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吻得吃疼,她蹙起眉,手去掐他的腰。
这招也不管用了?
沈宴是很生气,听到她说要找别的男人,快要气疯了。
蓦然尝到一丝苦涩的味道,他怔了怔,微微松开了她。
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喘着粗气。
咯噔——
媳妇儿哭了?
心被揪了一下,手指轻轻抹去她的脸颊上的眼泪,极具柔情地吻了吻她的眼睛,嗓色异常沙哑,很是低沉,柔声哄道:“媳妇儿,乖,不哭了,我哪不去,就守着你好不好?”
孟娇哽咽地抱住他,脸埋他进他颈窝里,沙沙地说:“沈宴,你去吧,我在家等你回来,不找别人了,你也不准找,我相信你,你也信任我,好不好?”
沈宴心里颤了一下,两手紧抱着她。
他真的不放心。
第二天,她醒得很早,发现还是在他的怀里,两只手臂把她圈在里面,头顶上他的呼吸均匀,听着他的心跳声,砰砰砰,一下又一下的,特别有安全感。
她慢慢又阖上眼皮,贪婪地感受着这份温暖。
等下班后,孟娇缠着他,让他教她骑自行车。
她不会上车。想学苏瑶那种先蹬脚踏板,再跨上去。试了几下,差点摔跤,幸好他在一旁扶着她。
太难了。
她又试着先坐上车座,两手抓住把手,脚尖垫地稳定车辆,车辆摇摇晃晃的,又是失败告终。
太难了。
她看了看比她体积大的车,对他说:“沈宴,你坐到车后排去,帮我固定,我再上车。”
他应了一声,就坐在车后座,两脚放在地下支撑着,笑着说:“媳妇儿,你来载我吗?”
“嗯,你帮我稳住车,不让它倒。”她想到了这种方法,然后一只手扶着把手,再跨腿上车。
成功坐上去了。
而且不担心会摔下来,就是他很重呀。她两手控制方向,两脚用力地踩,每踩一下,他双脚就离地一下。
“好沉啊——”她吃力地踩着,方向感似乎能控制了,蓦然,一下子感觉车辆很轻,她一蹬脚,车就猛的往前冲了,“啊——”
“沈宴——”
他一怔,本想她已经能控制住了车辆,跳车后站一旁跟着她,没想她一下子就蹬得很快。
连忙跑过去,在她倒地的瞬间扑了过去,抱着她一起摔倒在泥地上,自行车也压在他们的腿上。
他把自行车踢开,着急地扶她坐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又从肩膀摸到小腿,语气焦虑地说:“媳妇儿,疼不疼?有没有摔到哪里?”
她噗呲一笑。
怔愣地看着她,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
“我不疼,没受伤。”她走去把自行车扶了起来,笑着说:“我们再来吧,我就不相信我学不会了。”
沈宴眼眶一红,走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她,昨天媳妇儿不愿学自行车,今天却喊着学,他懂她了。
手按在她的后脑勺,往自己身上压,低沉着说:“不学了,咱们不要学了。以后你想去哪里,我载你。”
她仰起脸看他,眼眸里闪着细碎的光,笑着说:“你去香市吧。我以后可以走路去学校的,才四十分钟,而且小屁孩也够年龄上一年级了,到时候我跟他一起走,他挺机灵的,跟他也有个伴。你放心好了。”
他就知道媳妇儿是想让他放心。脸蹭着她的脑袋,低喃道:“媳妇儿,你怎么那么的好?”
她两手抱住他的后背,感受到了他的温度和力量,笑着低低地说:“因为你也对我好呀。”
这段时间,趁着沈宴去源市没回家,她跟阿婆学做饭,阿婆心里还诧异,小狐狸精转性了?
既然她愿意学,阿婆也乐意教。
早就想她学做饭,就是孙子护着说她小,她都嫁人了还小?阿婆想,她学会做饭以后能照顾孙子,毕竟会老,也不可能一直照顾着他们。
而且哪有女人不会烧饭的?
生火都不会,笨手笨脚的差点把厨房给烧了。
看她被烟熏得一脸灰,还在傻笑,阿婆一噎,想骂她也骂不出口。
炒的菜很难吃,不是焦了就是生的,煮的米饭有时像粥,有时还夹生。
教她上山捡柴,她又是戴帽子,又是戴手套,而且一次只能背一捆,这哪里够,只能做一顿饭。打井水也只能打半桶,要打满一个水缸,得走很多趟。
她这么大个人,居然什么都不会。村里六七岁的娃都比她能干。
见她没有抱怨,整天乐哈哈的。阿婆也就随她去倒腾了。
不忍心食材被浪费,于是沉下心来,耐心地教她如何生火,煮饭水该放多少,哪种菜要多煮,哪种菜容易熟。
她学得很认真。
心想一定要让沈宴对她放心了,才能放开手脚去做事情。
不能拖他的后腿呀。
晚上,沈宴到家后,发现她一个人在厨房做饭。走进去,从身后环抱住她,几天没见了,很是想念,“媳妇儿,你在做什么?”
