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彧径直走着,没理会解释的她。两人来到六楼。只见他竟然一路飘到中空的天井处,悬在半空,一番上下尝试后,又带上傻站着的丁烟,直接搂着她飞出教学楼。
虽然手掌被布包的严实,但血依然不停地往外渗。
在S大门口的路上大约等了五分钟,拦辆出租,两人坐进后排。
的士司机半长的头发扎起小辫,大臂上的肌肉线条明显,小指甲留的很长,浓浓的江湖气。等丁烟上车后将抽了一半的烟从窗外丢出,“小姑娘去哪?”
“最近的医院。”车内还有淡淡的烟味,虽然开着空调,丁烟仍把靠近她的窗户开了不小的缝儿。
司机一只手打方向盘,另只手伸到耳后挠了挠,从后视镜里打量着丁烟,“这么晚一个人去医院,什么毛病啊?不太安全吧,没室友陪着吗?”
丁烟莫名地瞟了眼身边端坐的覃彧,司机的确看不到他的样子,为什么她能看见呢?
“我不是学生,S大的老师。”她将未受伤的手盖在覃彧的手背上,依然凉凉的,玉石般的触感。
司机和乘客之间的对话往往更取决于乘客的态度,丁烟既然不停地回答,那么他就一定会搭理,这是服务行业的墨守成规,“看起来还挺年轻啊,真是文化人。我有个同事的女儿就在S大里读书,你是教什么的?”
丁烟教的东西其实不属于纯艺术创作,偏向艺术赏析和艺术史,不过没有和陌生人解释这个的必要,“教美术的。”
“啧啧,搞艺术的就是有气质,还挺会保养。”司机咋舌,并且在路口将车掉了个头。
S大不远处就有间对外开放的军区医院,一路开到医院门口,表上显示的价格仅是起步价而已。丁烟从包里抽张整十块,刚好也不用找,礼貌道别后的士扬长而去。
……
给她缝针的小护士还挺好看,但有些啰嗦,和司机一样问个不停,丁烟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
离她伤口划破最少也有半个小时了,靠近伤口的血都凝固在一起,又流到掌心,将掌心的纹路勾勒地十分明显。手的外面一圈还沾着灰尘,护士念叨着,“这么大的伤口你都没做些应急措施吗?S大有校医院吧,以后再出这种事第一时间还是去校医院缝针。”
丁烟乖巧地点点头,酒精抹在伤口处又麻又痒。
“你多带一个人来就好了,我先开单子打麻药,方便去付款。这样吧,我这里还存了几支,先给你把伤口缝了再去缴费吧。”护士人还挺好,先给她处理伤口。
覃彧用宽大的衣袍遮挡在丁烟的眼前,即使打了麻药,针穿肉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心里还是会难受。
小护士看不到覃彧,她眼里的丁烟睁着眼直愣愣盯着伤口处,心里暗道,这姑娘坚强又胆儿大,居然没人陪,下手就更仔细些了。
等一切处理完已是凌晨两点半,丁烟才拖着覃彧回到公寓里,怀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汪紫怡发来的消息,这个点钟居然还没睡。
[丁烟!风子豪说周末要带朋友一起出去玩,约了我,让我再带一个人。]
[你有时间吗?]
[虽然明知道你在睡觉]
[我好激动呀!男神约我出去玩诶]
[盼回复]
[表情:期待]
[表情:开心]
丁烟并没点开,而是将手机正面扑在桌面上,今晚太累,还是早点睡吧。
周五没课也没任务,小公寓租金不贵,身处较中心的市区,自然条件不会太好。阴面、楼层较低,采光很差。直到正午才射入几缕阳光,丁烟在闹钟响铃后多睡了足足六个小时,麻药已经褪去,手心微微涨热。
“风子豪是谁?”湿润的气息喷在脸上,落下的一两缕青丝刮在她的颌下,痒痒的。
意识尚未回笼,只听到耳边朦朦胧胧的响动,睁开眼还恍若梦中,“呜,覃彧,几点钟了?”
“快下午一点钟了,看你昨天晚上睡得晚,就没叫你。也不知道用不用上班,没给请假。”覃彧依然是昨天那副装扮,一手扶着广袖,一手将半掩的窗帘拉开,阳光彻底撒了进来。
丁烟这才爬起来,连续睡了十个小时的空调房,身上还有些酸痛。今天不用去学校,所以连睡衣都没换就跑到卫生间洗漱。
手还不能见水,等她刷完牙,覃彧在一旁帮她将毛巾拧好,“冰箱里还有点肉,我拿着炖汤了,起来正好喝。”
温热柔软的毛巾严实地铺在脸上,十分熨帖,和他一样暖心。早饭午饭就这样凑到一餐吃掉,汤里的土豆软糯,咸味尽后还有淡淡的回甜。
“你不吃嘛?”丁烟舀起一汤匙精瘦的肉,递到覃彧嘴边。
覃彧摇摇头,“我不用吃东西,也吃不了。”他将手衬在下巴上,露出手腕优美的线条,“我看你吃就行。”
丁烟还穿着睡袍,被一直盯着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埋头喝汤。
趁着空档看了看手机,十几条全是来自汪紫怡的。