,在严罗安的眼睛里都变异了, 统统变成血红色的,闪着恶毒的光芒, 化作冷冷的刀刃,一把又一把插入严罗安的体内。
还有这些活物的每一张嘴, 都在放大, 扭曲, 不断地叫嚣,肆意张扬着它们的恶意。
严罗安脆弱又崩溃地知道,它们在说什么,在说要杀掉她,所有的东西都在说要杀掉她。
屈辱吗?不甘吗?恐惧吗?真的要被杀掉吗?
当然不可以,仇恨一直在,她要这些人得到该有的报应的!
严罗安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闭上双眼冷汗涔涔,面色绷紧,似乎在承担很大的痛苦。
封东语不懂女主刚刚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变成这样了,但她和女主现在可是在用黄毛威胁黄母啊,女主忽然这样掉链子,很明显对她们的计划是不利的。
黄母估计也是有帮手的,到时候帮手来了,她们却逃不走的话,那就麻烦了。
封东语也不觉得女主是真的出事了,因为如果真的出事,男主肯定会出现的啊,所以她有点怀疑女主是故意在拖后腿。
但是女主不像是装的,身体好像越来越疼痛的样子,全身尤其是头部剧烈发抖,疼到已经倒在地上,完全不能帮助封东语制服黄毛,引得封东语只好放弃踩黄毛,想去探查女主的情况。
封东语和严罗安的压迫从黄毛身上一消失,黄毛立刻飞一般坐起来,看到刚刚踩他的严罗安倒在地上毫无反击之力后,他立刻紧抿着嘴巴,瞪大眼睛,伸长腿想要踢严罗安,嘴里还念念有词:“欺负人,欺负人,欺负我的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