他回来了!
孟娇眼眸一亮,笑了笑,得意地说:“你今晚有口福了,我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他低头吻着她的耳廓,沙哑地说:“阿婆呢?”
耳朵有点痒,像触电般,心头微微一颤,手里继续翻炒着菜,笑着说:“阿婆去自留地了。我会煮的。”
锅里是番茄炒蛋,还特意把番茄皮去掉了,腾起热气,还散发着香味,她炒得很专注。
他从身后抱着她,看着她炒菜,心里莫名发酸。
炒好了之后,她装上了盘子,迫不及待地拿筷子夹了一口吹了吹,喂到他嘴边,“你试一试,好不好吃?”
对着她一脸期待的眼神,他含笑着吃了下去,低沉沙哑地说:“好吃,我媳妇儿太厉害了。”
她笑得眉眼弯弯的。
虽然知道他总是夸她时会带点夸张,但还是很高兴的。
她也夹了一口自己尝尝,眨眨眼,对他笑说:“惨了,没放调味。”
盐和糖都没放的呀。
他弯唇笑了笑,“很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菜了。”
刚才被他抱着心不在焉,忘记放了,尴尬笑了笑,“你不嫌弃就好,等会多吃点。”
“嗯,别煮了。”他沙哑地说,低头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下一瞬,将她拦腰抱起来,稳稳地走出厨房。
她一怔,双脚已离地,惊呼着勾住他的脖子,连忙说:“沈宴,还有菜没煮的呀。”
“别煮了,一个菜就够了。”
将她抱在床上,整个人覆了上来,准确无误地吻住了她的唇——
第四十四章 (已修)
沈宴出发前一天, 孟娇给他准备好行李。她是恨不得把所有能用得到的都给他带上,后来又想他是偷渡过去,需要方便携带,最后把行李浓缩进一个双肩背包, 放了药品、少量衣物、食物等等。
结果他什么都不肯带。
偷渡过香市不外乎有三种渠道:船渡、走路、泅渡。
船渡是被抓的风险最高。
走路是需要绕过山路, 那边有铁丝网, 还会有边防犬和巡逻队。
泅渡是要游泳过河界,顺利的话一个小时可以从鹏弯游泳到香市。
他打算半夜泅渡过去, 带不了任何的行李。
他熟水性,与他一起去的几个人里也有渔民出身的。
在香市消费不用票子,流通的货币也不同。沈宴不打算带钱去, 带了也没用。
孟娇急了, 他什么都不带,去到香市没有人接应, 人生地不熟,如何落脚?
最后是从床底下, 把金条取出来, 一共有三条,他只肯拿一条。
把家里的钱和票子都留给她。
这些钱按现在的物价, 可以够用至少十年。
晚饭时,阿婆很生气, 拉长了脸。
随后又偷偷地流泪,很心疼自己的孙子, 孙子从小就有主见,不听管教, 她知道孙子决定的事情, 就没办法改变他的想法。
娶媳妇也一样, 她都气病了,也阻止不了他要娶这狐狸精进门。
阿婆把气都转移到孟娇身上了。
哪有女人会怂恿自己的丈夫去香市的?
在早两年,大埔镇里也听说有人偷渡去香市的,结果都是有去无回。有半路淹死的和被枪打死的,也有真的能偷渡过去,但从此了无音讯,前途未卜。
阿婆心疼孙子呀。
又阻止不了他,只能默默的流泪,瞥了一眼坐对面的小狐狸精,笑得很开心?
孟娇是嘴边一直挂笑。
她可不想让他看见她哭哭啼啼的模样,这样他肯定会更不放心的。夹了一块肉放在他的嘴边,笑眯眯地说:“老公,张嘴。”
沈宴的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眼眸含笑看着她,低头张嘴把菜吃了,味同嚼蜡,明天就要跟媳妇儿分别了。
三个人同桌吃饭,大家各怀心思,草草结束了晚餐。
洗澡后,发现沈宴没在房间。
她往阿婆的房间走去,听到阿婆的哭声,沈宴在安抚阿婆,“阿婆,别哭成不成?过几年我就回来了。我不在家这段时间,娇娇就托你照顾了。她年龄小,又是在城里长大,农活事干不来,别对她要求太高了。我知道你是疼爱我,娇娇是我的媳妇,她也是你孙,对她好就算是疼我了,你们互相照应,等我回来,别让我牵挂成不成?”
阿婆哭着说:“你爸当年也是不听我说去了国外游学了几年。但现在香市不同当年的国外,你过去,万一……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爷爷?”
“阿婆,我水性好,不会有事的。”沈宴说。
阿婆就顾着一直哭,他一直安抚着。
孟娇心里不是滋味,她悄声离开,回到了房间里。
她躺在床上,心里很乱,甚至有点后悔劝他去香市。她不会游泳,也不能跟他一起去,这一去要分开好几年,说不怕是假的。
现在没有任何通讯工具,香市与这里的电报也不通,寄信也不知道能不能收到。如果有手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