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转让和入股,让老爷子那点儿家业迅速到达了八位数。
钱多了,事儿也多了,不过那时候跟宋沁雅也没什么关系,她是个女孩儿,以后一点嫁妆嫁出去就完了。
她爸她大伯为了家业打破头,说到底跟她也没几毛钱的关系。
她那个从镇政府辞了职的爸还在外面包了年轻女孩儿,憋着劲儿要生个儿子。
她妈说那是包了“七仙女儿”。
男人和男人斗,女人和女人斗,宋沁雅连斗的资格都没有,跟家里打电话的时候自备瓜子儿就够了。
第二年,她堂哥飙车死了。
宋家这一辈儿只剩了她。
又过了两年,她爸、他大伯因为酗酒和玩女人也都没了。
宋沁雅的爷爷从来很有老辈人朴素的智慧,与其把钱给两个守寡的儿媳,不如给他唯一的孙女。
虽然过去那些年他都没正眼看过她。
于是,大四最后一个寒假回家,还在为校招焦头烂额的宋沁雅拿到了她这么多年来第一份来自爷爷的礼物——88万。
她母亲让她在想办法北京买几套房当大房东,宋沁雅揣着存折坐着公交在北京城里晃了一圈,最终投资了自己,她决定出国读书。
在美国,她认识了傅南商。
第一眼,宋沁雅就知道傅南商跟自己是完全两种人。
这个世界上有人活着是为了让自己更好地随波逐流。
有的是人是为了让世界围着他转动。
傅南商是后者。
当然,那时候的宋沁雅还没想出这么矫情的台词,傅南商是赛艇队里仅有的中国留学生,宋沁雅接近他是想通过他认识几个金发碧眼大帅哥。
过了几年宋沁雅混完了学历回国,她爷爷为了催她找人入赘给宋家续香火,又给了她188万。
就在宋沁雅觉得生个孩子也行的时候,退学回国的傅南商找到了她。
“我记得你有钱,投资我吧。”
现在,宋沁雅手里的兴何资本是六家科创板上市企业的股东。
她爷爷还活着,手里还拽着的那一笔钱早连她资产零头都不如。
老人以为自己的财产是驴子眼前的萝卜,却没想到驴子自己已经成了农场主。
“年纪也不小了,早点结婚有个孩子。”他自认这是语气和软的话,给钱没用了,他打起了感情牌。
宋沁雅只笑着听,从她小时候大人就夸她乖巧,她到现在也能笑得很乖巧。
却没人觉得她乖巧了。
她年纪越来越大,她妈反而不急她,大概是因为深知一个有钱又没有男人的女人日子是有多滋润。
宋沁雅好享受,喜欢吃,喜欢玩儿,喜欢睡在上百万的床上,上次她看见楚上青有一条宋锦的裙子,实在喜欢,干脆弄了几套宋锦的床上七件套让自己瘫得舒服点儿。
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及时行乐四个字刻进了她的骨子里,大概是为了弥补自己无人问津的前半生,她是要对自己好的。
和男孩儿第二次见面是在那一个平台的活动上。
宋沁雅是那个平台A轮融资的时候入场的股东,这次她依然穿着随便,静静地坐在嘉宾席第一排,听着台上慷慨激昂,既没有频频点头也没有故作高深。
她有点困。
男孩儿站在一旁,眼神总是忍不住飘向她。
四目相对,男孩儿把上次的眨眼还给了她。
他们就这样认识了。
宋沁雅请男孩儿吃饭,知道了这男孩儿的名字叫辛奇。
“跟我在一起吧。”
第三次见面的时候,宋沁雅对男孩儿说。
她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裙,打了粉底,擦了口红,甚至穿了高跟鞋,昂贵的翡翠环绕她的颈间,这时候的她看起来就绝不像一个大学生了,岁月留了痕迹,在她的装裱过的眼眸里。
男孩儿答应了。
比宋沁雅小十三岁的辛奇就成了她的小男友。
陈章涵见过他,对宋沁雅挤眉弄眼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