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吃了一颗又一颗。
孟妈看女儿吃了酸梅, 妊娠反应缓解了不少,笑着说:“小娇,阿妈猜你肚子里是男娃,人家说酸男辣女,你爱吃酸,应该怀男娃。”
孟娇是现代人,知道这样说法是不科学,但也不想反驳长辈。
沈宴笑笑,“我也希望是男娃。”
这一听,孟娇就撅起嘴,伸手往他的腰上掐,“沈同志,你重男轻女呀?”
他连忙闪躲,抓住她俏皮的手。
笑意直达眸底,“不是,男娃女娃我都喜欢。如果第一胎是男娃,咱们就可以粗着养,以后帮忙照顾弟妹,能锻炼男娃的责任感。”
手被他抓住,瞪了他一眼,语气不悦说:“你还想我生几个的呀?”
80年代初,计划生育还没普及。
农村里基本都是生几个的,传统的思想,他又养得起,当然是希望多要几个。
见媳妇儿似乎不高兴,他亲了口她的手背,宠溺道:“生多少,媳妇儿你说了算。”
只要是两人的共同结晶,他都会稀罕,都很欢喜。
孟爸欣喜女婿的说法,并没有农村的大男人主义思想。
对女儿笑笑开口:“顺其自然吧。”
当初那个年代,城里工作岗位紧缺,工人阶级生的不多。但农村就不一样了,人口就是劳动力。
孟爸妈并没有听出有什么问题。
孟娇心想,沈宴是三代单传,是家里的独苗。他的事业野心重,有振兴沈家的想法,传统思想肯定想要儿子,继承他辛苦打拼下来的产业的。
虽然知道他会喜欢两人生的孩子,但是万一,万一像她妈妈一样,产后大出血,以后就不能生了,这该怎么办?
她莫名担忧起来。
又如果生产顺利,但生的是女儿,第二胎还是女儿,难道继续拼第三胎?
想到这里,浑身都冒冷汗,倏然起身说:“我想去休息会。”
孟妈见女儿脸色苍白,担忧说:“小娇,你刚才吐得难受,赶紧去休息会吧。”
沈宴自然也看出媳妇儿的脸色,不知道媳妇儿心里在想什么,其实生几个他都没所谓的,说了会尊重她的意愿。
起身就搂着她,“爸妈,你们坐会,我带她去房间休息。”
“嗯。去吧。”孟爸妈笑笑,短暂相处下来,可以看得出女婿对女儿是体贴入微,宠得真的没话好说的。
两人走出大厅后,孟娇有一肚子的气,越想越气,加上妊娠反应的影响,情绪更是低落了,甩开了他的手,想把怒气都撒到他的身上。
他是一头雾水,“媳妇儿,你怎么了?”
她鼓着腮帮子,大步往客房走去。
天井上有少量积雪,他是怕她摔跤了,紧跟在她旁边,两人进房间后。
孟娇一屁股坐床边,生气道:“我不想生了,怀孕太难受了,你想要儿子找别人生去。”
沈宴:“……”
他也坐她的身边,揽入怀里,大掌上下摩挲着她的手臂,他也知道她怀孕辛苦,也并没有说一定要生儿子。
柔声哄道:“媳妇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明说:“我问你,你想要儿子吗?如果我没生到儿子,该怎么办?”
他低低一笑:“媳妇儿,你多想了。不管男娃还是女娃,都是我们的孩子,我都会欢喜的。”
她两手抱住他,脸埋他的怀里,低喃地说:“老公,我很害怕——”
真的是怕了,压力也很大。
沈宴两手臂将她收紧,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放心,我会在你身边。”
她眨眨眼问:“如果生娃的过程中,医生说只能保一个,你保大还是保小?”
他皱了皱眉,沉声说:“媳妇儿,你别胡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跟娃儿都会平平安安的。”
他是不敢想象这个问题,也不知道媳妇儿怎么会胡思乱想。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声安慰道:“别想太多,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源市的医疗水平不高,过完年还是要回香市的,等娃儿生下来后,再考虑一起去s市发展。
傍晚时分。
孟爸妈很少出远门,也很少见到雪。看到白茫茫一片,心情也是很激动的,走出了大厅,杵在门外看雪景。
孟娇怕他们冷,拿来两件厚外套给他们穿,也把之前在香市给他们带的礼物,也拿给他们。
孟爸妈惊愕不已,这是一对高档的情侣对表。款式新颖,虽然不懂品牌,但看得出手表造工精良,价值不菲。
甚至比女儿和女婿手里戴的手表还要好。
见孟爸妈不肯收,孟娇只好强行帮他们戴上,笑眯眯地说:“妈,你戴手表多好看呀。有了手表看时间方便多了。”
孟爸开口:“太贵重了。小娇你自己戴吧。”
她笑说:“我有呀。这是我和沈宴特意给你们买的。”
她和沈宴戴的是当初结婚时买的机械手表,一百多一只。俩人都已经戴习惯了,也念旧,没想过要换新的。
对于女儿和女婿的一片孝心,他们也只好笑着接纳了。
晚饭,一家人吃饺子。
孟娇吃到喜欢的荠菜饺子,口感清新,胃口还不错,吃了有好几个。
孟爸妈是越看女婿,就越喜欢了。
不但有本事,而且对女儿宠溺,对他们也是爱屋及乌,方方面面的都照顾到位了。
阿婆热了一壶自家酿的米酒,沈宴和岳父痛快地喝了几杯。
孟爸发现女婿酒品不错。
还特别会说话,句句都聊到他的心坎里去。天文地理都懂,对于奇闻杂谈、经济时事,他都能款款而谈,也有一番独特见地。
孟妈也和阿婆和睦地闲聊。
孟娇看着大家的笑脸,心情也变好了不少。
酒过三巡,沈宴腾出一只手,从桌底下攥住她的手,两人默契地对望笑笑。
怀孕就是这样,很容易情绪化,情绪一来,自己是无法控制的。
孟娇庆幸的是沈宴作为丈夫总能很好地包容她,及时地安抚她。
所有的不安,所有的坏情绪,所有的焦虑,只要落到他的身上,他都能让她平复下来,被爱得总是有恃无恐。
睡觉前,阿婆看他们两人一起进房。
与孟妈起了一个眼色,阿婆拿他们没办法,亲家母应该是可以的。
孟妈今天听阿婆提过这件事,也是赞成他们夫妻分床睡的,为了宝宝好,至少前三个月要分开睡。
何况女婿今晚喝了不少酒,更容易把持不住了。
于是,笑着说:“小娇,今晚妈陪你睡吧,我们母女也很久没一块睡了。”
孟娇和沈宴面面相觑。
她在心里呐喊:不想分开睡呀。
沈宴的身体很暖和,能唱歌哄她睡,能半夜给她倒水喝,能及时给她掖被子,能在她噩梦时及时安抚她……
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
无奈地扯了扯嘴笑笑,对孟妈说:“好呀。”
又悄声对他说:“别锁门。”
沈宴勾唇一笑,点了点头。他也想抱着媳妇儿睡觉的啊。
……
孟娇和孟妈一起平躺在床上,孟妈这两天坐车也累了,闭着眼睛,一直说着她小时候的事情,说她很文静,性格胆小,一辈子最勇敢的是响应号召下乡了。
说着说着孟妈就睡着了,很快就听到了呼噜声。
孟娇闻到孟妈身上淡淡的兰花香,这身体是原主的,母亲熟悉的味道悄然入驻心房,让她心里变得很安稳。
本能地闭上眼睛,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沈宴一直等着媳妇儿过来。
晚上喝了白酒,后劲很足,翻来覆去怎样都睡不着,身上只穿着打底里衣裤,在天井的雪地里跑了一小会。
又冷嗖嗖地回客房里睡。
媳妇儿怎么还没来啊——
……
翌日。
是年三十。
阿婆和沈宴一大早起床后,就到厨房烧热水和准备早饭。
孟爸妈习惯早起,天刚亮,也起床了。
洗簌过后,大家坐大厅里吃早饭。
听到女婿说要到镇里买东西,今天镇区赶年集,人山人海,会非常热闹,他们特别感兴趣。
孟爸妈在城里生活长大,没见识过农村赶集是怎样的。
于是,沈宴就开车带他们一起出了门。
等他们买好东西回来了之后,已经上午十点多了,孟娇都还没起床。
沈宴走进卧室,发现媳妇儿睡得很香甜,脸颊红彤彤的,他弯起了唇角,俯身凑过去,轻轻吻了下她的脸颊,又香又软。
他的鼻尖微凉,冷得她皱起了眉头。在他要起身的时候,蓦地,伸出两手勾住他的脖子。
他闷笑起来,“媳妇儿,你醒了?”
她勾住他往自己的身上靠,眼皮没有睁开,嘴里小声嘀咕说:“你怎么那么冷的呀?”
他单膝跪在床上,头被她按在她的脸上,媳妇儿的脸很暖和,这一冷一热的,他怕冷到她了,想挪开她的手,“我刚从外面回来,乖,松开手。”
“我帮你暖暖。”她嘟囔道,脸往他脸上蹭了蹭。
他弯唇笑笑,就和衣侧躺在她的身边,没有进被窝,伸出手臂搂着她,柔声问:“媳妇儿,肚子饿了吗?”
“有一点吧。”
“要起床了吗?”
“不要,外面冷。”
他是拿她赖床没什么办法的,“那你再睡半个小时,饿太久对胃不好。”
“哦。”她应了声,眼皮从开始到现在都没睁开过,被窝里很暖的呀。
赖了一会床,还是被他抱起来,快速穿好衣服后,就出来洗簌。
今天是年三十,大家都很忙碌。
阿婆和孟妈准备年夜饭,沈宴和孟爸负责挂灯笼、贴对联、贴窗花。
孟娇坐大厅里负责折纸元宝,金色的,银色的,都亮闪闪的。
大家各自忙碌着。
下午五点左右,就可以开饭了。
沈宴到屋外把积雪铲了一部分,鞭炮从家门口拉到屋外。
点燃后,连忙往家里跑,又看到媳妇儿像小孩一样站门口好奇地看,他勾起唇角,就抱住她一起进了屋。
将她圈怀里,手捂住她耳朵,压着她脸往自己的胸前靠。
她眨眨眼,仰起脸,对上他含笑的眼眸,深不见底,又如同漩涡。
屋外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她的眼里只有他。
阿婆和孟妈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